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晖搂着他的腰把人往前摁了摁,吻轻轻地落在他的脖子上,“裙子很适合你。”

许荣放顺从地享受着他的吻,被放到沙发上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他的裙子已经被撩起,整个人还有点混乱,才想起是家里没有避孕套,他让外卖送过来的,他躺在沙发上,被信息素刺激得浑身发软,实在没有力气起来,说:“是外卖。”

“好。我去拿。”

沈言晖理了理衣服才往外走,推开门,门口站着个人,全身黑,戴着帽子和黑框眼镜,看见有人来了,眼睛很快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频频往里瞄,身材和打扮实在不像是外卖配送员。

“外卖?”

“嗯。避孕套。”

“那没错。给我吧,谢谢。”

男人把袋子递给他,说:“希望你们不要做太久。”

沈言晖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男人已经安静地转身,他正想关门,男人又突然冲过来,扶着门,对他强调:“别让他趴着,他膝盖不好。”

“…”沈言晖那端着的笑也忍不住了,声音冷下来,“你谁?”

男人自顾自地说:“他体力不好,容易脱水,记得给他喝点水。”

沈言晖沉默了,出来太久,没心思关注客户的私人生活,他敷衍地回了句:“知道了。”就把门关了。

“去那么久。”许荣放躺在沙发上抱怨,半眯着眼一副困极了的样子。

看见沈言晖已经回来,他干脆地说:“速战速决吧,我有点困了。”

刚刚的一道门铃已经把他情欲砍了大半,空气里alpha的信息素安抚了他大半燥热,但短短几分钟,门铃再次响起,许荣放就像惊弓之鸟,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扰,整个人疲软到了一定状态,他翻身坐起来,难以言喻的怒气闷在他心里,“又是谁?”???????*??*????????

沈言晖已经直起身,“我再去看看。”

一看,人就懵了,穿着外卖制服的骑手端着亲切笑容,把药递到他手上,“您好,您的外卖?”

见鬼了,又一个外卖,沈言晖把他接过来的时候,许荣放也出来了,看见外卖袋子,不免疑惑:“怎么又是外卖?”

他把袋子拆开,发现是自己下单的,又回到客厅看桌面上拆开的盒子,压根不是一个品牌,许荣放问:“你哪来的?”

沈言晖不明所以:“一个男的给的,很高,穿着黑衣服,戴眼镜。”

许荣放不快地啧了声:“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

等人走了,许荣放翻开手机的通话记录,今天下午他接到了一个沉默的电话,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一联想到昨天自己也沉默的样子,一下子有了个猜测,也不管对不对,他起身往门口走去,打开门,倚靠在门口,随后拨通电话,几秒的提示音后,门口的绿植边传来了一阵铃声。

他挂断电话,缓步走下台阶,问:”还要躲多久?“

许荣放静静地等了一会,草丛里冒出个人,戴着黑色帽子,头低得很低,那股窝囊劲,就算过了五年,他也一眼认出了,不是隋桉还能是谁?白长了个子,再次重逢没想到还是那么没趣的性格。

但一想到,这样无趣性格的人也让他频频失控,他突然怒火中烧,连带着这几年他对自己的不闻不问产生的怒气,一下子全烧起来了。

他还没完全停步,许荣放就忍无可忍,伸出手把他那碍眼的帽子摘了,不由分说地丢到一边,带着讥讽的笑看着他:”敢在这里监视我,还低着头干什么?“

“没想到过了五年,你还是活得那么窝囊,之前不是过得很潇洒吗。把我一个人丢在波士顿,我躺在医院,一个电话都没打过,噢,关机关了好几年吧,就怕我纠缠你是吗。”许荣放笑着,步步逼近他,身体被那些抒发的愤怒激得阵阵发抖,“也是,当年你不辞而别,大家都以为我们分手了,所以你不来看我情有可原,但我记得,我没和你说过分手。”

“我昨天打电话给你,也没什么,只不过回到宜城,突然想起有你这样一个人,想和你亲自说,我们分手了而已。”

许荣放干巴巴地说了一大堆,结果什么反应都没得到,他生气地提高音量,冲他喊:“说话。”

但他的声音没什么震慑力,还是哑的,许荣放觉得难堪,伸出手掐着他的脖子,摁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他恶狠狠地看着他,视线慢慢地往上抬,讥讽的怒意还停留在眼神里,突然对上了隋桉眼镜下一双红透了的眼。

一点都不像装的,眼泪来得那么汹涌,镜片瞬间蒙上了水汽,许荣放看不清了,但他的虎口都被他的眼泪打湿了。

被震撼得失神的许荣放恍然醒过来,已经松开手,声音下意识软了几分,“你脑子被驴踢了?”

在一起两年,许荣放从来没见过隋桉哭,他是个沉默寡言,呆板又固执的人,对上他时情绪永远淡淡的,许荣放很多次怀疑他压根不喜欢自己,和自己在一起目的不详,所以在他们冷战后,他终于可以顺其自然地离开自己了,以至于他在医院治疗了一年,他都没有来看过他。

但这样的眼泪把他砸懵了,隋桉的眼睛深邃又多情,所以很多时候许荣放看着他也会产生一种,他好像很喜欢自己的错觉,现在这双眼睛哭了,哭得安静又可怜,配合着他的眼神,许荣放只觉得自己真混账。

反应过来,他烦躁地说:“你哭什么?”

要哭的不是他才对吗?

“不是你把我抛弃的吗?现在在我这哭算什么意思?”许荣放忍无可忍,闷着的怒气不上不下,真要把人气死。

隋桉还是不说话,但终于敢抬眼看他,他伸手摘掉眼睛,那双眼睛重新露出来,眼睫毛都被打湿了,看起来很可怜,仍然在沉默地流眼泪,跟水龙头一样,源源不断地。

许荣放偏过头,没有看他,突然很想吸烟,但他只穿了睡裙,没有口袋,身上真的什么都没有,被晚风吹得身体渐凉,他才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和这样一个人在这里发疯,他懒得理他,转身就走,右手臂就被人抓住了。

隋桉的体温比他发热的身体还高,烫得他发抖。

许荣放没有回头,“有事说事。对着我哭有意义吗?”

“你...还记得我。”隋桉说。

终于等到他说话,但话不是许荣放爱听的,听到他说的话又生气,他什么意思?炫耀自己拿得起放得下,内涵他直到今天还把所有事情记得一清二楚吗?

没等他说话,隋桉又低着头一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许荣放打断他:“已经分手了,有什么对不起的。”

“可以不分吗?”他问得诚恳。

许荣放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已经过去了五年,你现在和我说别分手,你有病吗?”

但看着隋桉的表情,那么认真,好像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分开过五年,不过是昨天闹分手,今天就复合的普通情侣。

许荣放彻底看不懂了,他设想过很多次重逢的场景,不过画面里隋桉都是沉默的、不屑于看他的一方,而自己挣扎挽回,可到了现在,他才发现完全不一样,这样的隋桉他见都没见过,可五年了,感情都死透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