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秦非情那别扭性子,收下鲛纱却不肯用,反而珍而重之地收好,让连昭哭笑不得。这东西本就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坚韧材料,水火不侵,拿来做护身软甲再合适不过,哪有反被收纳起来的道理?只是他不知道,他失踪后,这截鲛纱被秦非情拿来做龙渊的裹剑布,十年里不知陪他度过多少个寂寂长夜。
鲛人以群落形式聚集,行事更偏向兽类,不在乎人类的宗法伦理,又因数量稀少,近亲成对之事常有发生。他们对伴侣格外忠贞,殉情是族中常态。故而碧渊也不是很在意徐且吟和连昭的乱伦之事,他反而问道,“你心悦徐宗主吗?”
殿中人因这一声问询,纷纷将目光转了过来。
连昭似笑非笑。
“谈不上心悦,他是主人,我只是他的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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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合欢
出轨?dirty talk 露水情缘用完就扔
徐且吟没有动怒,他看着连昭,目光专注得有些瘆人,半晌才开口,“炉鼎该有炉鼎的样子。”
连昭便在满堂寂静中向主位走去,跪在了徐且吟身旁,侧头问他,“主人还需要奴做什么?”
徐且吟皮笑肉不笑,“跪好了。”
无定乐不可支,若不是见殿中气氛尴尬,保准能大笑出声。
空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宗主一统罗浮,功参造化,娶一个不上台面的炉鼎,怕是不合适吧?”
无定笑着说,“这位可是昆仑千年来最出挑的首座,若是他都上不得台面,还有谁能配得上宗主。”
徐且吟淡淡道,“本座心意已决,空冥长老不必多言。”
他如此明言,空冥只得黑着脸闭嘴了。
徐且吟转向姬珹,“会盟的名录出来了吗?”
姬珹呈上一枚玉简,“请宗主过目。”
两人一问一答,开始讨论起正事来。其余几位也加入其中,各人收敛心思,俨然一副正经议事模样,略过了连昭闯入的小插曲。
连昭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百无聊赖,干脆靠在了徐且吟腿上,真成了一副百依百顺的炉鼎模样。他感到徐且吟身体一僵,却也没有推开他,任由他这样倚着。
如今他身上有两重印记,结契不过是再加一道枷锁。连昭思来想去,竟有几分无奈。他能掐准徐且吟的软肋,徐且吟不也掐住了他的?他终究是对这个弟弟心软。
当年楚凌便说他心中有情,看似逍遥自在,实际放不下的太多。
如果不是对徐无忧的那份愧疚,他不会这般逃避阿虺,以至于多年来一直没有找他。如果不是心中还有一分对血肉亲情的渴望,十年前他不会去见赫连吟风,也不会被她命令去杀徐且吟。世间因果,环环相扣,五蕴炽盛,如何能不受其苦?
他思虑间,会议已近尾声,众人敲定了就任大典和会盟的细节。而后脚步声响起,人们接连离开。人声散尽后,他感到徐且吟轻轻摸着他的头发,“你非要这样气我吗?”连昭道,“一报还一报。”徐且吟沉默片刻,又问,“今天怎么来找我了?”
连昭倚在他的膝头,声音有些懒散,“事情总要解决。”他说,“我既然收下了心魔印,总不能真放着你不管。”徐且吟一把将他拉进怀里,“哥,你是同意了吗?”
连昭在他腿上稳住身形,“师尊已经出关,他不会不管这件事,你结不成契的。”
徐且吟竟然嗤笑出声,“那又如何,我就是要让全天下知道我要娶你。”他说,“哥,我想通了,你不愿意做我道侣没关系。”他抚摸着连昭的脸,“炉鼎又如何?我不要你爱我,我只要拴住你。”
连昭叹了口气,“我真不该让你在罗浮待这么多年。”
徐且吟剥去他的外衣,轻轻笑道,“迟了。你当年乖顺听话的弟弟,早就长成了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疯子了。”
“月奴……”他隔着亵衣含住乳首,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那天你问我,是不是只爱剑仙,不爱下贱的炉鼎。”他爱怜地看着桃花攀上这具身躯,“不,这对我没有区别,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
无定并没有走远。他倚在殿门口,若有所思地听着这一场活春宫。
一个时辰后,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渐消,徐且吟打横抱着连昭走出殿外。他对有人在门口听墙角没有半分惊讶,路过他时,只淡淡道,“不想死就管好你的鸡巴。”
无定谦恭行礼,嘴上连道不敢,目光却肆意流连在炉鼎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那里粉色未消。
连昭似有所觉,微微偏头,在徐且吟怀里同他对视。他的眼上依旧蒙着一层白布,无定却心中一冷,仿佛被一头凶兽盯上,浑身冒起鸡皮疙瘩。然而交错仅一瞬,徐且吟便抱着人走远了。
无定留在原地,回味着刚刚的心悸,脸上浮起一丝捉摸不定的笑容。
没想到几日后,不等他出手,连昭便主动来找他了。
他应当是刚从武场过来,佩剑还负在身后,显得有几分仓促。
无定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道长所为何事?”连昭道,“有事相商,还请借一步说话。”无定挑眉一笑,也不废话,侧身请他进了内室。两人甫一坐定,没有半分寒暄,连昭便直截了当地开口,语气笃定,“你修的是六欲魔馔大法。”无定道,“不错,我师承六欲魔君,当然修的是合欢道法门。”连昭神色平淡,却口出惊人之语,“我供你采补,借你真元一用,大师意下如何?”
无定神情古怪,“夫人这是要…改修合欢道?”他故意这样称呼,连昭却眉头都不动一下。淡淡道,“桃花煞本出自六欲魔馔大法,六欲魔君死后,世上应当只有你一人有这门法决的完整功法。”无定哈哈一笑,“这可是本门秘辛,从不外传,夫人是如何知晓?”
连昭道,“我在摩罗宗十年,又做过波旬私奴,自然清楚。”
无定听他坦然道来为奴一事,已经勾起唇角。他打量着眼前人,剑眉星目,气度岿然,实在难以想象他为奴作娼的样子,只道,“宗主警告过我,觊觎夫人,可是会掉脑袋的。”
连昭反问道,“你会听他的吗?”
他说,“我曾听无玄提过,你少年英才,十六便得入西方净土世界,观想三圣三十二相五十年,慧净大师亦有意传衣钵于你。你却弃大好前程不顾,大开杀戒,打伤慧净大师,公然叛出师门。”无定抚掌,“正是,我都快忘记当年的丰功伟绩了。”连昭又道,“桃花煞和六欲魔君的联系,旁人不晓得,你如何能不知?若我没猜错,告知徐且吟波旬在摩罗宗的人就是你。”无定哈哈大笑,“不错。波旬十年前被你重伤,修为跌落,不敢回罗浮,正是在躲我。”连昭倾身逼近,语调危险,“你叛主两次,自然能有第三回。”
无定却笑,“夫人姿容绝世,若能睡上一睡,我也是不亏的。只是”他话锋一转,“只是如今我深得宗主青睐,又收揽了摩罗残部,如日中天,何必为了春宵一度,冒着触怒宗主,断送这一切的风险呢?”
连昭展颜一笑,他眉目英气,风采卓然,这一笑却平添几分媚意,惹得无定心头一动。
“凭我身上是完整的桃花煞。”
无定没有说话,他自然知道一朵完整的桃花煞有多难培育,这东西一旦成型,与之双修,能获得的好处无法估量,更何况他修的本就是配套的六欲魔馔大法。
他收起笑容,“就算你身上是完整的桃花煞,没有主印,也是事倍功半。”
连昭起身走到他面前,“托徐宗主的福,现在有半道桃花印在我体内。”他俯身摸上无定面容,“我需要借你的魔馔真元,彻底控制它。”
徐且吟吸了波旬的功力,但他一向嫌弃合欢道,看不上波旬的功法。更何况,他一身死气,同极重活人欲的合欢道南辕北辙,冲突严重,根本无法修行。他只是把桃花印当作一个拴住连昭的工具,不屑于利用它去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