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入喉,苦腥之气直冲天灵。
苏玉衡挣扎间打翻药碗,大半碗褐汁泼洒在银红锦被上。
药味冲开了房中浓重的苏合香。
晏临渊怒意更甚,他甩手背身离去,“本侯还有要务未处理,夜里就歇在书房,主君早些回东苑吧!”
等回到东苑,西苑的灯已经熄灭。
谈忆雪捧来鎏金手炉:“主君,要歇下吗?”
何晏君颔首,没接手炉,任人褪去外袍:“今日与你们口述的方子,往里头多加一钱红信石,明日起,连着七日都往的侯爷书房送,务必要亲眼瞧着侯爷饮下。”
恐晏临渊不肯喝,他沉吟片刻:“就说是小厨房特意煲的十全大补汤,本君心疼侯爷操劳国事,特从嫁妆里添了百年老参。”
趁着二人还没往床笫之间纠缠,何晏君直接一记猛药下去……他倒要看看,若是晏临渊不举,这对野鸳鸯能扑腾到几时。
经过屏风时,何晏君停驻下步伐。
他的脸上面无表情,一双黑沉沉的眼注视着燃烧的炭盆。
热意烘得颊上浮现出淡淡的血色,周身的冷意竟然被驱散不少,何晏君从袖间抽出那条淡紫色的绢帕,抬手掷了进去,火舌倏然蹿升,舔过帕角的并蒂莲刺绣。
屋外更漏声声,床榻已经铺好锦衾。
何晏君掀开榻前的珠帘轻纱。
果不其然,一身赤裸的谈鸣玉蜷在锦衾深处,散乱的青丝铺陈于枕畔。
听见何晏君的动静,谈鸣玉忙要起身,却被一只冰凉消瘦的手按回褥间。
“急什么?”何晏君衣襟大敞,立在榻前。
烛影摇曳间,他提膝落座在榻沿,一侧的眉目隐入阴影之中,整张脸似敷了层寒霜:“暖好的被窝凉了,要本君睡冰窟不成?”
何晏君的罗袜不知何时褪去,冰玉似的裸足探入衾下,贴上谈鸣玉火热的身躯。
谈鸣玉垂眸屏息,一动也不敢动。
下一秒,一只冰凉的手掀开胸口的锦衾,何晏君扣住了谈鸣玉的手腕,指腹顺着手臂蜿蜒而上,在平坦的乳肉揉了几把,惊得谈鸣玉浑身发颤。
何晏君重重掐上谈鸣玉的脖颈。
凝视了身下人片刻,静静瞧着谈鸣玉的脸因窒息渐渐涨红。
他斜倚引枕,撩起里衣的衣摆,袖间的沉水香撩得谈鸣玉一阵失神,何晏君露出胯间火热胀痛的狰狞性器,语气不温不火地吩咐:“西苑的苏合香里掺了助兴的东西,你来替本君疏解。”
第64章 64中药侍从咬口爆吞精,榻上调情,亏空严重寄信求助
午后才阴晴了片刻,晚膳后乌云蔽日、月娥含羞,鹅毛般的大雪又洋洋洒洒下了起来,刀割似的凛冽寒风也刮个不停,今夜的风雪甚急。
博山炉的香早就扑灭,卧房内仅剩药香缭绕。
鎏金烛台上残蜡凝作红泪,将熄未熄的微光摇曳不停,映得何晏君眉间小痣艳如凝血。
谈鸣玉披了件薄衫跪在脚踏上,小心翼翼替何晏君宽衣,十指直奔着下身的罗袜去,怎么品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待指尖触到缎面的里衣时,忽觉腕上一紧。
何晏君葱削似的手指虚虚攥着他腕子,力道很轻,谈鸣玉却挣不得分毫,也不想去挣脱。
“主君……?”谈鸣玉喉头微动。
烛光将他耳尖的薄红照得分明,主君天生的体弱,他从未想过真有爬床的机会,心潮澎湃难以压抑,当下根本不敢与眼前人对视。
“再脱下去,我今夜就要比死人还冷了。”这身子现下还受不得凉,需得小心呵护,何晏君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很有心情的与谈鸣玉闲侃。
话音刚落,谈鸣玉突然膝行半步,温热的掌心急急覆在何晏君的唇间:“主君慎言,仔细一语成谶!”
何晏君没多话,黑沉沉的眼静静望着他。
谈鸣玉被看得垂下脑袋,伸手去扯何晏君腰间的玉带。
青丝泼墨般散在枕上,更衬得人肤如寒玉,只是颊上的两抹淡红看着格外惹眼,何晏君和衣而卧,药性已经浸入身体的四肢百骸,平素细若游丝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他因燥热而扯开衣襟,中衣滑落肩头,露出大片盈润的肌肤和颈下两道伶仃的锁骨。
苍白的肌肤一瞬间夺去了谈鸣玉的目光。
发间的钗环被他从谈鸣玉手中接过,随手一抛“当啷”坠地,坠着的珍珠掉了一颗,骨碌碌滚出半尺远。
谈鸣玉指尖一颤,莫名就觉得珠子坠在了自己心头,忙俯身要去拾……只是躬身的霎那间,额头险些碰到何晏君光滑的膝头,他红着脸颊悄然蹭过,却忽觉背后的发梢被人拉扯。
一回首,何晏君的五指已经没入他的发间。
何晏君苍白面容似笑非笑,伸手拽扯着谈鸣玉在自己身侧躺下,他的指尖漫不经心地缠绕着散落在颈间的发梢,吐息间药香清苦:“慌张什么,眼皮子何时这般浅了……那小玩意儿指什么钱?也值得你特意去捡,还能有我一天的药钱贵?”
他喘息着,将谈鸣玉的身子拥入怀中。
火热的体温传递到何晏君的身体,他舒爽得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叹,用指尖划过谈鸣玉颈侧淡青的血管,沿着胸膛处的细嫩肌肤抚摸,挑起一颗淡红的乳粒揉捏,“你身上好烫,倒比银丝炭还要顶用。”
“能为主君分忧便好。”谈鸣玉伏在何晏君怀中。
他将滚烫的脸颊埋入颈窝,颇为亲昵地用脸颊贴层,情难自禁地去吻肌肤下跳动的脉搏,亲出些细微的声响,却不敢留下一丝痕迹,双眼正对着那两道伶仃的锁骨,谈鸣玉情难自禁抬手抚摸,只觉得硌手得紧,倏地以手掩面,沉声哭泣了起来。
何晏君挑弄情欲的手一顿,有些不明所以。
细指挑起谈鸣玉的下颌,他好笑问到:“哭什么?不愿意替我这病秧子纾解?委屈你了?”
“奴、奴怎敢?”谈鸣玉呜呜咽咽地说,“只是主君瞧着比从前又消瘦些……”
“午间不是让你们照方子差人寻药去了?”何晏君懒懒应他的话,浑然不觉这副病骨的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