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三叔(h)》
说亲
大梁三十二年(架空,跟史书任何朝代都没有关系),结匈奴入侵,此后大梁边境战乱不休,朝廷征兵一次又一次,每家每户甚至唯一的汉丁都被几乎被抽丁充军。
接连战乱五年,终于在镇国大将军带领下平定结匈国,战乱终于停止了,朝廷虽是百废待兴,可赋税仍然不减,穷苦的百姓仍过得辛苦,秋收后又到了上交田税时期。
平溪村,一个依山傍水却不足百户的村子,虽依山,却依的是一座大石山,大家依赖的也是仅有的不远处的一连片水田,所以这村子也并不富裕,几乎村里都是低矮的黄泥墙茅草房。
今年官府征税令一下来,村长就通知到各户,沉家老大沉大岩和妻子陶娴便关起门盘算起来。
沉大岩抽了口旱烟,又敲了烟杆子,迫不及待问妻子:“香儿那事问的怎么样了?”
陶娴盘腿坐下,从兜里掏出一把刚去陈老姑家抓的一堆瓜子,高兴的磕了起来,门外看了看没人才压低声音道:“成了,说明天就媒婆就过来下聘,聘金有五两银子呢!”
沉大岩本是很兴奋,五两银子若是城里生活算不得几个钱,但在村里没有啥活可做的村里人够一家人一年的开销了,但想到什么又叹了口气。
陶娴见他装模作样这般,不由瞪了瞪道“这是那丫头的喜事,你还有什么好叹气的,而且我们马上就要有银子了,到时可算有钱给咱儿子年底娶个媳妇了,到时还有得剩呢!”
“就怕香儿怨我们啊,毕竟嫁到那陈家去冲喜,陈家那病殃子病的那么厉害,好几次听说都要不行了,到时人真没了,香儿不就成寡妇了嘛。”
“切!从小她吃咱们的,用咱们的,我们难道白养她那么多年,而且这年头能有口吃的活下去就不错了。”陶娴反驳他道,说起来一点也不觉得心虚。
明明从小沉香儿在他们家,就得去下田下地干活,家里做饭喂猪喂鸡全家人的洗衣服,哪样不是让她一个人干的,还在村里美其名曰说照顾她养她多不容易。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看着办吧!”沉大岩立马不敢说下去了。
虽然早忙完农收正闲时,沉香儿还是有忙不完的活,每天仍要从早忙到晚,手上有各种活做,洗晾了一大家子衣服完,又拿上镰刀田间旁割野猪菜去了,她自然也不知道过着和往常的这一日她的终身大事就被陶娴出门一趟就给解决了。
回来她先去喂好鸡鸭和猪,又开始生火做晚间的吃食,被烧着的柴火热的满头大汗,身上也是灰扑扑粗布麻衣,却也难掩她秀丽莹白的美貌,而她的堂姐沉春花却悠闲的和村里几个姐妹结伴河边洗完头发刚回来,看了乌漆抹黑灶台旁她那却玉似泛光怎么也晒不黑的脸颊就是一顿嫉妒。
明明都是一块长大,她那脸蛋什么好东西也没用过,还天天要日晒干活,可她除了穿着寒酸真是哪哪都与村里的女孩不太一样,衬的她像是落魄千金,而她是彻头彻尾的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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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嫁
所以同村下女孩子大家见了内心也是有点嫉妒的,而日日相处被衬托的沉春花对她更是恼恨,见不得她好看,也就更喜欢使唤磋磨她,此刻她一边晾着头发,一边颐指气使对沉香儿道:“我刚刚换了衣裳在盆里,一会去帮我洗了。”
沉香儿早已习惯,一边忙着活一边点头小声道:“待会做好饭天应该就黑了,明日我再拿去河边一起洗吧!”
“那你不知道抓紧做好饭就马上去洗了啊,随便做个饭能要多久!”沉春花白了她一眼怒斥道。
“行,我做好晚饭就马上去。”猜测可能今晚又没饭吃了,沉香儿想着待会只能先偷偷拿个馍馍再去河边。
很快所谓的晚饭做好,其实农村人哪吃的起什么米饭,就是吃一般也是杂粮糙米。
沉香儿把一碟没有任何油水的菜汤端上桌,又腌坛子里拿出腌好的咸菜切好,再把蒸好的馍馍一一摆好,农家很少有什么丰盛吃食,能吃饱就不错了,所以哪怕就是这样的咸菜粗馍,她也想吃,可每到饭点就可能被指派去做活,导致她有时都吃不上。
但渐渐她有时也学聪明了,有活要她做时她未端出去前就偷偷藏上那么一个。
沉香儿给大家拿好碗筷,等大伯和伯母也入座,她便准备去河边给沉春花先去洗衣服,见状,陶娴叫住了她。
“香儿啊,衣服今儿不用去洗了,坐下来吃饭,伯母顺便跟你说点事。”
“好的。”沉香儿怯怯的点点头坐下,在猜测应该她要说的可能不是什么好事,因上一次说跟她说点事就是把她爹娘剩下的唯一的屋子都给卖了。
“香儿啊,你看你也虚岁有十三了吧,也是大姑娘了,有人托我给你说了一门好亲事呢。”
“亲事?可我……”沉香儿想过伯母可能又要卖她爹娘的田或地,却没想到她开口说的却是她的事。她略一想也顿时明白过了,他们怕是早就打算好这一出了,只是不知道给她说的谁家,在大伯家迟早也是待不下去了的,只要不是卖去做妾她也就认了,嫁过去老实本分的做别人家媳妇。
“给你说亲的就是咱们隔壁安溪村陈村长家的,那陈老姑刚好日子都是好了,明天就准备过来下聘。”陶娴似是而非的说着,决口不提是她主动托陈老姑给她留意哪家出的起聘金的人家娶媳妇或者哪家老爷要纳美妾的。
“这么快?安溪村……陈,陈村长家,他儿子不是早就结婚了吗?听说他孙子都好几岁了……”沉香儿虽然不常串门,除了干活也很少走动,可是挨着相邻的村子大概情况还是知道的。
“哎呀……你想哪去了,给你说的是陈村长的旁系血亲他堂兄弟的儿子陈云柏,他父亲可跟村长的爷爷可是亲兄弟,他们村田地比我们村可多太多了,你嫁过去也算走运了,平时别的村想与他们结亲还被挑呢。”
“两村这么近,我……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安溪村子有这号人。”沉香儿还是保持怀疑的,若真那么好她估计早就配给沉春花了,哪还轮得到她,必定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害~你没听过很正常,他家田地不少,现在单靠回收的租金粮食就够生活的了,那云柏就也从来不用下地干活,当然,身子骨比起村里做事的汉子比起来是有那么点弱。更何况他爹和他三叔都上战场,陈家没啥主事人,他们母子大多在他母亲娘家住着,所以你不怎么知道。”
“你要是嫁过去,他们家就他和他母亲不正好,到时你还不用伺候一大家子了,而且陈村长他们爷爷那辈开始往下男丁听说都还会识字看书,更别说平日什么事有个当村长的堂爷爷照拂,多好的福气啊!
沉香儿听了半晌,也是知道了,在她这伯母面前是打听不出什么的,她只一个劲夸那家比起村里其他人有多好,她虽未能马上开口推托拒绝,但也没要点头答应,只说明日先见见托媒下聘的人想先问问男方情况。
哭没有用
沉香儿的6岁那年,她爹娘为了进深山采药材去卖,不幸双双坠崖都死了,连尸骨都没找回来,然后她便只能跟着大伯一家,但基本这些年来他们从未把她当成亲人,反而事事把她当下人使唤。
她虽是过得如此艰辛,也依旧感激他们养育而毫无怨言。所以第二日,来了个称是喜婆的人,直接提着一对缠着红布带的鸡鸭,一块猪肉就说算是下聘了。
卿颜很是惶恐疑惑,伯母答应好的让她先问问情况,或让她偷偷瞧一眼要嫁的那方人家呢。现在却在伯母和那喜婆三言两语下好像直接把事定下了。
这倒还罢,成亲竟然也那么着急,还说良辰吉日定好,后日黄昏就要她进门,伯母陶氏和喜婆这积极的让沉香儿心惊。
虽说这世道,今年有大旱,粮食减产,可赋税不减,又早年还把大多的男丁都抽去了充兵,生产力都降了,百姓人人活的艰难,可她缩衣节食还竭尽所能为这个家贡献着啊。
陶氏和喜婆子背着沉香儿又商量了一番罢,喜婆悄声道:“那边人等不及,你可这思量好,明日得把人送去,不然……”说罢那喜婆子把说好的五两碎银子包着布巾偷偷塞到陶氏袖口里。
陶氏见到了银钱,手掂了掂笑着忙声应道:“放心,妥妥的!”
待喜婆一走,沉香儿忍不住询问:“伯母,我在沉家这些年,起早贪黑忙里忙外不少,家里为何还如此容不下我?这便要匆匆将我嫁掉,我连对方长相人品还一概不知啊!”
“香儿,伯母也是为你好啊,你看秋季末咱家可又得交税粮了,咱家你是知道的,就那么几亩田却养一大家子,交完税粮后边这日子哪里还过得下去,把你急着嫁出去也是为你好啊,嫁去陈家你既不用担心挨饿,咱家也稍微能减轻负担。”
“再说说你堂兄,他如今都快20有余了,咱家因为多养个你……如今穷的他连个媳妇也娶不上。”唉……我可怜的儿啊…怕不是得打光棍一辈子了…
“也真是怪你爹娘……怎么就早死了……把你扔到咱家来……你怕不是生来咱家讨债的吧……”说着说着,陶氏就忍不住哭诉起来,哭诉的内容只越发过分,虽只见她干嚎不见眼泪,却让沉香儿身心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