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上皆穿着青色长衫, 衣襟处绣着金丝族徽,长发绾起, 身?量高?大步伐稳健,一看就是自幼习武的高?手。
打头?的是个年纪稍微大点?的中年女子?,走到门口时亮了一块玉牌,牌上的图案是他们衣裳所绣的族徽。
守卫颇为恭敬地让开了路,让那中年女子?带着人?来到了宋小河几人?面前,随后恭恭敬敬地行上一礼,齐声唤道:“少爷。”
宋小河愣了一下,很?快就猜到这群人?的来历。
若下人?都传得如此华贵,规矩有礼,那么他们极有可能出自沈家。
这一声少爷,唤的正是沈溪山。
她心中一紧,下意识朝身?边的人?瞧去,却见?沈溪山不知道何时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样貌,俊美的面容分明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却莫名像是端了几分少爷的架子?。
他淡声道:“将这几人?带回去医治,仔细照料。”
女子?应了一声,便?命身?后的人?前去将受伤的猎师抬起来,健步如飞地离去。
沈溪山则与宋小河几人?踏进?了临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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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虽然庞大,占地极广,但消息传播的速度却是一等一的。
这头?沈溪山几人?还没走到沈府,那头?沈家那位少爷归家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街头?巷尾。
沈溪山这些年虽然人?在仙盟,却没少给江南,给临安,给沈氏带来荣耀。
因着人?界都知道江南沈氏出了位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都言江南的风水好,灵气浓郁,是以江南的大小仙门也跟着水涨船高?,寸土寸金,更是一举将沈家抬到了其他家族无法企及的位置。
这些年江南飞跃般的繁华,概因沈溪山这位少剑仙。
他的归来,在临安便?是件大事?。
沈府门口很?快就聚集了非常多?的人?,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都是为了来目睹这位少剑仙。
这么一堵,沈溪山等人?反倒挤不进?去,无法从府中正门而?入,只得从侧门进?了沈府。
宋小河打从城门进?来,就开始跟沈溪山生气,绷着一张小脸不搭理他。
沈溪山想主动?拉她哄上两句,却不料她的手灵活得像泥鳅一样,怎么也抓不住。
沿途走来,街道都是前所未见?的琳琅和热闹,楼阁商铺高?低错落,波光粼粼的河紧挨着路边的住户人?家,长篙一撑,一艘艘小船划过,处处皆是欢声笑语之?景。
正值夏季,莲花绽放的季节,大街上随处可见?半大的孩子?提着莲花,顶着莲叶到处跑,走几步便?能看见?叫卖的莲蓬,白墙黛瓦,江南水乡。
此处将盛世二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宋小河气沈溪山信口胡诌吓唬她,一路上就没有怎么欣赏风景,沈溪山跟她说话也不理,一直到进?了沈府才消了气。
沈府虽然声名远扬,但这府邸却并没有那么金碧辉煌,只是房屋楼阁的建造极为辉宏大气,景色也宜人?,所有富丽都体现在了细节之?处。
宋小河想起沧海峰上,那座她和师父生活了十多?年的小院子?。
那是她的家。
而?眼前这气派宏伟的沈府,则是沈溪山的家。
她酸溜溜道:“真是投了个好胎。”
沈溪山弯着唇角笑。
杨姝和苏暮临被沈府下人?带走,宋小河与沈溪山二人?,则被请着一路往前院的正堂而?去。
前院的正堂,是沈府招待正客的地方。
宋小河倒并不知这些规矩,只以为是被安排住处,这么一路看着风景走过去,进?了正堂,才发觉场地不对劲。
正堂的两侧站着的婢女个个瞧起来都面容清秀,身?上的衣裙也用料不凡,齐齐地站在两边,待沈溪山和宋小河一进?去,便?动?作极其整齐地福身?行礼,也不知道训练了多?少遍才有这般成效。
正堂宽敞,摆放着红木桌椅,墙上挂了金丝裱着的画卷,桌上也摆着各式各样的摆件。
中央坐着一个女子?,身?着墨绿的金纹衣裙,发髻绾得精致,头?上只戴了一根步摇和两枝簪花,面容精心妆点?过,细眉朱唇,鼻尖上有一颗黑痣,衬得这女子?相当雍容华贵,就算是板着一张脸,也不显阴沉。
宋小河只看了一眼,就猜到,这人?定是沈府的女主人?,沈溪山的娘。
两人?走进?去,在堂中站定,沈溪山果?然行了一礼,唤道:“母亲。”
宋小河学?着礼节,“沈夫人?。”
“小山,我听闻你们在入江南地界之?前遭遇袭击,你可有受伤?”
“多?谢母亲关心,我尚无事?,只是同行的朋友受了重伤,须得在临安医治。”
“这么说,若是你那几个仙盟的朋友不受伤,你还要过家门而?不入?”
崔明雁许久没见?儿子?,这一见?面都是这副冷淡样子?,她顿时心情不虞,十分郁闷。
沈溪山道:“自然不是,临安是此行必经之?地,不论如何,我都会归家看望父亲母亲。”
崔明雁冷哼一声,“你自己好好数数,有几年没回来了。”
沈溪山没有再接话。
自三岁时离家,沈溪山回江南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入无情道之?后,只归家了两次,且没留个几日就匆匆离去。
崔明雁常年念着儿子?,结果?这小子?真到了面前,她又一肚子?气,索性不再问他话,而?是将目光一转,不动?声色地打量宋小河,随后问:“你便?是宋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