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吟风半张脸笼罩在窗柩的阴影中,赫连岚仍能看到那张薄唇锋利的弧度,“因为徐且吟不仅要侵吞赫连家,还亲口对我说,他对连昭有非分之想。”

作者的话:我了个擦回忆终于写完了,下章接着男同

第四十六章此恨不关风与月

连昭倚在徐且吟怀里昏昏欲睡。

两人双修一夜,徐且吟的魔气与玄门心法相冲,他现在修为低微,两厢调和,几乎耗尽心力。与他相反,徐且吟却神采奕奕,一边查阅舆图玉简,一边还有功夫在他身上作弄。

他心神俱疲,徐且吟的手指还在四处点火,在胸乳上流连,不时挑掐胸口两点红缨。连昭困得不想理他,他拉下徐且吟的手腕,“不做别乱摸。”徐且吟低低笑道,“我又不是柳下惠。”他的手顺着连昭的力道下移,暧昧地在小腹上打转,那里微微鼓起,绯红的淫纹若隐若现。

“你还没有完全炼化,我不好进去。”

玉势塞住了穴口,昨晚射进来的精液都被堵在了里面。

“哥,你这样像不像怀了我的孩子。”

连昭连骂他都懒得大声,“疯子。”

徐且吟也不恼,他把怀中人下滑的身体重新搂回腿上,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依恋地把头埋在连昭的颈窝里。“小时候你就是这么抱我的。”

“那时你还会用真元催动剪纸逗我玩。”

连昭不理他。

徐且吟在他颈上舔了一口,不依不饶,“你后悔吗?后悔对我那么好。”

连昭声音倦极,咬字都没有平日里清晰有力,却字字诛心,“我何必后悔,倒是你,问我这个,你是作践我于心有愧吗?”

徐且吟亲昵地在连昭颊侧一吻,“哥哥说笑了,房中事,谈什么作践。”他眉目上露出几分苦恼,嘴角却含笑,“问心有愧又如何?反正你别想离开我。”

他又道,“各宗恭祝我们结契的贺贴都到了。”

“东海诸道逾半数已表态交好,北地亦有不少大族转向罗浮。”

他拿过一只玉简摆弄,“昆仑态度暧昧地很,前阵子传出消息要把你逐出门外,现在却不正式表态。”他旋即冷笑一声,“想必是你那个好师弟在从中斡旋。”

连昭道,“结契那日,非情一定会来。你要如何?”

徐且吟面上竟少有地露出一丝鲜明的厌恶,只是连昭看不见,“看在哥的份上,我不会对他怎么样。”

连昭皱了皱眉,显然不信。

徐且吟见状,抱他更紧,可怜兮兮地说,“你当年抛下我,跟这个人共度这么多年。他在昆仑受你庇佑,我在罗浮吃尽苦头。我能不怨吗?”

他嘴上卖乖,心里却想,我要他死。

连昭默然。片刻他再开口,口气便软了下来,“当年你是怎么去罗浮的。”

徐且吟在他颈间蹭了蹭,“我在明月楼三个月,始终惦记着你。当时东海最热闹的事就是积石山现身白玉京,人人在传昆仑连昭的名号。明月楼离白玉京不远,我就偷溜出去找你。”

他说得轻描淡写,实际那时他年龄尚小,修为又低得与凡人无异,风餐露宿,历尽千辛万苦才走完这短短一截路程,到达白玉京时,已与乞儿无异,个中苦楚,非常人能道。

“我修为低微,连主城都进不去。只远远看见山上动荡,传信使通传战况。”徐且吟笑道,“一会说你以一敌百,一会说你大败护山神兽,抢走了刚出世的天狼,实在是出尽风头,人人瞩目。”

“那日青魇也在山上,她功法特殊,从混沌气剩下的一半阴气中找到了死龙。只是死龙死气太重,需要活人温养。”

连昭手指微微颤抖,“所以你才…”

徐且吟道,“当时与青魇同来的罗浮弟子在白玉京采买幼童,用作宗内练功耗材。”他浅浅一笑,“我不知是倒霉还是幸运,被人贩子掳去卖给罗浮,阴差阳错契约了罗睺。”

实际是作为耗材,用生命力为死龙削减死气,以待日后留给青魇。当时那批幼童被死气冲击,尽数死亡,只有他强撑着一口气,破破烂烂地活了下来。

“这之后,我就随他们回了罗浮。”

连昭攥紧了手指,“明月楼瞒了下来,他们一直告诉我你安好无事。你在罗浮声名鹊起后我才知晓。”他愠怒道,“他们说你是自行叛逃去罗浮。”

徐且吟低声笑道,“我确实是私自出逃后失踪的。他们不敢得罪赫连,更不敢得罪昆仑,当然没有说出真相。”他又道,“其实他们后来与罗浮交涉,找到了我,但我没有走。”

那时他被死气腐蚀,全身溃烂,每日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几近崩溃。

但他还是留在了罗浮。

他忽而起身,把连昭抱到案上。玉简飞散,叮叮当当落在地上。徐且吟秀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他扣住身下人的手,俯身吻他。

在见到那么灿烂夺目的你之后,我又怎么可能不自觉形惭,想要另谋他路呢?如果不是去了罗浮,我又怎么可能有今天。能把你抱在怀里压在身下,天下魔道尽入彀中。若我留在明月楼,纵然一世安稳,现在怕是早已寿元耗尽,沦为一捧黄土,只能得你闲时几句叹息罢了。

我怎么可能愿意就这样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呢,哥哥?

但是经年日久,在罗浮漫长的折磨中,闻着身上日益腐烂的臭味,又怎么能不对你深深怨恨。为何爱我又不带我走?为何要弃我于明月楼?因为我那可怜的天赋配不上与天之骄子并肩吗。

烛火幽微,暗香浮动,他的影子深深浅浅笼罩着连昭。

他的吻慢而深,一点一点将身下人吞吃入腹。一手已经探到连昭股间,抽出了那根玉势。浓精溢出,沾染在蜜色的肌肤上,亦弄脏了铺满桌面的九州舆图。他着迷地看着连昭身上的淫纹,喃喃地说,“哥哥,现在你跟我一样脏,一样面目全非了。”

徐且吟的吻细细密密落在他的脸上,“但是没关系,我们结契后共享寿元修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话语间,他已经再次深深侵入连昭体内。烛影摇曳,两人身形紧紧交叠,桌案不堪重负,吱呀作响。连昭双手被他束在头顶,顶撞中不时蹭到地上。他喘息不止,神智却依旧清明,竟然断断续续笑了起来。

“就算我欠你什么,路也是你自己选的,阿虺。”

“你说你要与我共享修为,然后呢?你要怎么留下我?”

他直起身来,贴上了徐且吟的颈侧,在他耳边轻轻开口,“凭你的爱,还是恨?”

他摇摇头,含笑道,“要我爱你,你不该逼我结契,要我恨你,这可还远远不够。”

徐且吟深深地凝视着他,半晌,声音喑哑,“我逼昆仑将你除名,再杀了秦非情,虞多令。这样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