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顺流滑入碧竹湾,但见宽窄河道纵横勾连,往来舟船摩肩擦踵。

两边船屋高矮层叠望之不尽,两排一溜儿都是各色酒肆、饭庄、店铺,五颜六色的酒旗招牌如乱花迷人眼。

闵莲君衣冠整齐地出来了,四人一同站在船头观望。

方云漪看得眉开眼笑,攀着元虹的胳膊说道:“好一个新奇的所在,我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万俟兄弟自幼长于北漠,也从未见过这等水上奇观。元虹有时看中一家铺子,便命船家靠近停船,领着重陵和方云漪入店购置。

不一时,船舱中就堆满了丝绸珠宝、鲜果糕点等各色礼物。

热热闹闹忙到中午,客船一路走走停停,来到碧竹湾的中心地带。

方云漪远远瞧见一艘极大的画舫起了三层彩楼,门庭若市,欢声笑语甚是热闹,金字招牌上写着“如归酒楼”,便笑道:“好气派呀!咱们中午就去那艘大彩船上吃饭,倒也有趣。”

他兴致高昂,余下三人自然无不应允。如归酒楼中客满为患,店伴见四人似是来头不凡,忙引着他们到三楼雅座。

挂起珠帘,居高而望,大河东流,碧竹湾的繁华新奇气象尽收眼底。

元虹命店伴传上一桌子招牌酒菜。四人吃了一轮,方云漪执起一壶竹叶青,沿着杯沿满满斟了四杯酒,笑道:“今天高兴,咱们喝上一杯。”

元、重微笑着喝尽杯中酒。闵莲君道了谢,以袖掩唇,一饮而尽。吃肉管理三二\伶衣柒伶)柒衣寺六

方云漪笑嘻嘻喝了一杯,清冽酒浆化作水线落入肚中,全身打了个颤儿,吐舌笑道:“好清爽的酒。”

元虹说道:“江南的水与北漠不同,酿出来的酒也就滋味儿大异。等你到了哮月城,给你尝一尝狼族的酒。”

方云漪笑道:“甚好。”

众人一边说笑一边吃喝。方云漪喝了几杯就有些上脸,便停杯不喝。元虹、重陵则是酒到杯干,谈笑自若。

闵莲君喝酒亦如喝水般似有若无,脸上不显半分晕红,只是眼神逐渐呆滞无神,喝到最后,忽然砰的一声,他手中酒杯掉在桌上,整个人往桌上一趴,头脑沉甸甸的,再也起不来了。

方云漪轻轻一戳闵莲君的胳膊,闵莲君的胳膊往回缩了缩,迷迷糊糊哼了一声。长=煺>老錒姨政_理?

方云漪嗤的一笑,说道:“闵公子可成了醉蛇啦。”

元虹说道:“原来闵公子不会喝酒,方才他一杯接着一杯,端的是气定神闲,我还道他是惯家子呢。”

元虹唤来店伴付了银子,重陵和方云漪左右扶着闵莲君,一行人下了酒楼。

他们方才在楼上吃饭,他们所乘的客船就远远划开,免得堵塞酒楼的水路。

这时船家望见他们出来,又把客船划了回来。几个酒楼伙计合力伸出一块长长的木板,凌空搭住船舷。

重陵把闵莲君背在背上,一行人排成一排登上木板,快步返回客船。

忽听得嗖的一声,斜刺里飞出一样物事,迅如闪电般击中客船桅杆,又砰咚一声落在甲板上,滴溜溜滚了几圈,却是一枚小石子!

元虹一惊,心道:“难道有敌人偷袭?”

他立即纵身飞起,身子在空中一个转折,弓箭已握在手中,随即矫健地落在客船的船篷之上,便即弯弓搭箭,一双狼眸四下里一扫,只见周围船屋人众个个惊骇无措,却找不见那个出手飞石之人。

方、重亦是吃了一惊,快步奔回客船。

重陵把闵莲君放在船头,抽出短剑挡在方云漪身前。群<七衣^零)五(八!八!五:九;零

方云漪拔剑在手,转身与重陵背对背站立,惊诧地环顾四周,奇道:“怎么回事?是谁丢的石子?”

闵莲君酒醉得头晕目眩,胸中一阵阵恶心,但见事出意外,也清醒了几分,强打精神说道:“不会又有人……有人暗中陷害……”

几个船家吓得躲在船尾不敢入舱。元虹跃下船篷,捡起那枚石子看了看,并无特异之处,说道:“须得提防船里有诈。”

重陵点了点头,兄弟俩放轻脚步,掀帘钻入舱内。

方云漪一手执剑,一手搀扶闵莲君,屏气凝神,缓步靠近舱室。

忽听得元虹喝道:“还躲什么?出来罢!”接着砰砰乓乓一阵乱响,方云漪忙几步抢上前去,只见舱室内打成一锅粥,方才采买的一堆箱笼如山崩般散乱得满地狼藉。

万俟兄弟和四个蒙面大汉斗在一处,刀光剑影,铮铮作响,狼族真气金光闪烁,乌黑魔气纵横飞舞,原来船里藏了四个魔修!

这四个魔修招式险恶毒辣,却不过是二三流角色,就算以二对一,又哪里是万俟兄弟的对手?

不过二十多招,万俟兄弟就麻利地料理了三个,只留下一个活口。

元虹一剑点了那魔修的穴道,那魔修轰然倒地。

元虹抬起靴子重重踏住他的肩膀,重陵用短剑勾下他的面幕,元虹喝道:“是谁派你们来的?鬼鬼祟祟躲在我们的座船上作甚?”

第五十三章 无涯之盟

第五十三章 无涯之盟

那魔修面目狰狞,双眼布满红血丝,破口大骂道:“兀那畜生,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废话这么多做什么?”群洱彡〇流久洱彡久流

闵莲君倚在方云漪身上,追问道:“就是你们暗中栽赃我闵氏一族么?”

那魔修怒道:“管你姓闵还是姓方,无涯盟的强援转日即至,到时候杀的你们鸡犬不留,你们就等着六道轮回,下辈子接着做畜生罢!”

方云漪听他左一个“畜生”、右一个“畜生”,心里难免有气,大声说道:“阁下潜藏在别人的座船上意欲偷袭,做人如此卑鄙下作,还有脸大呼小叫吗?”

元虹低声问道:“无涯盟是什么帮派?”

方云漪说道:“我依稀记得,无涯盟是一群魔修结成的盟会,邪魔外道,狼狈为奸,传到今日也有两三百年了。不过,那些魔修自知不为正道所容,平日里行事颇为低调。像邢世柔那般嚣张跋扈的,实在是不多见。所以,无涯盟从来没有什么惊人作为,侠义道也从未对其大举围剿,说起来十个人有八个人都不认识,我也是从前听舅舅说起过。”

那魔修狞笑道:“无涯盟从前是韬光养晦,如今邢世柔邢香主已经立誓入盟。那朝天教的赵璋仪老儿多管闲事、拉帮结派,这两日纠集了一群愚夫蠢汉,到玉簪镇去找邢香主的麻烦,须知跟邢香主过不去,就是跟无涯盟过不去,跟无涯盟过不去,那就是跟千千万万魔修作对!”

方云漪说道:“喔,原来邢世柔投靠了无涯盟,还混成了劳什子香主?他的位份可不低呀。他本来就有一群忠心耿耿的手下,现在做了香主,那就更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