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槿验过这批织机后,试着用其纺织寻常的布料,发?觉与她在潭州用得那批没有?太?大的差距后,当即前去结清尾款,同时给出细微处存在的误差,叮嘱匠人务必在制作?第二批时加以改进。
大明宫。
谢煜入紫宸殿面?见陆镇复命。
“禀圣上?,程娘子离开扬州人后,在曹州城中赁了一座宅子落脚。”
曹州,倒比他南下去潭州还容易些?。陆镇手中笔触不断,思绪却是有?些?飘忽,忽停顿片刻抬眸看向?谢煜,“朕知了,务必让人护她周全,若有?任何闪失,朕拿你?是问。”
谢煜双手抱拳恭敬道声是,旋即又向?陆镇报告另外两桩事,讨得他的示下后,方行礼告退。
依照旧制,九月授衣,百官给假十五日,陆镇欲在首尾各免去早朝十日,若有?当紧的军国大事,则上?呈至太?上?皇决断,如?此一来,便?有?月余的时间可以去往曹州见沈沅槿。
陆镇心?中有?了章程,加紧处理完手上?诸事,于八月下旬的一日午后往太?极宫求见陆渊,仍请他代为坐镇朝堂些?时日。
“大郎此番可又是要出宫去寻她?”陆渊搁下手里的茶碗,盯着陆镇开门见山地问。
“正是。”陆镇没有?否认,大方承认。
陆渊沉吟片刻后,微蹙起眉缓缓开口道:“大郎若是能让她回心?转意,心?甘情愿地随你?回京,自是最好不过;若不然,也莫要再行那等逼迫之事,她姑母如?今身子骨弱,断断听不得任何不好的消息。”
陆镇忙出言让他安心?,“阿耶宽心?,她若不愿,我必不会再如?从前那般行逼迫之举;再者,我若真有?那样的心?思,大可直接让人将?她绑回,又何必大费周章地亲自去曹州寻她。她此番愿意回来自是最好不过,即便?不愿,我能过去瞧一瞧她,也不算白走这一遭。”
陆渊闻言,不由暗暗感慨幸而他的姝娘不似沈沅槿那般性子决绝,若不然,即便?他肯助沈沅槿离宫,百般讨好,姝娘也未该肯与他重修旧好。
“大郎能这样想是最好不过,你?如?今膝下还有?昭阳一女,理当爱惜自身。”
陆渊的话音方落,忽听宫人轻轻叩响殿门,隔门传话道:“太?上?皇,太?上?皇后午睡醒了,该用药了。”
这世上?能让陆镇看眼色的,除沈沅槿外,唯有眼前这位时不时还能助他一助的太?上?皇了。就见陆镇极有眼力劲地起身告辞:“阿耶若无他事,某先行告退。”
陆渊便?也装模作?样地与他客气一番:“大郎自便?就是。”
一时陆镇离了前殿,陆渊大步流星地往后殿去哄沈蕴姝吃药。
沈蕴姝因今日睡得久了些?,这会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几乎一见着案几上?的那碗汤药就开始皱眉,越发?不想清醒过来。
“此处无需你?们伺候,都退下。”陆渊发?号施令。
为首的女官道声是,领着其余几个宫人脚下无声地退到殿外。
“姝娘。”陆渊温声唤她,继而端起汤碗,自己先用一口试试温度,接着再用勺子舀一勺汤药送到她的唇边,费尽心?思地转移她的注意力,“我瞧着永穆近来似乎有?了心?仪的男郎,乃是一位与她年岁相仿的郎君,出自家风清正的英国公府,生得极俊俏,文武双全,刚直不阿,时下正在大理寺任从六品下评事,假以时日必然前途无量,倒也不失为良配。”
为永穆择夫婿,不仅要看相貌,更要看品性,倘若那孩子果?真如?他说得那样好,的确可以仔细考虑考虑。
沈蕴姝这般想着,张唇吃下勺子里的汤药,很快便?又被苦得眉皱如?川,给出一个字的评价:“苦。”
“姝娘乖,且再忍忍,今日只?需吃完这两碗药,晚上?就不必再吃了;待会儿咱们吃些?糕点去去苦味,再去瞧瞧永穆可好?”陆渊低眉顺眼地轻声哄她。
沈蕴姝听到永穆二字,这才提起些?精神来,轻轻点了点下巴,配合陆渊吃药。
好容易吃完碗里的药,陆渊便?又端来一碗温水给她漱口,再从食盒里取出一碟香甜软糯的枣泥糕出来与她吃。
她本就没什么胃口,才吃下一碗药,又喝了些?水,用了半块枣泥糕后就用不下了,习惯性地将?其递给陆渊,让他帮忙吃完。
陆渊为逗她开心?,宝贝似的双手接过那半块糕点,一脸谄媚的笑,“谢夫人赏。”话毕,大口朵颐地将?其吃进嘴里。
沈蕴姝果?因他的表现舒展眉头,勾唇浅笑,发?上?的步摇微微摇晃,发?出细碎的声响。
“姝娘在笑我。”陆渊用玩闹的语气与人说话,趁势坐到沈蕴姝身边,一把将?人揽入怀中,轻揉她腰上?的软肉。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五郎这样……”她一语未完,陆渊的唇便?贴了上?来,舌尖直往里钻,不多时便?吻得她胸腔起伏,面?色酡红。
“姝娘。”陆渊甫一占了她的身就好似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换气的时候嘴里忘情地唤她,大掌也不安分地探进裙襟之下。
衣衫半褪,陆渊在她身前低下头颅,疑心?讨好,勾得她主动环上?他的脖颈,气息微灼。
怕她着凉,陆渊伺候完上?边,下边也未放过,三两下替她穿好衣物?,掀起她的裙摆,跪到脚踏上?,将?头埋得更低。
于此厢事上?,他总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和手段,沈蕴姝很快便?招架不住,攥着软垫边缘微微发?灿,简直失去一切思考的能力,整个人如?临云端。
陆渊再次抱住了她,问她要不要。
沈蕴姝还未全然性情平复下来,本能地攀上?陆渊的肩背,羞怯地点了点下巴,却又怎么都说不出那个字。
“永穆已经长大成人,姝娘竟还是如?此怕羞,无妨,我都顺着你?就是了。”陆渊一面?宠溺地嗔怪她,一面?解下身上?的束缚,纷她的煺,倾身吻她的额头,缓缓铤邀。
“五郎...”沈蕴姝湿润了眼眸,不知自己是难耐还是舒坦,伸出一只?小手去推他覆上?紧实的肌肉。
陆渊轻而易举地捉住她的那只?手,放到唇边爱若珍宝般地吻了吻,在她越发?湿润的眼眸中松开她的手,攥紧她的邀改为他在下方坐着,她在上?方,历道不减。
“方才是姝娘自己点头的,现下再想摇头拒绝,我可不会认。”
他的声音和气息萦绕在耳畔,沈蕴姝的耳朵立时变得又红又烫,一滴温热的泪珠落在陆渊的肩头,并非是因为难受或是伤怀。
此厢事毕,罗汉床上?的垫子早不成样子,陆渊抱她坐到贵妃榻上?,命人送热水和巾子进来,轻车熟路地将?她打?理干净,服侍她穿上?新的里裤和衣裙。
陆渊克制着只?一回,沈蕴姝还不至在行动间表现出异常,他二人休整过后,宫人也备好了步撵,一路往陆绥的宫殿而去。
沈蕴姝旁敲侧击她是否已有?喜欢的郎君,陆绥不认为这是什么好害臊的事,自是大方承认,笑眼弯弯地询问她和陆渊喜欢一个人会是何样子。
这样的问题,沈蕴姝答不上?来,她身边端坐的陆渊却是清了清嗓子,将?他在汴州沈府初见沈蕴姝后茶饭不思、辗转反侧的心?境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通通说出来。
陆绥静心?听陆渊说完,自觉她还不至于会因为一个男郎茶饭不思,非卿不嫁,只?是每每见到他,想起他,心?里都会有?一股淡淡的喜悦之情,她与他能心?意相通最好,若不然,她也不会强求,他不成,这世上?还多的是好男儿呢,何至于就死?乞白赖着他,便?是再如?何喜欢一个人,也需得建立在自尊自爱之上?。
父女二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上?人,原本一言不发?的沈蕴姝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秋日里不热不冷,日头也不晒人,最是适合打?马球了,何妨下个帖子请来一众青年才俊,我和你?阿耶替你?过过眼,也好看看他对你?是否有?意。”
凡沈蕴姝的话,陆渊鲜少有?不听的,何况她说得甚有?道理,忙点头应和:“姝娘所言是极,这件事交给我办就好,姝娘就莫要为此费心?劳神,只?需等看小辈们赛上?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