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秋雪答完后又问,“饿不饿?”

刘育摇了摇头,疲惫地皱起眉,脸撇到另一边继续窝着。

秋雪体温低,肌肤像凉玉,刘育枕着枕着就睡着了,其实他一路上几乎都在睡。

不过有几次他醒来了,却不睁眼,因为他感受到秋雪在亲他的嘴和脖子,之前他睁开了一次,结果秋雪要他张嘴,他不愿意,接着便被对方塞进了两根手指玩。

尽管压着动静,但保不准那车夫会不会突然掀开帘子,因为车夫很喜欢和秋雪搭话,经历了一边被塞指节一边咬着衣袖听两人对话的心惊胆战后,刘育后来醒了也不想睁眼。

终于抵达时已是日央,天色已经暗沉。

秋雪抱着熟睡的刘育下车,便去找地方落脚,家家户户都闭着门,没人走动。很少人家的门前挂有纸灯笼,偶尔路过几户,里面有传出婴儿的哭声,还有哄孩子的声音。

地方名为繁除县,几乎没留下多少男丁,这儿的县令十分腐败,致使县里穷得连像样的成衣铺都没有。

还好他在来前先去了一趟医馆,拿了药才出发,万一这连像样的诊所也没有那可就麻烦了。

秋雪突然想起来,繁除县根本没有外地人来,唯一的一家客栈早就开不下去,已经转行卖茶叶了。

于是他便寻着记忆去找那位从前和他们一家关系还算好的女掌柜。

……

刘育醒来时他们已经住进了屋里,屋里没有灯,所以他什么也看不清,但是他闻到一股怪味。

像缠绵病榻多年的人快死前散发出来的,他娘生前也是这股味,非常臭,还夹着香丸的熏香味,闻着十分难受。

“我要喝水……”刘育迷迷瞪瞪地坐起来。

秋雪闻声也从他身边坐起,用火折子点了油灯后伸过一只手去探他的额头,“醒了?”

有了灯光后,刘育不适的闭了闭眼才睁开,不过睁开眼后他就傻了。

连秋雪给他喂水时,都还瞪着一双圆眼。

他们现在住在一间又窄又黑的小房子里,屋顶铺的还是茅草,这比秋雪原先的住处还不如几百倍。

刘育觉得,这里甚至都不应该给人住,用来养畜牲还差不多。

此处是乡井最脏的地方,几乎是最穷苦的人才会在这安家。

而且他们住的这屋里刚死过一个老人。按理说,房屋是不会租给重病或是命在旦夕的老人住,因为若是有人死在屋里,会被视为不详,以后再想出租就难了。

但那个死去的老人和屋主来往密切,膝下又无儿女,若是赶他走,老人最后的结局只能是病死街头,屋主不忍心。老人死后,屋主原本准备把这破茅屋当储物的地方,没想到却有人来向她买这茅屋。

而且还是她认识的人,秋雪小时候经常来她店里帮忙做女红,因为乖巧,很讨人喜欢,但是他们一家人没住多久就搬走了。

秋雪买下这儿的原因很简单,虽然屋子又脏又黑,屋里还有异味,但好在没其他人愿意靠近这里,生怕身上沾上死人气。

繁除县花甲老人居多,便更加忌讳这些。这样很好,很清净,不会有人打扰。

但刘育并不这么觉得。

他只感觉自己又两眼发黑了,转头问,“这里是以后要住的地方吗?”

“不会住很久的。”秋雪看出刘育的想法,安抚他说,“最多再半年你的海捕文书就会撤下去了,那时我们再换地方。”

刘育眼睛瞪得更大了,抓住秋雪的一只袖子问,“你怎么知道?”

秋雪说,“我从前在朝议大夫府上唱戏,听他提起不日便要再次肃清朝廷,想必那时又会多出一批逃脱流放罪的贪官……”

最后一句说完,刘育面色明显不虞,但秋雪像是没看见一样,笑着捏了捏刘育的脸蛋,“到时只要有两人逃走,你的文书就会被换掉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就算换掉了,不代表官府就不抓你了。”

刘育“哼”了一声,心中有气却不敢发作,因为面前的人不知吃错了药还是怎的,上一回做他的时候,把他给做晕了,床上还说了放肆话,他记不大清了,好像是问他之前是不是一直被人强暴。

刘育摸不透对方性情为何突然变了,但是这不妨碍他开始有点儿怕。

在马车里时,他不愿意张嘴和秋雪亲,秋雪就把手指塞到他底下去,隔了一层帘外的车夫又恰好同秋雪搭话,秋雪便盯着刘育,一边回答车夫的话一边抽动手指。

但还好只是用手指,不然他就要哭出声了。

现在秋雪不任他拿捏了,刘育就害怕了。

姑且当秋雪消息可靠,他再熬个半载就能不用那么担惊受怕了,然后再找时机甩掉对方。

“你刚醒,应该是不困了。”秋雪低头亲了亲臭着脸发呆的刘育,接着他说,“我知道你在车里时醒了好几回,你不愿意在车里亲热,那现在总可以了。”

端午节快乐嗷

第49章 章四十八

秋雪天生体凉,一副冰肌玉骨,每晚都抱着刘育,还是不穿衣的抱着。

刘育身上哪儿最烫,他就摸哪儿。还会进入一半,细细地抚摸他的肚皮。

指尖划过鼓起的肚子时,刘育的睫毛就会发颤,有时候还会直接醒来,虽然心有怨言,但是他太困了,想翻身,肚子又被秋雪给捂着。

而且他一醒,秋雪就过来亲他。刘育睡意正浓,推拒对方伸进来的舌头时就会换来深深一顶,有时亲够了秋雪就会停下,有时却逼得他不眠不休。

不过没几日秋雪就收敛了很多,他找到一份活计,白日里大部分时间不在刘育身边,暮时才回来。

小屋的门破破烂烂,秋雪把门上潮烂的裂洞补好,又在门外缠了一圈锁链,刘育沉默着看他缠上锁链,因为被囚锁的待遇他早已经历过,现在看秋雪做的这些事,竟然觉得讽刺的“合理”。

弄好这些,秋雪的手已经被木刺划破了几个小口,秋雪洗好手转身后才发现刘育已经醒来,他走过去,说,“先别下床,我给你洗一下。”

到床前时,刘育抓起秋雪的一只手低头嗅了嗅,闻出上面还残余了一丝铁腥味,接着他便丢开了,皱眉不耐道,“你的手好脏,我要自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