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愁不明,“为什么是我?”
谭警官从口袋拿出一张照片,“你应该知道他是谁。”
郑愁低头一怔,他当然知道他是谁,这个照片的人就是赵应池。
“他是黑石地的头目之一,这是目前能查得到的,但是他成为头目之前,”谭警官吐出的字像是从他身上扔出炸弹,“他曾经是个卧底,来自西卫区分局的警察,六年前归队,五年前辞职,四年前却出现在黑石地,直到现在。”
“卧底?”郑愁像含着碎石似的,吐出的字慢而不清,“赵应池也是卧底?”
“对。”
郑愁的脑里像安上了一个记忆盒,过往的回忆像无数刀刃似的在攻击他,血淋淋地把他脑袋强行剜开。
“郑哥,我听到叶哥和赵应池聊天,说你很好用,这是什么意思?”
不止是张骏的声音,他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像海潮一样涌进他的脑海里,他觉得整个脑袋都疼得发涨。
“我可以有一个家吗?”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又听到了叶利琤的声音,“阿愁,这也是你的家。”
“可怜啊,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以为自己找到了一只听话的小狗,可惜你不是,所以,我不要你了。”
嘲弄、调侃、无情的声音也接踵而来,就好像告诉他这十几年到底过得如此的糊涂而无知。
原来啊,叶利琤和赵应池才是那同舟共济的同伴,而他就像一个物品被他们利用得淋漓尽致。
郑愁慢慢地把头垂在桌子上,肩膀突然颤抖了起来,发出了笑声,随后他笑着锤桌子。
“原来是这样啊,”郑愁又说又笑,轻声道:“我懂了。”
他终于知道在他出狱之后,叶利琤为什么会找上他去查唐致新,因为唐致新和警方都在暗中调查黑石地,如果顺着这方向查下去,就会查到叶利琤,所以叶利琤为了不被发现,于是,找上了刚出狱的他。抠抠裙一.三九,四九[四六'三一稳>)定更]肉
郑愁在他手上不过是一把使唤惯的刀,而他是在借刀杀人罢了。
所以从一开始叶利琤就误导所有人,让所有人都以为唐致新和黑石地还有关系。
叶利琤能找上他,只是因为刚出狱的人是最适合做这些工作,因为没人会去怀疑。
那叶利琤不守承诺地把他关起来,是担心他会发现吗,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没人记得他,也不会有人想起他,杀了他,对叶利琤来说,应该是一件再方便不过的事情。
“真是……物尽其用。”郑愁嘲笑自己。
他一直不敢心存幻想是害怕叶利琤还会骗他,他想逃出来是因为叶利琤让他很痛苦。
可他现在还是痛苦,痛得让他觉得很难堪。
郑愁低下头,慢慢地捂住心脏,他活了二十八年,却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疼,疼得想把心活生生地剜出来。
谭警官似乎被他这反应弄得愣住了,过了好半响才问:“你没事吧?”
郑愁抬起头,眼眶已经发红了,又长出血丝,延升到眼角,让整张脸都带着戾气,他慢慢地说:“你们……没怀疑过叶利琤吗?”
小狗的恨意和叶哥的恋爱脑同时增加
39
半夜。
医院的窗口是开着的,他眉眼一抬,还能看见窗外的月光。叶利琤身上的刀伤已经被纱布包扎好了,但侧着身子还会发疼,他微乎及微地轻皱着眉,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走廊的脚步声,向着这边越走越近。
叶利琤当然熟悉这平稳的脚步声,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郑愁走到他的病床前。
叶利琤的嘴唇略微苍白,他轻轻一扯,问:“回来了?”
“嗯,”郑愁低着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他,“想过来看看你死了吗?”
叶利琤好像很惊讶的样子,有些埋怨,“阿愁啊,你怎么变狠毒了?”他又扬起了唇,可眼里却少了笑意,带了丝逼人的凉意,“所以,失望了?”
“有点吧。”郑愁淡淡地说。
叶利琤定定地盯着他,像看着什么,突然,他说:“把脸靠过来。”
郑愁把身子绷住了,也不动一下。
叶利琤不在意,“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郑愁把头一歪,反问:“你猜猜?”
“我猜啊,”叶利琤的眼珠子转得飞快,随后问:“你跑到黑石地打架了?”
“那你再猜猜,我跟谁打的架?”郑愁又问。
“你真把我当神仙了?”叶利琤失笑地道:“这我哪能知道,不过,”他温声问:“你怎么突然跑到黑石地了?”
郑愁说:“心情不好,想打架。”
叶利琤问:“那你和我说说,谁打你了,我去帮你教训他们一顿。”
“你帮我去教训?”郑愁低头看他,“你不是警察吗,知法犯法?”
叶利琤躺得舒服,双眼像蛇一样地盯着他,“阿愁,才半天没见,你怎么整个人都变了?”
郑愁从口袋里拿出了个纽扣,把它断开两半,从里面拿出一个微型的玩意儿出来,干脆利落地扔在叶利琤的身上。
叶利琤轻轻挑眉,无辜一笑。
“你以前也给尹四用过这种吧,现在直接用在我的身上,”郑愁低声道:“难怪你这么放心让我出来,”他说着,嘲弄一笑,“你早就料到我想跑,所以在我身上做了手脚,你都不想放过我,那我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