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娘。”陆镇凑到沈沅槿的耳边低声唤她,然而不待她对此做出回应,忽地捧住她的脸颊,温热的薄唇吻住她额上绯色的花钿。
他才吃了酒,身上带着浅浅的酒味,气息亦有些?灼热,沈沅槿下意识地去抵他的肩,启了启唇:“时?...”
她这厢方道出一个字,陆镇的唇便已掠过她的鼻尖,衔住她的唇瓣,将她唇上的口?脂悉数吃了去。
沈沅槿被他吻得喘不过气,胸腔起伏着,努力用鼻子呼吸,无?处安放的双手紧紧攥着陆镇肩上的衣料,不多时?便将其揉皱。
“殿下。”陆镇正吻在兴头上,忽听帘子外传来一道细而沉的声调,乃是东宫的黄门请他去青庐外会客敬酒的内侍。
佳人在怀,陆镇着实不想就此离去,但礼不可废,只得悻悻挪开身,牵起沈沅槿的手往脸上蹭了蹭,又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充满爱意和眷恋的吻,“沅娘坐着歇会儿,我会快些?回来。”
话毕,恋恋不舍地起身舍得退出青庐。
陆镇出门后的头一件事就是命人去厨房传膳,再则是嘱咐“陪嫁”进来的岚翠:“进去好生伺候太子妃用膳。”
岚翠恭敬领命,立在原地目送陆镇走远后,这才转身撩开帘子进到青庐中。
纯金制成的凤冠压得人脖子疼,沈沅槿先叫岚翠助着她将其取下,自个儿揉揉发酸僵硬的脖子,等待宫人送来饭食。
陆镇所言不假,宫人布在桌上的菜色皆是她素日里爱吃的,银盘里的糕点亦是她喜欢的玉露团和透花糍。
沈沅槿从早膳后便没再吃过任何东西,就连茶水亦未喝上几口?,饿了一日,现下对着满满一桌合她胃口?的食物,自是迫不及待地动起筷子来,吃到七分饱方停了筷子。
陆镇口中说着会快些来,实则一走就是大半个时?辰,当他满身酒气地返回庐中,沈沅槿早已卸完妆净过面,半边身子歪在软垫上点着下巴昏昏欲睡。
庐中燃着两盆烧旺的碳火,椅子和床榻上皆铺了毛绒绒的毯子,陆镇走得太快,一时?融入这样的环境,竟生出些?薄汗来,当即褪去身上的外袍随手搁在案上,命人去备水。
他这满身的酒气,沅娘闻到必定是要嫌他的,如?何肯与?他亲近。
陆镇心中着急,待黄门来请他移步沐浴时?,随即火急火燎地飞奔出去。
庭中明月高悬,夜色沉寂,陆镇自浴房大步而出,下令今夜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青庐。
宫人在枕下藏了避火图,沈沅槿早已通晓此事,自然无?心去看,坐在榻上打了会儿瞌睡醒来后,全然忘了那本避火图还在枕下。
厚重?的帘子忽被人挑开,一阵冷风灌进来,沈沅槿立时?睡意全无?,待看清来人是换了一身常服的陆镇后,心脏便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洞房花烛夜,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再明显不过;他盼这一日许久,也忍了许久,待会儿行?起那事来,不定?要行?上几回。
沈沅槿如?是想着,心中越发忐忑不安,眼睁睁看他朝自己走过来,紧张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绞着手里的巾子不发一言。
陆镇俯下身凑近她,同她四目相对,“承诺沅娘的事,我已尽数做到;沅娘答允过我的,今夜也应兑现。”
大婚的吉日,沈沅槿心知逃不开那桩事,沉吟片刻后微垂了眼眸,忍着羞耻低声问?他:“太医说过,我的身子尚还不宜有孕,需得调理?上数月,大郎欲待这般,可拿了那物来?”
陆镇一听便知她口?中的那物是何物,怕她多心,忙答话道:“事关沅娘的身子,为夫岂敢忘,早叫人备下了,就放在床尾。”
话音未落,他便借此切入主题,去床边取了一方檀木制成的方形盒子出来,倒是省得他再费心点明此事。
顾及她久未经人事,陆镇温柔地抱起她,在她耳畔轻声细语地哄她道:“沅娘莫怕,我会轻些?。”
他口?中的轻字,何时?作数过。沈沅槿偏头去看案上的熏炉缓解紧张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些?。
陆镇一手扳正她的脸,另只手去解自己身上的衣衫,注视着她的眼眸意味深长地问?:“沅娘可知,你我吃过合卺酒后交吻时?,我在想什么?”
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会知晓他那时?候在想什么。沈沅槿这会子也懒怠同他玩什么猜心思?的游戏,直接又干脆地摇摇头。
陆镇见状,索性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褪去外袍,而后将其随手丢在靠背上,露出素白的里衣,“我在想,这件翟衣穿在沅娘身上当真美极了,倘若能亲手将其解下,便更好了。”
说话间?,他身上最?后的衣物也被他自行?脱了去,宽厚结实的膀子和胸膛便在这时?现于人前。
陆镇腹上的肌肉块块分明,线条流畅,沈沅槿尚还记得他在用力时?那些?肌肉的触感,不禁一阵脸红耳热,心跳如?擂鼓。
“沅娘。”陆镇温声唤她,两手托举起她,继而抬首覆上她的唇,轻轻撬开她的牙关,循序渐进地将浅尝辄止的吻化作深吻。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的吻技越发精湛,沈沅槿在他的猛烈攻势下软了身子,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陆镇趁势抱着她往榻上倒,顺着心意颇费了一番功夫解开翟衣繁杂的腰带和系带,再是内里的净色诃子。
柔软的翟衣贴在女郎腰背处的雪肤上,陆镇灼热的吻掠过她的下巴,只在莓果处停留片刻。
“别?。”沈沅槿下意识地并煺,手往下压,勉强能碰到陆镇宽厚的肩。
陆镇不顾她的阻拦,强势纷开,匀出只手去攥她的手腕,沉沉埋首。
沈沅槿收拢手指咬住下唇,几乎要压抑不住喉间?的声调。
陆镇未能如?愿听见她的声音,益发专心地对付她,终是在小半刻钟后得偿所愿,滚了滚喉结回到上方去端详她。
大脑空白一片,沈沅槿的身躯t?微微灿冻着,十余息后方得以平复,徐徐睁开眼,正撞上陆镇投来的炙热目光。
“夜还很长。”陆镇一面喘着粗气同她说话,一面伸手取来那方木盒启开,“沅娘赏了我这一回,我也该礼尚往来。”
许久不曾与?她行?房,陆镇怕她承受不过,头一回并不敢将她抱在身上,只让她躺在榻上,饶是如?此,还是惹得她落泪如?珠。
陆镇吻去她眼尾的泪,即便心疼,也不得宽慰她挨过前面,待会儿就好了。
沈沅槿如?何肯信陆镇嘴里的话,张唇舀在他的肩上方觉心里好受了些?,也不像先前那样难挨了。
肩上搭了沈沅槿一双小手,陆镇察觉到她不似起先那般抗拒于他,这才敢改个样。
盒里的东西又少一只,陆镇抱她坐起身,好一通连哄带骗后,却是令她哭得愈加厉害。
眼前的景象起伏不定?,沈沅槿只觉自己像是狂风骤雨中一叶寻不到停靠点的孤舟,水面上的惊涛骇浪似要将她吞噬,而她除却随着巨浪浮沉,别?无?他法。
视线因眼中的湿意变得模糊,映入眼中的光影纷乱摇晃,沈沅槿无?助地闭上眼,将脸埋在陆镇的肩窝里。
良久后,陆镇蓦地立起身来,沈沅槿以为自己险些?被甩出去,唬得她的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然而下一瞬,陆镇及时?调整了抱她的方式,臂弯抵住她的膝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