许念霁跟着念：“荣。”

“放。”

“放。”

“许荣放。”许荣放教完一遍，愣神的瞬间思考他这么认真干什么，一般来说大概认识个姓，就可以了。

但小姑娘学得很认真，反反复复地念着她的名字，手指停在第二个字上，说：“荣宝。”

被小孩黏糊糊的声音这么一喊，许荣放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他一时间觉得有点奇怪，被这么一个小孩喊宝贝，又是疑惑，“你为什么不喊我哥哥？”

他还没到大叔的年纪，不过也可以勉强接受，“或者喊我叔叔。”

许念霁皱巴着脸看他，“我不想。不能喊荣宝吗？可是，你也喊我云宝啊？”

许荣放对上她眼睛几秒，总不能和小孩子计较，于是妥协地说：”可以。“

第24章

吃完饭时间还早，许荣放带着许念霁去楼下商场闲逛，他挑了几款项链，打包好，又问小女孩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许念霁趴在橱柜上，由衷地感叹：“好漂亮啊。”

许荣放最后把一条珍珠项链系在许念霁的脖子上，导购全程端着温柔的笑，在结束的时候适时地说了句：“您的女儿真可爱，很适合珍珠。”

他点了点头，把许念霁抱着转过身来，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看她，确实很适合，许念霁被养得白白嫩嫩的，像小汤圆一样，眼睛又大又黑，得了珍珠也不看，反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像他才是那新得的珍珠。

“很像我的女儿吗？”许荣放轻轻地笑着，又否认，“我应该生不出那么可爱的小孩。”

他点了点许念霁的脸，看她瞬间耷拉下去的表情，不太理解地问：“不是在夸你吗？为什么还不高兴的样子？”

问完他自己都愣了愣，这表情太像隋桉，表达不快时都是很安静的，而他已经能够熟练地应对这样的表情，真不知道是该说在安慰小女孩，还是在安慰和她长得很像的隋桉。

许念霁撇撇嘴，说：“你不喜欢小孩吗？”

“没有。”许荣放否认，但又不得不承认，“不过我没有要小孩的打算。”

他把她抱起来，放在地上，“七点了，你妈妈什么时候来接你？”

“不知道。”许念霁明显情绪不好，恹恹地牵上他的手，“你要赶我走吗？”

“你觉得我烦吗？”

如果觉得她烦，应该少说话才是，但她又忍不住问了问题，她懊恼地什么都不说了。

许荣放不理解，“我只是问你妈妈什么时候来接你，哪里要赶你走？”

他难得地耐着心蹲下来，看着小姑娘的眼睛说：“如果烦，就不会送你珍珠了。”

许念霁这才低着头看自己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折射着光，正亮晶晶地闪着，她嘿嘿一笑，笑得眼睛弯弯的，“好吧，不讨厌我就好。”

在得知许念霁九点之前都没有人来接的时候，许荣放带她去了滑冰场，这边的商场刚刚开发，人并不多，许荣放帮许念霁穿好鞋子和护膝，进入滑冰场时只有零散的几个人。

许念霁从来没上过冰场，没穿过那么重又那么不受控制的鞋子，整个人几乎挂在许荣放的身上，皱巴着脸看他，说：“好难呀，我不会。”

她有点气馁，问：“你为什么带我来滑冰呢？我不会呢。”

许荣放弯着腰牵着她，带着她很慢地在冰上行走，问：“你几岁了？”

“五岁了。”

“好小。”许荣放感叹一句，随后心不在焉地回答她的问题，“可能因为无聊吧。”

所以就想找点事干，看小女孩挺可怜的，一个人被丢在餐厅，那么爱闹的性子却表现得那么安静。

“好吧。”许念霁也不执着为什么许荣放要教她滑冰了，她总想表现得好一点，被许荣放牵着手从一开始的踉踉跄跄到勉强能够行走，她得了信心，竟然要松开许荣放的手。

许荣放盯着她看了两秒，看她用力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线，涨红了脸，过了一会，他松开她的手，结果是许念霁立马像失控的陀螺，在冰上走了两步，摔得四仰八叉。

偏偏许荣放还笑，滑到她身边，朝她伸出手时，他愣住了，还担心许念霁趴在冰上哭呢，脸蛋是红的，人却是笑得很开心，嘴巴咧开，像个乌龟一样在冰上挣扎了一会，她才转过头找许荣放，说：“真好玩。”

许荣放把她拉起来，发现她额头红了，问：“你不疼？”

“疼啊。”许念霁说，“可是…”

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过了几秒又低下去，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跃跃欲试，“再来一次吧。”

许念霁总是摔倒的，虽然她不喊疼，反而笑盈盈的，但是许荣放过意不去，在她又要摔倒的时候他把她举起来，在冰面上转了一圈，许念霁收起笑的眼睛看着他，“你是怕我摔跤吗？”

许荣放大方承认：“我怕。”

“如果你是我女儿，我就不怕。”许荣放说，“上次那个是你妈妈吧。”

他还记得安玄的样子，温温柔柔的，长得比他还矮一点，感觉是知道女儿摔倒会忍不住哭出来的性格。

许念霁不说话了，许荣放抱着她出了冰场，坐在场外的长椅上，刚刚摔了那么多下都没哭的人，这会倒是红了眼睛，被他看见还缩着不让他看。

许荣放难得吐露真心，“我挺喜欢你的。”

许念霁猛地抬头，水润润的眼睛眨了眨，都忘了哭了。

许荣放谨慎地提出建议：“要不然你做我干女儿好了。”

“不要。”没想到许念霁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

“行。”许荣放有点遗憾，但也不强求。

他帮她脱下鞋子和护膝，穿回自己的鞋子，许念霁频频地看向不远处正在做清扫的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