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见无法劝住小妹,心中满是无奈,对视一眼后,只能命人去请自己的母后前来。
王后身侧的侍女轻声禀报了公主那边的情形,王后听闻,黛眉微蹙,无奈与疼惜之情在眸底交织。她心中自是知晓,自家这娇生惯养的女儿,一旦倾心于谁,便是全身心地扑了上去,那情思恰似春日缠绕的藤蔓,坚韧且执着。
“这孩子……”王后轻轻呢喃,心中一阵酸楚。她怎会看不出,公主对这个男子,那是动了真情,犹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如今听闻他出了事,公主定是心急如焚、坐立难安,自己又怎能狠下心来坐视不理?
想到此处,王后原本沉静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决然。罢了,这孩子既是如此执着,自己身为母亲,自当为她查个水落石出,哪怕前方荆棘密布,也得为她踏出一条路来。如此想着,王后缓缓抬起手,轻轻抚上胸口,似是在安抚自己那颗因女儿之事而微微颤抖的心。
第187章
转瞬之间,数月匆匆而过。京都柳府之中,柳若兰依旧深陷于司空煜离去之痛,难以自拔。那曾经鲜活的笑容,如今已被无尽的哀愁所掩埋,整个人仿若失了魂一般,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世界里无法挣脱。
晋王妃与晋王在离开京都前夕,曾特意前来探望她。晋王妃心怀慈悲,言辞恳切,试图用温暖的话语抚慰柳若兰破碎的心。她轻拉着柳若兰的手,细细劝解着,言辞间满是关切与疼惜:“若兰啊,你这又是何苦,人死不能复生,司空煜他定也不愿见你这般整日以泪洗面,消磨了自己。”晋王亦在一旁默默点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
然而,柳若兰犹如沉浸在另一个世界,对她的劝解充耳不闻,眼神空洞而无神。晋王妃见此情形,心中满是无奈,只能轻轻叹息,暗自思忖着定要嘱托柳若兰的母亲平日里多开导开导她,期望能早日让这苦命的孩子走出这段阴霾。
宫中,自晋王与煜王之事平息之后,皇帝司空征仿若历经了一场沧桑巨变,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往多了几分沉稳与凝重。那原本意气风发的眉宇间,如今多了几分隐忧与疲惫。
太皇太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中。这一日,她将司空征召至身边,缓缓道出了司空煜离开之前的一些隐秘之事。司空征静静聆听着,面色凝重,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敲击在他的心头。当得知弟弟为自己牺牲了如此之多时,他的内心不禁一阵颤抖。
此刻,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定与决绝。自此以后,他行事越发稳妥稳重,处理朝堂之事时再也不会犹豫不决。每一个决策都经过了深思熟虑,犹如利刃破竹,果断而坚毅。
太皇太后看着他的变化,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她深知,自己的孙子正一步步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帝王。若司空煜泉下有知,想必也会为他的改变而感到欣慰。只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司空征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个曾经与自己一同成长、一同为了皇位拼搏的弟弟。思念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不禁满心伤怀,暗自垂泪。
而在远方,茹雪被安排到地方后,心中始终忧心忡忡。她那娇柔的面容上,时常浮现出焦虑的神情。她深知司空煜对自己的关爱,如今他突然离去,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她怎能安心?
她曾试图向带自己前来的人询问司空煜的详情,然而对方却守口如瓶,不肯透漏半分。司空煜离世后,虽详细原因被皇帝严密封锁,但消息仍如春风中的飞花,悄然传遍各地。
远在大夏的司空笑听闻此消息后,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她那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疑惑,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散播此等荒谬之言?可为何这般消息能传得如此之快?”
她心中对司空煜的担忧之情难以遏制,当下决定写信到东陵,向自己的哥哥,皇帝司空征询问真相。然而,当她终于得到回信,看到那冰冷的文字时,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怎可能是真的?我的五弟,那曾经朝气蓬勃、笑容灿烂的五弟,怎么突然就离我而去了?”司空笑拿着信笺,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满心的悲痛与愤怒交织在一起,不禁埋怨起自己的哥哥:“为何出了这么大的事,却不告知于我?我连小弟的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这叫我又如何能甘心?”
国主夏禹听闻了此消息,亦是身躯一震,但很快便强忍着悲痛,安慰着自己的王妃:“笑儿,莫要太过伤心,你的身体要紧。”司空笑红着眼圈,看向夏禹,声音颤抖地说:“臣妾始终不敢相信,五弟他尚还年幼,为何就这般匆匆离去?我作为他的姐姐,却连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这让我如何能安心?”司空笑说着,泪水便顺着脸颊滑落。
夏禹见状,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劝道:“你皇兄那边没将此事告诉你,也是担忧你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打击,害怕你再出什么差池啊。”
司空笑微微挣脱开夏禹的怀抱,哽咽着说道:“我知道皇兄是为我好,可是,如此大事,就连我那二哥、三弟、四弟他们也都未将此事告知于我,我心中实在气愤。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可他们为何这样对我?”
夏禹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继续劝解道:“好了,你如今身体欠佳,切莫为这些烦心事再添忧愁。当务之急,是要好好休息,将身体调养好才是。”
司空笑心中虽仍满是不舍与悲痛,但也知晓此时不宜再过情绪激动。只是那思念与埋怨之情,仍在心底久久徘徊。
而在大夏将军府中,菲儿自从回来后,便一直对司空煜心怀怨气。她那娇嗔的模样,透着一丝倔强与不满。她时常暗自嘟囔着:“我大老远去找他,他竟将我赶了回来,这究竟是为何?”
然而,当她从父亲口中探听到东陵那边传来的消息后,整个人如遭雷击,顿时愣在了原地。许久许久,她才缓缓缓过神来,声音颤抖地对下人说道:“告诉父亲,我出去一趟。”说罢,便心急如焚地跑出了府,一心只想确定此事的真实性。
不多时,菲儿便匆匆赶到了宫里,径直朝着王妃司空笑的住所走去。门口的侍女见状,连忙上前阻拦,恭敬却又坚定地说道:“菲儿小姐,王妃身体不适,王上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
菲儿焦急地跺了跺脚,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说道:“我有要事想要见王妃,还请速速通报一下,否则误了大事,谁也担待不起。”那侍女面露难色,却不敢擅自做主,只能让菲儿稍作等候,自己快步进去通报。
司空笑听闻菲儿来了,心里已猜出她来的目的,对一旁侍女说道“让她进来吧”菲儿进来后缓缓走到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司空笑问到“王妃,那件事是真的吗?”司空笑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第188章
见此情形,菲儿心中已然猜到了结果,身子仿若陡然失了支撑一般,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司空笑见状,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奈与苦涩:“我也实不愿相信此事为真,可……”菲儿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满心皆是自责,幽幽说道:“皆是我的过错,若当时我不执意离开,无论如何,我定会护他周全。说不定……他便不会遭此大难了。”
司空笑赶忙劝慰道:“此事与你毫无干系,莫要这般自责。或许是五弟命中注定,躲不过这一劫。”菲儿却依旧难以释怀,喃喃自语地责怪着自己,旋即转身,疾步跑了出去。司空笑眉头微蹙,吩咐一旁的侍女:“派人紧紧跟着,万不可让她出任何差错。”
且说司空煜陷入沉睡之后,意识仿若穿越了时空的洪流,回到了往昔。抬眸望去,眼前竟是一片宛如世外桃源般的绝美景象,心中不禁思忖:莫不是自己回到了幼时居住的地方?假使当真如此,那自己可还能再见母亲一面?念及此处,司空煜眸中闪过一抹急切,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朝着那庭院走去。
踏入庭院,只见院中布置得极为精巧,一草一木皆似被精心雕琢过一般,处处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雅致与温馨,令人心中顿生舒适之感。司空煜缓缓移步,走进屋内,却见屋内空无一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失落。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响,只闻得那声音娇柔却带着几分清冷:“好像有人进来了,气息还有几分熟悉。”司空煜闻声转身,目光恰与那走进之人相对。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容颜绝代、气质超凡的女子,只见她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问道:“你是?”此刻的司空煜,眼眶已然泛红,那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与激动。眼前的女子,正是他的母亲云音阁的前任阁主云韵。
司空煜喉头微微一哽,轻声道:“母亲,煜儿……真的又见到您了。”云韵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泛起几分疑惑与陌生之感,缓声道:“我们可曾相识?”司空煜心中一阵委屈,眼眶更红了,哽咽着说道:“母亲,您……您真的不记得孩儿了吗?”
或许是血脉相连的缘故,云韵看着司空煜那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神色,脸上的神情渐渐多了几分疼惜,再次问道:“你真的是我的孩子?”司空煜上前几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目光中满是深情与眷恋:“十三年了,孩儿能再次见到您,心中欢喜之情难以言表。”云韵听闻,心中的疑惑渐渐消散,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着他的脸颊,浅笑道:“真的是我的煜儿。”言罢,轻轻将他拥入怀中。
司空煜只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多年来的思念与委屈在此刻如决堤之水般涌出,在母亲的怀抱中,他早已不知该如何言语,只是紧紧抱着母亲,低声抽泣。母亲温柔地安抚着:“好孩子……”也不知过了多久,司空煜依旧不愿松开手,他满心恐惧,怕这只是一场美梦,自己一旦松手,母亲便会再次离他而去。云韵见状,一遍又一遍地轻轻安抚着他。
许久之后,司空煜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云韵轻轻拉着他的手,找了处舒适的座椅坐下,关切地询问他这些年过得如何。司空煜心中满是欢喜,将这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诸多琐事,一一说与母亲听。只是,关于自己一直留有旧疾一事,他只字未提,只愿这份担忧永远不要降临在母亲身上。
母子二人仿若有说不完的话语,看着司空煜像个孩子般依偎在母亲身旁,讲述着这些年来的种种经历,云韵心中满是心疼,心中暗自思忖:这孩子这些年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司空煜紧紧依偎在母亲身边,轻声说道:“孩儿愿一辈子陪在母亲身旁,从此再也不与母亲分开了。”云韵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傻孩子,其实母亲从未离开过你。”
司空煜便这般,日日陪伴于母亲身侧。他性本纯孝,心中满是对母亲的思念与孺慕,故而总能寻着话题,将这些年间的诸事,或琐碎或重大,一一与母亲诉说。每至闲暇时分,这孩子便如往昔般,带着几分小儿女的娇憨,缠着母亲抚琴。那眼神里满是期待,恰似一只嗷嗷待哺的幼雏,巴巴地望着母亲。
云韵瞧着眼前这孩子,心中实是愧疚难当。她深知,自己在他幼年之时狠心离去,徒留他一人在那宫廷之中。那宫廷,仿若一个巨大而险恶的漩涡,满是尔虞我诈之人,阴谋诡计犹如暗处的毒蛇,不知何时便会窜出伤人。以司空煜那般纯善的性子,在那其中必定受尽了委屈。一念及此,云韵的心中便似被重锤击中,满是内疚,似有千钧之重。
司空煜趴伏在母亲一侧,双眸微闭。那熟悉的琴音悠悠响起,仿若潺潺的溪流淌入心田,又似温暖的春风吹入脑海,瞬间将他带回了幼时。彼时的他,恰似一个缠人的小兽,最爱缠着母亲听她抚琴。母亲总是耐心至极,一边轻抚琴弦,一边将那精妙的琴艺悉心传授于他。而如今,自从母亲离去,那熟悉的琴音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再未在他耳畔响起,他亦再未碰过那琴。只因那琴上,似承载着他对母亲无尽的思念与往昔美好的回忆,每一次触碰,都怕惊扰了心中那片最柔软的角落。
也不知荏苒光阴又悄然逝去了几何,司空煜自与母亲再度重逢之后,心湖仿佛被柔情感动填满,往昔那些纷扰俗事皆被他抛诸脑后。此刻的他,犹如一只寻得暖巢的倦鸟,满心满念只盼能这般安谧地守在母亲身旁,让时光就此停驻,永享此刻的温馨宁和。
然而,现实中的怜梦与青亦等人却是心急如焚。怜梦素来心思细腻,情感柔软,见司空煜久久不醒,那眉间的忧色犹如春日细雨中的迷雾,愈发浓重。她时而轻蹙蛾眉,凝望着司空煜略显苍白的面容,眼中满是疼惜与担忧;时而又轻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袖,似乎这样能稍稍缓解内心的焦灼。
青亦则性情坚毅沉稳,平日里总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此刻也为司空煜的情形忧心忡忡。他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却难掩眉间的凝重。目光紧紧锁定在司空煜身上,那锐利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难得的慌乱。他时而踱步沉吟,眉头紧锁,周身仿佛萦绕着一层无形的压力;时而又停下脚步,望向远方,似在思索着能唤醒司空煜的办法,那紧握的拳头隐隐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安。
第189章
青亦的眉眼间尽是担忧,她轻蹙蛾眉,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人已然昏睡了这般长久,仿若陷入了无尽的幽梦之中,迟迟未曾苏醒。这其间,可是遭遇了什么棘手的状况?”
怜梦微微颔首,凝神算了算时间,悠悠开口:“是啊,时光匆匆,竟未料到这般迅速,已然过去一年有余了。按常理推断,公子此时理应早已苏醒,可如今的局面……除非……”她微微一顿,欲言又止。
青亦心急如焚,忙追问道:“除非什么?你之前不是曾断言,若一直如此下去,主人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吗?”
怜梦轻叹一声,神色凝重:“事已至此,你且说说,当下可有什么妥善的法子?”
青亦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若有法子,又何至于这般忧心忡忡、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