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她抓住小四的领子,“怎么会这样!”
小四抖着身子,“本来我们已经胜了,可汗在回来的途中被刺客射中…就…那箭上带了毒…”
温馥妤站在燕怀政的床榻前,握住他的手,用帕子给他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他会死吗?”看向大夫。
“娘娘,可汗体内的毒,臣已经逼出来了,只需静养,无有大碍,娘娘切莫动气伤身。”为首的大夫鞠躬说到。
温馥妤用手帕擦了自己脸上的泪,“人抓到了吗?我要杀了他。” ? 她站起身,撩下帷幔,遮住了光,让大夫都出去了,她衣衫凌乱,重新系好腰带,看向小四。
“抓到了,这会儿在地牢里,娘娘还是别去了,在这儿守着可汗…”小四声音很低。
温馥妤打了他一巴掌,“我说我要杀了他!”她拔起房里摆着的剑,拖在地上,走了出去,她没坐轿子,赤着脚走到了地牢,脚心沾上许多细碎石子,一路上都是她流出来的血,二三十斤的剑她就这样拖着走,簪子也掉了下来,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温馥妤看着被绑在架子上的黑衣男人,抬起剑刺进他的胸膛,又拔了出来,插进他的右臂上,“京城皇帝?呵,小人!打了败仗还搞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红株和绿莲急忙上前,握住温馥妤的手腕,真儿年纪小,已经在门口吓哭了,温馥妤的脸上被溅上血,看着像玉面阎王一般,脸色暗沉,她挣脱两个侍女,拿起自己头上唯一的簪子,插入那人的耳朵,做完这些,她又托着剑打算走回去。
“娘娘!娘娘!我们坐轿子回去吧?啊?您的脚已经伤了,可汗醒了得心疼的,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娘娘。”真儿擦擦眼泪,抓住温馥妤的手腕。
温馥妤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抱住,“扶安。”
0034 计划将扶安送走
“扶安,”燕怀政捧着她的脸,让小四把她手上的剑拿走,“我醒了。”
温馥妤摸着燕怀政的脸,“呜…”她哭的大声,整个地牢都充满她的回音,“我以为你会死…”她趴在燕怀政的胸口处,听着他的心跳声,这才有了实感。
燕怀政把她抱了起来,手臂开始渗血,但他已经不在意,他的扶安受伤了,“怎么会?我还没和你生孩子,我怎么会舍得死。”他把人放在外面的轿子上,捧起她的脚,帮她处理脚上的伤口,又用纱布包扎起来,“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他低头亲在她的脚背上,心一抽一抽的疼。
温馥妤摇着头,伸手抱他,却看见了他渗血的伤口,叫了一声,“你流血了!快叫大夫来!”她冲轿子外喊道,燕怀政亲上她的唇,“没事不疼。”
两个人回到仁昭宫,温馥妤躺在床上发呆,燕怀政让人给自己处理伤口,处理完了就钻进来把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青丝,温馥妤也转身抱住他。
“你吓死我了…我见你三日不曾给我书信,我心慌得很,又想你得紧…我在宫中什么用都没有。”她和啄木鸟一样亲着燕怀政的嘴,又舔了舔,给他润唇。
“怎么会没用?你是我的心脏。是我的错,我应该早些告诉你不让你担心。”燕怀政把被子给她盖好,回吻她。
“你明知道我不是怪你这个,嘶…”温馥妤皱着眉,缓过来了她才觉得脚心伤口疼的要命,“你的仗打得如何?”她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已将那群人全数击退,他们回到了京城地带,可还有些余孽在大漠流窜,我会早日将他们找出来的,别担心。”燕怀政亲着她的额头,“我很想你。”他摩挲着温馥妤的小腿,眼底欲色快将温馥妤烫熟。
温馥妤推他一把,不敢太用力,羞愤的说“你怎么如此流氓!我们都受伤了!你不能忍忍吗!”
燕怀政笑了,他的肩膀颤抖着,“好…我忍忍。”亲向她的脖颈,留下几个印子。
其实这场战争打得不轻松,京城的人也没走,领军的是京城新上任的将军,十分强势,他险些没命,可也惊险获胜,他想着很久没见到温馥妤,这才急着赶回来,也因此受伤。
燕怀政只觉得这场战争注定硝烟弥漫,战火连天,他需要尽早将温馥妤转移出去,不然他总放心不下,也怕她在宫中胡思乱想。
他等温馥妤睡熟,叫来小四,两个人坐在桌案前,手里拿着地图,轻声讨论应该将温馥妤安置在何处。
“不如送去火色十三州,那里还没那么热,娘娘过去也好受些,待我们打了漂亮的仗,再将娘娘接回来。”小四指着距离他们七百里的地方。
燕怀政看着地图,思考片刻就点头了,“你抓紧安排,我们需要趁早把郡主送出去,时间久她就会发现不对劲了。”七百里不算近,可也不算远,他将扶安送走,怕是很久他们都再见不到了。
小四点头又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守在门外,他抬头看着门口千年树,原来郡主到了大漠也不能顺风顺水的过日子,他只恨自己原来的主子为何那么大的野心,毁了他们在这儿平静的日子。
燕怀政把地图团吧团吧塞进抽屉,将睡熟发热的人抱进怀里,他吐了口气,闭上了眼,终于回到了他的温柔乡,终于可以安心睡觉。
0035 火色十三州
温馥妤坐在轿子里,望着外面的景色,“我们要去哪儿待多久?”她看着燕怀政,“很久吗?”
燕怀政点头,“那儿不热,去那儿避暑,等到秋天再回来。”他给温馥妤扇着风。
温馥妤低着头,燕怀政没说我们,大概只有她在那避暑吧…尽管她已经知道了燕怀政的计划,但也不能闹,她需要做燕怀政坚强的后盾,让他无后顾之忧。
他们走了六天才真的到火色十三州境内,确实凉快很多,不像其他地方,这儿的景色宜人,温度也正好。
温馥妤手里拿着绿豆糕,咬了一口,燕怀政跟在她后面,他觉得最近温馥妤心情不好,可是他也没办法,为了他和温馥妤安定的生活,他必须要正面对战,彻底让京城死心才好,而他为了安抚温馥妤的心情,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今晚他必须要走了。
温馥妤突然转身,把绿豆糕丢进他怀里,快步跑回了客栈,锁了房门,她顺着门滑了下来,手臂抱住膝盖,低声抽泣。
燕怀政在外面拍着门,“扶安?怎么了?是绿豆糕味道不好?我也是第一次学。你别生气,不想吃我们就不吃了,你开门让我看看你可好?扶安?”
“燕怀政,你走吧。你去打仗,我一个人留在这儿,也会照顾好自己的。”她的手放在门上,好像隔着门也能握住燕怀政的手一般。
“我不走,你开门,让我看看,是不是哭了?别哭扶安。”燕怀政想要推门进来,可是温馥妤落了锁,他除非暴力推门,不然进不去,可是他知道温馥妤就在门边,暴力进去只会伤害她。
温馥妤哭了半个时辰才开门,她抱紧燕怀政,手环着他的脖子,“你要打仗我知道,你怕我在王宫不安全我也知道,我都明白燕怀政,我也听说了那个林将军很厉害,但是我相信你,你会赢的,所以你早点去,也早点回来,好吗?”
燕怀政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揉碎了,他亲着温馥妤哭肿的眼睛,“好,我早点回来带你回家。”他把人抱了进去,将她哄睡,关了门,和小四骑马前往战场。
温馥妤身边只留下红株和绿莲,真儿带着危危和翻翻守在了王宫未曾跟来。
燕怀政走了,她的心也跟着走了,她一天只吃一顿连入睡都需要安神茶。
她总是放心不下燕怀政,可是又不能去战场和他大杀四方,说白了她不过是一介女子,如果敌军来了,她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温馥妤跪在蒲团上,面前摆着观音,她闭着眼,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些什么,她最近开始信那些神佛,望她们听到自己的真心,也望她们能让燕怀政平安归来。
她没日没夜的抄送佛经,手都是红肿的,规整的佛经用两种文字抄送,摆放整齐的放在箱子内。
红株和绿莲拿她没办法,只能在旁边帮她磨墨,温馥妤是一个很倔强的人,她们两个都知道。
“娘娘,听说附近有一座很有名的寺庙,我们也不要一直在房里了,明日去拜拜如何?这样神佛也能听见娘娘的真心,说不定可汗就早些回来了。”绿莲端来茶水,看着温馥妤。
温馥妤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轻轻点头,“好,明日就去。”她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劝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