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尧宾白是缩头乌龟,你们更是!让道儿不敢,动手也不敢,天底下怎有这种活得窝囊的一群男人?!”
“诸位请回。”印光和尚的口中仍然是那句台词。
“他们武林盟早就毁啦,你们还护着个尧家的儿子干啥?他爹他娘都死啦,让他也早早地下阴曹地府与家人团圆,岂不美满?你们和尚向来不插手江湖事,怎么这次还咸吃萝卜淡操心?真的活腻歪啦?!”又一手持雌雄锏的男人站出来,哈哈嘲讽道。
一番惹是生非的话听得身后几位比丘都有些面露怒容,而印光仍无动于衷,两手空空,如古松般立在原地,眉宇间不显怒,亦不显慈。
“这和尚怕不是个聋子吧!”那男子将雌雄锏扛在肩上,走到印光跟前去,“爷在这儿耗了半个时辰,实在没闲工夫,话说你们这些秃驴一个个的,究竟干什么想不开要出家呐?不说话?识相的就让开,不让就与爷过两招,把你打到让步!”
说着,那男子意有所指地斜眼一瞥印光和尚,见他依旧处之坦然,感到被削了面子,心生怒火,一挥手中的两柄雌雄锏,这武器四尺长,纯铁制成,沉得能将人活活砸死,只要抡起来照着脑袋来一下,就能没条命去。
男子一挥,那和尚则一侧身躲开,男子的眼神毒狠,脚步半碾黄土,又借力朝人直劈,印光和尚轻然闪躲,周围的比丘们见状皆急忙让出一片空地来。
伏?当然不会出手,他也想见识这一世的印光和尚有何能耐。
男子对雌雄锏这等刁钻的武器用得十分娴熟,功夫不容小觑,也难怪如此嚣张,他动作愈发地快,招招痛下杀手,对和尚接连地侧撩与绞压,而和尚只躲招,却不出招。
直到一位比丘先看不下去了,急急忙忙地朝和尚喊了一声:“师兄!接住!!”
说着,他将从寺中带来的那根峨眉棍抛给印光和尚,和尚一个转身,轻巧接过峨眉棍,抬棍拦住逼来的雌雄锏,武器交接,几番回合之后,又沉又猛的雌雄锏很快就被和尚压了势头,受制于朴素的峨眉棍下。
观战到这里,伏?看出些眉目,怪不得那和尚平时总握着一根扫把,啥也不干,只闷头扫地,这扫把和峨眉棍也差不多粗细。
所谓是身着青衣弓身扫,功高盖世不显名。
原来当真如此。
12022?05?17 23:20:05
43.落花时节又逢君
那人的心性比起和尚差远了,招招使出吃奶气力,仍近不到和尚的身,渐显气力不足,也大乱了阵脚。他八成是怕被削了面子,心急火燎之中贸然走偏锋,将上身一仰,欲使出一技狠辣绝招,然而他的下盘远不够扎实,被峨眉棍冷然一扫,一个踉跄就跌摔在地上,雌雄锏往下跌落,光听这破风之声,就知若砸下去势必会砸断那人的腰骨,但是定睛一看,那才横扫过下盘的峨眉棍转眼已拦在了雌雄锏之前,出手之迅疾叫人心惊。
那男子吓得变了脸色,从峨眉棍下连滚带爬地逃出去,下一秒峨眉棍就承受不住雌雄锏的重量,断作两截,雌雄锏应声重重地砸进地里。
如果前面那几招出神入化的称为金刚怒目,伏?心想,这最后一招,就是佛家真正的境界,菩萨低眉。
伏龙寺的印光和尚身怀绝世武功,对面的人都变得踌躇起来,不敢轻易向前。
“佛门乃清净之地,诸位请回。”
断了峨眉棍,印光的口中依旧是那句话。
几人面面相觑,多是敢怒不敢言,良久才有人讪讪地道。
“什么和尚,嘴里说远离武林纷争,却差点杀了人。”
“你们……你们这帮不讲理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一旁的比丘忿忿不平地说道。
“这狗屁和尚看着不争不抢,却用峨眉棍扫了飞哥的腿,耍计让那雌雄锏脱了手……呵,实则城府颇深。”
“真是血口喷人!”
双方争执起来,印光和尚出言道:“确是贫僧出手不慎,自愿回寺中领罚。”
“师兄!”一旁的比丘惊诧地看向印光和尚,满脸愤怒。
伏?在旁边漫不经心地听着,诧异地挑眉,心想,烈成池这和尚当得……可真彻心彻骨,什么菩萨低眉悲天悯人,分明是蠢得天真。
“谁不知你印光和尚……”对面的人阴阳怪气地说道,“高风亮节、德高望重。”
“你们几个人…多行不义必自毙,师兄一次次地放过你们,你们还是厚颜无耻,我定把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转告方丈,如果你们不怕得罪武林第一大寺,就尽管再来!”一位年纪轻轻的比丘捡起地上的峨眉棍,扬高声音,义愤填膺地问喊到。
对面一众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才心有不甘地转身,咒骂道:“那个孙子尧宾白!我们不会放过他,最好让他趁早滚出来,否则我们迟早闯进去!”
和尚并不多言,带几位比丘上山回往伏龙寺。
路上,伏?问他:“是谁教你的功夫?”
和尚目视前路,并不答话。
剃了度,连人话也不会说了。
“问你是不是认得印光,你不承认,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这算什么?”
和尚依旧不说话,蹊径静谧,唯有夏蝉在树上鸣个不停。二人沿石阶走了半晌,伏?的心思回到《紫冥心经》上,突然听那和尚说。
“施主,伏龙寺中已经没有印光了。”
伏?心中生疑,什么叫没有印光?若没有印光,他又是谁?
“什么意思?”
和尚又不答话了。
这一瞬,伏?与方才的江湖中人共了情,究竟是怎样八风吹不动的一张嘴、万年榆木刻成的一颗脑袋,修的狗屁佛道。
伏?的心中起了无名火,转而又道。
“修佛,修佛,倒把你修成了一个哑巴!”
说罢,伏?一甩袖,不再等那和尚如何作答,自行离去了。
他往藏经阁方向走,懒得再佯装客气,守什么人界规矩,敬什么漫天神佛,直接破了那该死的藏经阁,将书取走,好过被个秃头和尚反复触霉头。
不料途中遇上方丈,他不欲与方丈交涉,方丈却叫住他,也许是见他面容上戾气冲冲。
“施主何故往藏经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