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最先吃完,去找小贩付过钱,问她们可还有什么想吃的、要买的东西。
辞楹忖度一番,见身侧的沈沅槿似乎也在?冥思苦想,因道:“一时还想t?不起来,才刚吃了这些?东西,何妨继续往前走走逛逛,就当克化消食了。”
沈沅槿闻言,点头附和道:“这样?也好。”
这般可与?沈沅槿多相?处些?时间?的机会,陆昀求之不得,自然没有异议,跟在?她和辞楹身后默默护卫,陪她们吹了糖人、猜了灯谜后,又?去买来柑橘、玉梁糕、和榛子胡桃等物,护送她们满载而归。
陆昀帮着提拿了大半的东西,将她们送到门前,悉心嘱咐她们关好门窗,封紧吃食,傻站到门后传来栓门声,人走远了,他方离去。
辞楹吹灭手里的莲花花灯,自怀里摸出钥匙开锁,推开门的那一瞬,皎洁的月光洒进屋中,驱散黑暗。
但见如练的月色中,半旧的罗汉床上赫然坐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郎。
几乎是在?顷刻间?,受到惊吓的辞楹杏眼圆睁,以为?床上的人是贼,张嘴就要喊人进来,若非沈沅槿及时捂住辞楹的嘴,险些?令她呼出声来。
辞楹于惊惧不安的状态下间?,逐渐看清了那人的脸,不是色欲熏心、往返此?间?多回的陆镇,又?能是谁。
“他要寻的人是我,你在?这里无甚作?用,先回你的房里歇着罢。”沈沅槿重复一遍,不待辞楹做出反应,兀自跨过门槛,轻轻合上门。
屋里重归黑暗,沈沅槿凭着记忆看向窗户所在?的方位,果见那窗子留下一道细缝,点点华光透窗缝入,在?地砖上凝成一条光斑。
好好的上元佳节,这厮巴巴跑来她这里钻窗“做贼”,这样?的行径,着实令人费解。
沈沅槿借着零星的微光勉强寻找陆镇所处的方位,启唇毫不留情地刺他:“殿下这是翻墙越窗成性了?”
陆镇夜视能力并非是常人可比的,沈沅槿瞧不清陆镇,陆镇却?能将她的身形大致看清,猛地起身奔向她,两条结实粗壮的手臂按在门上,困住她。
“告诉孤,你今夜去了何处?”陆镇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沉着声调明知故问。
外头已然入夜,屋里光线太暗,饶是陆镇近在?咫尺,沈沅槿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不善的语气中,大概也能听得出,他的心情算不得好。
她今日不曾与?他打过照面,好端端地又?怎会开罪于他,想来是他在?别处遇到了不顺心的人或事罢。这份火气并非是她惹出来的,却?要来这里找她发疯泄愤,究竟是何道理?
沈沅槿原本还不错的心情被他破坏,火气也是不打一处来,挑眉毫不客气地回敬他道:“我去何处,难道还要事先经由殿下允准?你是我什么人,有何权力干涉我的生活?!”
他不过问她一句话,此?女非但不答,竟还口出狂悖之言,反当众质问于他,简直目无尊卑,以下犯上!
陆镇盛怒之下又记起她与陆昀并肩而行的画面,顿时直气得脸色铁青,就连额上迸起的青筋都在?突突地跳。
“孤无权干涉,谁又?有权干涉?从前那与?你出双入对的废物夫婿?他有什么好,连自己的新妇都护不住,值当你惦念至今?”陆镇一连抛出三个问题,却?又?丝毫不给?沈沅槿回答的时间?,只?跟个妒夫似地支起她的下巴喋喋不休,发泄胸中怒火。
“你今日同?他一起逛街赏灯,就连孤的阿耶和朱雀门也不放在?眼里,当真是郎情妾意!这段时日以来,你除了与?孤做,可还有将身子给?过他?”
颌骨被他捏得生痛,他会用这样?大的震惊,大抵也是因为?气得不轻,妒忌得怕也是旧相?识。沈沅槿不认为?他的这份妒忌是出于喜欢,无非是男人的征服欲和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沈沅槿因他的动作?微微仰首,跟看疯子似地看着他,反问道:“殿下今夜动了这样?大的火气,竟是因为?瞧见我与?二郎一起赏灯?”
二郎。叫得可真是亲昵啊!陆镇的关注点不在?她的疑问句上,而只?在?这两个字眼上。他可以做到不在?意她和陆昀从前做过多少回,也不在?意他的头一回给?了早已不是完璧之身的她,可这会子一想到陆昀出大理狱后,她或许还同?陆昀做过,心里便难受憋闷得厉害。
陆镇于这个问题上像是有些?魔怔了,偏执地又?问一遍:“自他从大理狱出来,你与?他做过几回?”接着松开她的下巴,转而去触她的裙襟,垂首凑到她耳畔,近乎病态地道:“你若还想他全须全尾地走出长安城,从明日起,不许再见他。”
沈沅槿只?觉此?时的他像极了一条阴暗爬行的冷血毒蛇,他唇间?呼出的气体与?吐出的信子,扑至耳上,让人感到恐惧和不适;
彼时,沈沅槿满脑子只?有盼望陆昀能够平平安安地前往江州赴任的想法,即便心中不愿,亦不得不与?他周旋。
“自和离后,我没……”沈沅槿一语未完,陆镇温热的唇便贴了上来,整个人被他禁锢在?方寸之间?,后背贴着木门,硌得生疼。
黑暗中,沈沅槿极力挣扎,两手不管不顾地朝他身上捶打,抗拒他递过来的舌尖,哪知陆镇像是没有痛觉神经,大舌长驱直入,不顾沈沅槿的搞下,蛮横地加深这个吻。
门轴咯吱作?响,听上去仿若随时都会倒塌一般。
沈沅槿的怒意到达顶峰,用指甲去抓挠陆镇的脖子,不多时便挠出三道血痕来。
些?许的刺痛令陆镇理智回笼,耳畔传来木料摩擦的声音,加之她反抗得厉害,立时便知问题出在?何处,短暂地离开她的唇,竖抱起她朝罗汉床走去。
沈沅槿见识过他肆意逞凶的一面,毫不怀疑他随时都可能兽.性大发,她今日身上不方便,万万不能行那事。沈沅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趁她分?心的档口,忙不迭启唇:“别,我来...”
然而她才道出两个字准备解释解释,陆镇再次用唇堵回她的话。
未免方才的情况再次发生,在?将她放到罗汉床上后,大掌钳制住她的双手手腕举过头顶,另只?手掌去解她的裙带。
沈沅槿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扭腰挣扎,陆镇用膝盖压下她的腿,指尖触及里裤。
那触感不像是肌肤,而是有些?厚实的布料;里裤底下怎的还有更厚的布,陆镇不由心生疑惑,动作?一顿,没再继续吻她。
她的神情隐于黑暗之中,即便陆镇的目力再好,也绝无可能看清她眼里的羞愤和屈辱。
身下的女郎肩膀微颤,陆镇察觉到不对,连忙松开她的手腕,继而去抚她的眼尾安抚她,这才惊觉指腹早已沾湿,她又?哭了。
“陆镇,你可还是人?!我身上月事还没干净,你放开我!”沈沅槿恼怒极了,却?是懒怠对他使用尊称,直呼其名。
陆镇想起上月她来月事时那副痛苦的模样?,心下不免生出一阵懊悔和疼惜,连她方才抓伤他的脖颈后被勾起的怒火也一并消散,手忙脚乱地抱她起身,转换位置,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大掌覆上她的小腹,关切问道:“可还疼吗?身上既来着月事,方才为?何不说?...”
他还有脸问。沈沅槿愤愤望向他,“我两回要说?话,可是殿下却?并不给?我机会,只?一味跟登徒子似的轻薄我。”
她的语调夹杂着哭腔,陆镇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然,她究竟有没有在?和他做露水夫妻的期间?找过陆昀,几乎要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若是不拔出来,此?后几夜,他怕是会难以入眠。
陆镇轻轻去顺她的后背,待她情绪稳定,没再低低抽泣后,终是忍不住再次发问:“你和他,这一个多月里究竟有没有过?”
沈沅槿疑心陆镇一到她这里,脑子里是不是就变得只?有行房这一件要紧事。
未免他发疯去找陆昀的麻烦,并没有失智般地出于恶心他,抑或是气一气他的心态而去编造假话诓骗他,而是如实回答:“他是端方守礼的君子,既已与?我和离,便不会再行苟合之事。”
她的这番言论,既答了他的问题,亦将他仗着权势强迫她苟合的小人行径点了出来。
倘若这样?说?能让她舒心一些?,陆镇不会同?她计较,横竖他最想要的答案已然由她亲口道出,他又?何必再给?自己找不痛快?况且在?她眼中,他是正人君子也好,无耻小人也罢,总之在?五次约完成前,她便休想摆脱他。
陆镇这里正想得入神,沈沅槿重又?重新过来推开他的手,欲要从他怀里起身,扬起声调:“让开,我要去一趟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