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兄弟:“这可以吗?”

江烛怒道:“不行!”

3.察觉

江烛将门一脚带上,把工作牌亮出来,面无表情地说:“检测结果明天中午出,在此之前我负责看管你。不要轻举妄动。”

他大步走过来要搜身,谢槐配合地想站起来,结果被江烛一手压住肩膀直接按回床上。在外面总显得不可一世的冷漠男人下一秒在谢槐面前单膝跪地,布满枪茧和刀茧的粗糙大手从谢槐赤裸的脚踝仔细地摸起,缓慢自小腿顺势而上抚摸到大腿,一路留下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触感。最后他抬起膝盖压在谢槐双腿中间,伸手扣住了谢槐的肩膀。

谢槐上半身穿的是黑色背心,江烛掌心的灼热和他赤裸皮肤的冷便交融在一起。

被一个比自己高大的男人用这种姿态按住肩膀俯视,实在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为防他突然发难,谢槐绷紧了浑身的神经,一动不动紧盯着他的动作,随时准备做出反击。

“例行检查而已,你紧张什么?”

江烛低声道。

“你贴得太近了。”谢槐的声音冷了下来。

而且这抚摸的手法更像在品尝他的身体,而不是检查。当然,谢槐没有将这一闪而过的念头放在心上,他只是习惯性警惕反常: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江烛居然会将他拉进过分危险的距离内。

“不仔细检查卸了你的所有武器,一旦你想要反抗,我会很难办。”江烛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自然而然地伸手拂过他的胸口往下。

“没有武器。我如果要逃,早就逃了。何必在这里等你?”

很不对劲啊,是他的错觉吗?这家伙怎么像基佬似的?头垂得那么低,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脖颈上,几乎叫谢槐那里的皮肤跟着瘙痒起来。

手绕到腰后,在尾椎附近打转。谢槐侧眸,与他阴冷的目光相接。这时候,江烛竟轻轻说了句:“你身上,还挺香的。”

谢槐猛地弹了起来,和江烛扭打在一起。论异能谢槐自是不如江烛的,但论肉搏,对方未必能在他这里占到甜头。他看着瘦削,力气不小,突如其来的猛攻一瞬间抓住了微小的机会,将江烛掀翻在身下。

谢槐骑在他腰间,双手卡住了他的喉咙,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紧要关头,江烛却被腰间夹紧的双腿夺走了注意力。谢槐虽暂时压制住他,但身上没有一丝杀意,不过是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他,红棕色眼瞳在光线折射下恍如有宝石般璀璨的火彩。

他偏偏在这奇异双眸的注视下加快了心跳。

“我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但你和沈阙飞都这么说过,然后对我的态度还变得奇奇怪怪的,这恐怕是那个变异种的防卫机制。”

谢槐十分严肃。他把自己的考虑告诉身下的男人。

“因为你们两个级别都比我高,让它感受到了威胁,所以被刺激着释放了削弱你们攻击性、混淆你们思维能力的香,这是我的推测,你赶紧离我远一点,说不准会不会传染。”

说完他就从江烛身上起来,后退几步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谢槐离得远了,江烛好像确实恢复了些理智,坐起来蹙眉盯着他。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江烛不得不承认于他这个性格而言那些动作真的太出格了。

再一谢槐的眼瞳已经恢复了正常。

“……你的意思是说沈阙飞闻到这香后,也开始想接近你?”

谢槐点点头。

江烛眼里的不自在一闪而过。他没有完全相信谢槐的推断。众所周知,级别越高,异能者之间实力的壁垒越厚。这变异种能感染七阶异能者就算了,还能从无到有地影响八阶异能者的思维?那未免强得太离谱,真有这本事,谢槐早就被彻底感染了,哪里会过了快一天,身上还是一丁点显着变异特征都没有出现。

说明……它的能力或许根本不是催生他们对他的好感,而是放大。

想到这,江烛心情复杂。如果沈阙飞对谢槐怀有某种情愫,在变异种的影响下一时冲动是很有可能的。他还算了解那个男人,骨子里有点无聊的高傲,突然在这种地方发情真有点颠覆江烛对沈阙飞的认知。所以,对方是被变异种影响了?

“他强迫你?”

江烛没有按捺住,问了出口。谢槐在他心里一下子变得有些可怜,分明不是以色侍人的玩宠,却在临死前被迫遭受这种对待。

谢槐看向门口的视线在这句话的吸引下收回。他古怪地看着江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你说沈哥?那倒没有……他说他愿意给钱的。卖什么不是卖?业务范围拓宽点也不是不行。”

江烛大怒,他觉得他此生最强烈的情绪波动都给了眼前这个本该惺惺相惜的对手:“给再多钱,你能有命领?!”

吼出口刹那,江烛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挫败。是啊,他是对谢槐有些好感的,不然他误会谢槐和沈阙飞时何必心中存有愤懑?不然他怎么会受变异种的香味影响做出那种举动?不然他怎么会在得到这个答案时暴怒至此?要是谢槐只是个路人,江烛连眼神都懒得分给他,就像江烛对沈阙飞那样。

4.转移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谢槐并不想和对方解释。再者,他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现在他身上出现的情况,比起感染,更像是【共生】。他未必会死。

“我会将情况记录下来,之后的一切就交给专业人士。”

江烛深吸一口气,撇过头,声音恢复了一开始的冷淡:“理应如此。”

他们也不适合再共处一室,江烛改成在门口守着他。谢槐重新躺回床上,正打算琢磨接下来的事情,门外突然来了新的客人。

是苏忆白。她身份普通,不能进到隔离间,只能通过门上开的窗户与他交谈。谢槐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和她面对面,后知后觉有了坐牢的感觉。苏忆白就是那个来探监的人。

见到他,苏忆白显得心事重重。

有人在旁边守着,逾矩的话她不能说,所以她只是长叹一口气,道:“你怎么这么傻?”

她不过十四岁,过分坎坷的人生经历却将她的心性先一步磨练得不输于成年人。

谢槐摇摇头:“我不傻。”

她眸间隐有泪光闪过:“……还说不傻……平日里没见你对我多好……这会儿倒是舍不得我了?”

谢槐是她的监护人,从她十岁起开始照顾她。但说来好笑,他们虽然算得上是相依为命,然而关系并不如其他人所想那般亲近。

抱臂倚在旁边的江烛微怔。这番对话让他意识到:原来谢槐留下来,确实是为了友人的女儿?他以为杀手出身的谢槐,不会有这样面面俱到的情义。

“我没有舍不得你。人各有命。”谢槐认真地说。

他对苏忆白的感情称不上深厚,一切源于过去一位同僚临死前的委托。苏忆白作为他的义妹,因这个身份更方便地在基地站稳了脚跟,选择了合适自己的道路。可也正因为她是谢槐的义妹,谢槐判断倘若他以感染者的身份叛逃,会使对方在舆论中处于不利地位,从而影响她实则是靠自己的努力获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