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傻逼。
他摁下锁屏键,直接挂断电话。
电话不依不饶地继续拨过来,他挂几次就拨几次。他骂了一句,眯着眼睛接起电话。
“...…找你爹有什么事?”江禹沙哑地开口,声音充满怒意。
“是我,”电话那头声音更低沉,“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下来。”
江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严峥的声音,他气笑了:“他妈严峥,现在几点啊?”
“给你三分钟收拾一下,尽快。”
“傻逼。”江禹打算挂电话。
“你关机也没用,我可以去摁门铃。”
妈的,要不是这是自己的手机他就真的丢出去了。
江禹痛苦地坐起身,脑子里把严峥强奸了19遍,随便套上一件T恤和牛仔裤。
楼下,严峥半靠在一辆摩托车上,车身冷硬的金属线条和本人倒挺像的。
“大半夜不睡觉,跑我家楼下扰民?”江禹走到严峥旁边,攀住他的脖子,收着力往他小腹锤了一拳。
严峥没躲,丢给他一个摩托车头盔。头盔是纯黑色的,侧面印着几根白色的竖条纹,护镜倒是很张扬的红色,看上去和严峥一样闷骚。
“打算飙?”江禹把头盔套在头上,漫不经心地坐到后座,“坐你这车绝对得摔吧。”
“放心。”严峥把自己的头盔戴好,拉下护镜。
摩托直奔郊区,沿着盘山公路一直开到顶。
虽然带了个人,但严峥没怎么减速,每小时九十千米的速度已经让江禹看不清眼前的风景,轮胎只是碾过路上细小的碎石就会引起车身颠簸,路过每个陡坡都让他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江禹的视线剧烈晃动着,无意识地扫到严峥因为用力而隆起的背部肌肉,线条流畅性感。
“妈的,你他妈当你在演电影吗”江禹想骂严峥太疯,但隔了一层头盔声音没传出去。
严峥的车骑得相当冒险,拐弯的时候差点没把江禹甩出去。因为高速而形成的风压刮过他的身体,失重感突然袭来,他重重地吸了口气,手揽上严峥的腰。严峥的表情依然保持沉稳,转弯、加速、升档一气呵成。轮胎摩擦在地面上的尖啸声令江禹浑身的血液都膨胀起来,橡胶受热产生的焦臭味散发进空气中,肾上腺素的刺激让他心脏狂跳,爽得不行。
严峥估计就快到山顶了,关小油门,将变速器换到空档,制动,平稳停车。
“太爽了,”江禹大笑着拿下头盔,心跳还没平复,“太爽了!”
今夜天气很晴朗,空中看得见几只白色的飞蛾在飞,郊区的夜空没有严重的光污染,月亮很亮,还能看清星星。江禹走到护栏边,心情很好地看着夜景。
山下有一片湖,在暑热烟霭的下面,一阵阵微风拂过亮光闪闪的水面。微风吹到平台时,树叶簌簌摇动,模糊的月亮光斑照在地上,同时在他们二人身上拂掠而过。
严峥坐在摩托车上看着他,嘴角浅浅地扯起一个弧度。
“要和我个谈恋爱吗?”
江禹愣了一下,看向严峥,原来兴奋的表情一下子恢复冷静。
“在我这没有谈恋爱,只有长期炮友关系。”他无所谓地笑了笑,“你接受我就没意见。”
群?4164?整理221-4-11 :1:29
江禹其实有个初恋
江禹觉得自己不能算是童年不幸,硬要说比他惨的还有很多。他爸是个车间工人,一次操作事故,他的整条胳膊被卷进车床里,成了半个残废。老妈当即决定离婚改嫁,临走前问江禹想跟谁。
十二岁的江禹认真想了想,说:“妈,不耽误您了,我跟我爸吧。”
结果老婆跑了之后他爸就一蹶不振,天天喝酒,找妓女送钱。江妈一个月见他一次,塞给他一千块生活费,带他到餐馆吃点喜欢的。江禹每个月都挺期待这天,不需要回家听醉鬼骂人,也不用再吃自己做的不是太咸就是太淡的饭。
这个月他妈来见他的时候,江禹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表情看起来吞吞吐吐,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妈,没事,你说吧。”江禹放下筷子。
“......你要有一个妹妹了。”江禹的母亲有些紧张,但当手放到小腹的时候,脸上的神情还是不由自主地变得更温柔。
他沉默了,没说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江禹妈妈用力搂住他,放声大哭:“江禹怪妈妈吗?但不管怎么样妈妈都会爱你的。”
江禹知道他不能阻止别人奔向自己的幸福,也知道这句话大概会是假的,家庭是排他性的,现在要被排除的是他。
“没事的妈,我一个人能过,”他拍了拍母亲的背,“你怀孕了一个人出来太危险,以后不用这么频繁地来看我了。”
江妈不再哭了,表情看起来很欣慰。这天离江禹的十三岁生日正正好好还差七天。
后来他靠半工半读上了大学,又自学美术,找了个师傅带自己学纹身,出师之后单打独斗了三年才终于能养活自己。
一个人要是自生自灭难免道德感会很低,很难动真心。江禹也是这样,所以他的感情经历基本是一片白纸,只有过一个前任,而且算是他的初恋。那个人叫宁雨泽。
江禹第一次见到宁雨泽是在一个gay吧,大概是第一次来,他慌张地瞟着周围,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啜酒,看着很乖。他身边站了个男人,见他一杯喝完,又往他那推了一杯酒。
“我不想喝了....”宁雨泽小声地拒绝,不敢抬头。
男人没理,硬把酒往他手里塞,右手暧昧地搂上他的腰。
宁雨泽长了一张很乖的脸,是江禹很久没遇上的喜欢的类型。他难得善心大发,慢慢走过去拉开男人的手:“傻逼,没看见别人不想理你?”
男人火了,伸手推搡了一把江禹,却被江禹抓住手反扭到背后,他送给宁雨泽的酒也被一滴不剩地淋到自己头上。
“脾气别这么急嘛,谁出来玩不是找乐子的?”江禹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拍了一叠钞票到桌子上,“.....这酒我请了。”
“....你你等着...!”对面磕磕绊绊地放狠话,估计是第一次遇上挑衅。江禹觉得挺无聊,打算走,但没想到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袖子。
“.......我不可以吗?”宁雨泽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江禹看着他通红的脸,觉得挺好玩,带着宁雨泽去了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