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敬之在边上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到底是能治还是不能治,拉着巫溪走到外间问他:“你哥问了这么多到底行不行?”

“一看你就是没听懂。”少年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我哥可是南疆最年轻的祭司,他都说了生死蛊能解百毒,只要沈公子能扛过去那就能治,刚刚问那么多就是在了解沈公子身体状况。”

听着人话里的嘚瑟,贺敬之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你不也祭司一脉的,怎么你哥知道对症下药,你就知道拿你那破蛇咬一口。”

“小屁孩儿!”

“贺敬之!”巫溪双手一叉腰,瞪着他,“小爷我只是不好学那些,我告诉你我光靠闻就能知道一个人中了几种毒,我要是认真起来肯定是南疆最厉害的蛊医!”

“哟哟哟,牛皮都要吹到天上去嘞~”贺敬之冲着干生气的小孩儿做鬼脸。

屋里三人商量好了,对外面的吵闹声也听了一二,沈君泽无奈笑笑,“让您见笑了,贺公子原就是爱玩的性子。”

巫溪被气得委屈地跑进来找哥哥,一头扎进人怀里生闷气。

“小溪虽然看似不着调,但确实能闻味识毒,若是能勤加学习,日后在蛊毒上的造诣想必是能超越我的。”巫诏抱着弟弟安抚地拍拍,边笑着替他作证。

“就是就是,听见没有!”有人撑腰了巫溪自然说话底气倍儿足,“小心我以后放小虫把你啃成烂麻子!”

“哎呀哎呀,真是吓死我了。”贺敬之打嘴仗向来都是越斗越勇,从不在口舌上落人下风,“当心我把你那小胖蛇逮了泡酒。”

“小白吃胖了?”巫诏精准的捕捉到了贺敬之话里的重点,看向怀里的人,手指探进巫溪衣袖捞出小白蛇打量,“确实胖了,你喂它吃什么了?”

“它舔了两口沈公子的指尖血。”

小白蛇被巫诏两指掐在指尖,尾尖抖了抖,十分乖巧。

“倒是稀奇,先前喂了好些毒虫都不怎么长。”巫诏屈指挠挠蛇下巴,“看来沈公子中毒不轻,赶紧养好身子,不然下蛊之后你可有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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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顾云青紧赶着练完兵就回来了,甫一进门看着院子多出来的三个人,大略扫过心中便有数了,两个脸生的想来就是苏景逸信中提到的南疆大夫,边上围栏还躺着个没骨头似的贺敬之,他走过去对着人屁股就是一脚,“有家不回,上我这儿来干什么?”

“哎呦!”贺敬之被他这一脚踢得险些从围栏上跌下来,扑腾了一会抱着廊柱坐稳,揉揉屁股,“什么你这儿,我这儿的,这明明就是相府。我跟你兄弟这么多年,就算是你家让我住几天都不行?”

“院子里还有客人,你别叫人觉得你小气。”贺敬之冲着另一边的巫诏两兄弟努努嘴,“喏,给沈公子治病来的,你还不赶紧的。”

顾云青抬手作势要打他,贺敬之意思意思躲了下,转头抱着廊柱冲着里面大喊:“沈公子,你家相公回来了,要赶我……唔唔唔……”

“贺敬之!”顾云青赶忙伸手去捂贺敬之的嘴,天不怕地不怕的顾将军头一次觉得害臊,他歉意地向巫诏和巫溪两人笑笑,“二位见笑了。”

“唔”贺敬之被他捂得脸色通红,使了好大劲儿才把嘴上的手扒下来,大口喘气,“你,你这是要,谋杀我……”

巫溪原本被巫诏盯着在看医书,这会儿视线忍不住往外瞟,巫诏屈指叩叩桌面,少年仰头冲他笑,紧接着小声问:“哥哥,贺公子说那个人是沈公子的相公诶,男人和男人也可以做夫妻嘛?”

“喜欢一个人无关男女。你还小,长大了就懂了。”巫诏的掌心落在弟弟后脑勺揉了揉,抽走了他面前好久都不曾翻页的医书,合上放在一边,“好了,去玩儿吧。”

院外的动静很快就把沈君泽给闹出来了,他披着发,看上去是刚醒,身上罩着件氅衣,瞧见顾云青了,原本容色寡淡的脸上便挂起了笑,“阿青回来了。”

“想你了,抓紧着练完兵就回来了。”顾云青快步走到沈君泽边上蹲下,牵着起他的手贴在脸上暖暖,“是不是刚才贺敬之吵着你了?瞧着不是很有精神。”

“没有。”沈君泽眉眼弯弯,顺着人脸颊摸上去捏捏他的耳垂,“这两日贺公子在,府里热闹不少。”

“听见没听见没!”贺敬之在围栏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指遥遥点着顾云青,“沈公子都这么说了,你可得好好谢我,改天请我喝酒啊。”

顾云青哼了一声没理他,下巴搁在沈君泽腿上玩他的手,“给我介绍介绍两位新大夫?”

“行,推我过去。”

顾云青依言把人推到巫诏边上,一手撑着轮椅后背,另一只手去撩沈君泽头发。

“这位是巫诏,南疆祭司,过来处理忘川被盗的事情。”沈君泽拍拍人手背让他正经点,“在那边和贺公子打闹的是巫诏的弟弟,巫溪,是个在蛊毒方面很有天赋的孩子。”

顾云青和巫诏点头示意,随后不满地拍拍沈君泽肩膀,与人对视一眼又指指自己,意思是问他怎么不介绍自己。

沈君泽颇为无奈地握住他的手,嗓音很轻却郑重,“我身后这位是大梁的将军,定北侯世子顾云青。”

他顿了顿继续说:“也是我要相濡以沫、共度余生的人。”

这一句话,美得顾云青眉毛都要飞起来了,嘴角的弧度是压也压不住,他低头附到沈君泽耳边,“沈公子嘴怎么这么甜呐。”说完还不忘亲一口。

下一刻薄脸皮的沈公子耳根飘上一抹红霞,假意咳嗽了两声,“咳咳咳,巫诏先生,外头起风了,我先回屋了。”

巫诏被迫看了一会两人恩爱,礼貌地目送二人离开后起身揪着巫溪耳朵往自己厢房方向走,并小声告诫自己弟弟以后少来沈君泽的院子。

“为什么?沈公子不是说院子里有人热闹吗?”巫溪摸着被揪得发疼的耳朵,有些不解。

“现在有人陪他热闹了,不用你了。”巫诏耐心地给自己没心眼也没眼力见的弟弟解释。

“哦……”少年情绪有些低落地应了声,“那小白这几天是不是也得饿肚子了啊?”

小白蛇非常应景地从巫溪领子里探出脑袋,小红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巫诏。叩叩?群230¥6?9】2?3<9%6

“我那儿还有几只毒蛛,也够他吃几顿了。”巫诏不客气地伸手弹蛇脑袋,“要是挑食就饿着。”

小白蛇挨了打又挨了训,也蔫吧了。

贺敬之瘫在围栏上,望着顾云青推着沈君泽往里走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人真是被吃死了,沈公子一句话就把他美得上天了,以后肯定惧内。小贺公子感慨完了,潇洒翻身下栏,小扇子一摇,溜溜达达地上街去了。

“我听苏景逸说巫诏给的法子很遭罪?”两人回了房间顾云青就跟个牛皮糖似的粘在沈君泽身上,把人抱到床上还不够,非跟着一块儿挤到床上搂着贴着,闻闻头发亲亲额头,腻乎劲儿活像没断奶的娃娃遇着娘。

“要治病哪有不遭罪的,扎针吃药哪一样不难受,嗯?”沈君泽掌心贴在人胸前,顺着衣领一路摸到人颈后环上,靠在人怀里仰头蹭他的下颌。

顾云青应着点点头,贴在沈君泽鬓边嗅了嗅,声音闷闷的,“马上登基大典了,你会去吗?”

“自然是要去的。”沈君泽存了逗他的心思,指尖松松捏着顾云青的后颈,“你刚去西郊那天,季嵩鹤亲自来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