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见此情形,知道再隐瞒不得,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戚:“煜王他……殒命了。”晋王听闻此言,仿若遭受雷击,身躯微微一震,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你说什么?老五怎么了?”晋王妃眼中噙泪,带着哭腔道:“煜王几日前离世了。”晋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嘴唇颤抖着:“这……怎么可能,老五怎么会……”

思及那幼弟,本非吾之所喜,然自幼观其成长,仿若目睹一颗幼树抽枝发芽,岁月悠悠而过。他虽性情乖张顽劣,行事常乖张无序,惹得众人侧目,然其内心深处,却好似澄澈清泉,心思纯粹无邪,不见半分杂质。

往昔相处之时,其顽劣之举犹如孩童嬉闹,虽偶有差错,却也饱含赤子之心。那嬉笑玩闹间,尽显其对世间万物的好奇与热爱,无半分机心算计。吾虽有时嗔怪,却也深知此乃其天性使然,未尝真正记恨于心。

怎奈命运无常,如今他却溘然长逝,如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徒留无尽怅惘。晋王伫立当场,悲恸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欲将心淹没。往昔相伴的点点滴滴,皆化为心中尖锐的刺痛,每念及此,便觉肝肠寸断。

与此同时,疑惑亦如阴影般盘踞心间。他正值韶华,为何命运如此弄人,骤然夺走他的生命?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何种神秘莫测的缘由?难道是天意难违,亦或是有不为人知的隐秘纠葛?诸多疑问交织心头,却无从寻得答案,只觉满心迷茫,仿若置身于浓雾弥漫的荒野,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晋王妃见晋王满脸狐疑,始终不肯信下,心中亦是焦急,索性将这几日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说与晋王听。

晋王静静听着,眉头始终紧紧蹙着,心中虽也泛起些许疑惑,但那骨子里的固执却难以轻易消散。待晋王妃言罢,晋王微微一怔,随后缓缓摇头,目光中满是不信,轻叹一声道:“即便自幼我便瞧不上这个弟弟,可他老五是个什么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他就如那扶不起的阿斗,虽有些纨绔不堪,整日里不是花天酒地、吃喝玩乐,便是与人争强斗狠、打架斗殴。这般行径,虽说惹人厌烦,却也实在没什么大奸大恶之心。若说他竟有那般胆量,去谋害疼爱他的祖母,哼,我无论如何都是万万不信的!”

晋王妃见状,心中焦急更甚,忙又说道:“此事如今在外边传得沸沸扬扬,都说那煜王如今像是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神智,这般行径,怕是为了当初他母妃的冤屈之事……”

晋王还未等晋王妃说完,便自嘲般地苦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这流言蜚语的无奈,又透着对晋王妃观点的不认同。“此事绝无可能!”他猛地一甩衣袖,语气中多了几分笃定与坚决,“自幼祖母便最为疼爱他,这份疼爱,即便是旁人看来,亦是昭然若揭。若是他当真恢复了,为了他母妃讨回公道,以他的性子,心中怨恨的应当是我们这些阻挡在他与母妃情分之间的人才是,又怎会迁怒于祖母?这于情于理都不通啊。”

第182章

晋王一边说着,一边在室内踱步,脚步沉重而急促,每一步都似踏在他自己那纠结的思绪之上。他的眼神不断变化,时而闪过一丝疑虑,时而又被坚定所取代,显然心中正在激烈地斗争着。

“罢了罢了!”晋王最终停下脚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脸决然地说道,“我这就去见皇兄问个明白!”说罢,拂袖大步流星地往府外走去,那宽大的衣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晋王踏入宫门之前,心中满是愤懑与疑惑。那宫墙在日光下显得越发森严,仿佛隐藏着无数不可言说的秘密。他一心求见皇帝,可皇帝因煜王之事,心中恼怒,压根就不想见他。晋王却倔强得很,宛如一头执拗的牛犊,任谁也拉不回。他认定此事定有蹊跷,不弄个水落石出,绝不罢休。

皇帝起初还严词拒绝,那冷峻的面容犹如寒冬的坚冰,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可晋王就那么直直地跪着,眼中满是执着与哀求,皇帝最终还是无奈地召见了他。

晋王迈进宫里,只见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双眉低垂,仿佛眼前之人根本不存在一般,没有任何理会他的意思。晋王心中的悲戚与疑惑交加,他缓缓跪了下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皇兄,臣弟深知自己所犯之事,罪孽深重,不可饶恕。对于皇兄的处罚,臣弟毫无怨言。只是……”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皇帝,眼神里满是期许,“臣弟只想知道,老五他真的……”话到嘴边,却似有千钧之重,难以吐露全句。

皇帝的声音像是从幽深的谷底传来,沉闷得令人心慌:“此事朕不想再提,朕愿与兄弟们送五弟最后一程,这也是老五最后的心愿。”晋王心中疑窦丛生,皇兄这般急于将此事盖棺定论,莫不是真的另有隐情?他紧咬下唇,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说道:“臣弟始终难以相信,老五会做出此等事情,定是有人蓄意陷害。”皇帝却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眉头紧皱,冷冷地说:“朕说了此事莫要再提!”

晋王的嘴唇微微颤抖,心中五味杂陈。沉默片刻后,他缓缓说道:“臣弟想去看看老五。”皇帝只是轻轻挥手,那动作里有嫌弃,有不耐,似是催促着他速速离开。晋王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能转身,朝着存放煜王遗体的宫殿走去。

来到那宫殿前,晋王的脚步愈发沉重。他缓缓踏入,只见房中摆放着一具棺木,那棺木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阴影,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煜王的遗体静静地躺在里面,因被火烧过,面容焦黑,难以辨认,但晋王还是在那模糊的轮廓中,似乎看到了往昔熟悉的身影。他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下,痛得难以自抑。

晋王缓缓走近棺木,目光紧紧锁在煜王身上,那眼神中满是悲伤与眷恋。他在心中默默念道:“老五啊,前几日我们还相见言欢,怎的今日你就这般躺在此处。你说你传来的话,三哥还记着呢。当时只当你是与我打趣,哪能想到,再见面竟是这般凄惨的场景。”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似是想触摸那熟悉的面容,却又不敢。“三哥从不欠人,可此次,却生生欠了你。老五啊,你莫不是在与我开玩笑罢了。”晋王就这般呆立了许久,仿佛时间都为他停滞。最后,他无奈地转身离开,朝着太皇太后的宫中走去。

此时的晋王,心中满是凄凉与落寞。他觉得自己此次离开,或许再也回不到这宫中了,临去之前,自是想再去看看自己的皇祖母。到了太皇太后宫中,太皇太后近日因诸多变故,本就憔悴不堪。听闻晋王来了,还是传召他入内。

晋王踏入宫中,行礼道:“孙儿见过皇祖母。”太皇太后道:“起来吧。”晋王起身,看着太皇太后那满是疲惫的面容,心中满是愧疚与不安:“祖母近来可好?”太皇太后轻叹一声:“哀家没事。皇帝那边想必已经有了对你的处置结果,你对皇帝的处置可有不满?”晋王恭敬地答道:“皇兄的处置孙儿并无不满。”太皇太后接着说道:“你们都是兄弟,望你好自为之,切不可再有谋逆之心。”晋王赶忙应道:“是,孙儿明白。”太皇太后沉默了片刻,又缓缓说道:“你要知道,你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此处,一则皇帝念在你往日的付出与亲情的份上,二则……是老五,那个你一直最不看好的弟弟,揽下了所有的罪责,只为求陛下饶你一死。”晋王心中一震,他一直有所猜测,可真从太皇太后口中得知,还是难以接受。他低下头,声音低沉:“孙儿明白,是孙儿欠老五的,可孙儿却再也没机会偿还了。”太皇太后微微一怔,随即道:“罢了,哀家已然失去一个孙儿了,不想再遭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你且回去好生生活吧。”晋王谢恩后,缓缓退出。

出了宫,天色已晚,晋王匆匆回到府上。晋王妃一直在此等候,见他平安归来,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晋王回到房中,缓缓坐下,神色有些恍惚。晋王妃见他这般神情,满是关切地问:“王爷,可还好?”晋王轻轻摇了摇头:“本王没事,府上都收拾好了吗?”晋王妃答道:“差不多了。”二人一时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晋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若兰她可还好?”晋王妃回答:“若兰现在回到了柳府。听父亲说,煜王出事之前,拦下了所有罪责,还求皇上下旨,只为同若兰和离,说是不想连累无辜。皇帝也答应了,只处置煜王一人,可没想到……”晋王的脸上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没想到最后,果真是这最不起眼的弟弟,用自己的性命,换下了我。可我之前,还……”晋王妃一脸疑惑:“王爷的意思是,您此次能安然无事,是因为煜王?”晋王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言语,只是那笑容里,藏着一丝苦涩与无奈。

第183章

四王爷司空乐的府中,司空乐坐在椅子上,属下正在一旁汇报近日的情况。司空乐听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没想到老五竟然选择这般决绝之路来破局。司空征到底哪点值得他如此?简直愚蠢至极。”属下有些不解地问:“王爷的意思是?”司空乐眼底闪过一丝阴冷,问道:“对了,她人呢?”属下回答:“听闻当时煜王府被烧时,她并未离开,恐怕是……”司空乐却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缓缓说道:“这样也好,若真的活着回来,本王还真的不知该如何处置她了。”

侍卫在一旁恭敬地问道:“王爷,那咱们接下来当如何行事?”司空乐神色淡淡,缓声道:“老三那边,虽皇帝尚无诛杀之意,然其大势已去。想必皇帝很快便会让他离京,回自己的封地。老五已然逝去,老二的性子你我也清楚,他向来只求自保,定会中立,两不相帮。如此,咱们谋划的这盘棋,怕是可以开始落子了。”言罢,他目光移向一旁的棋盘,只见白子几近覆灭,黑子却隐隐有反败为胜之兆。司空乐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里透着一股志在必得的畅快,仿佛眼前已然浮现出胜利的图景。

柳府之中,柳若兰悠悠转醒,她双眼空洞无神地发着呆,泪水早已浸湿了枕畔,床铺一片濡湿。柳母在一旁轻声劝着:“若兰啊,事已至此,莫要再苦了自己了。不让出去也是为你着想呀,母亲是怕你瞧见他现今的模样……会越发伤心。”柳若兰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戚与哀求:“母亲,他毕竟是女儿的夫君。无论他变成何等模样,他都是女儿的夫君。女儿只求您能应允女儿去送他最后一程。”

柳母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满是心疼,无奈地叹息道:“这也是皇上的旨意,怕你到了那儿,见到煜王的惨状,承受不住啊。”柳若兰心中犹如被刀绞一般,她艰难地起身,跪在柳母面前,“母亲,女儿求求您了,就放女儿出去吧,让女儿去见他一面吧。”柳母看着女儿这般倔强,心中更是不忍,却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丫鬟好生照顾她,便起身走出了房间。

出得房门,柳父正站在院中,神色凝重。柳母见状,忙走上前去,“你可看到了若兰的样子,能不能去求皇上网开一面,让他们见上一面?”柳父何尝不心疼自己的女儿,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这就进宫去求皇上,只是这事儿能不能成,实在不好说啊。”说罢,他匆匆向宫里赶去。

不多时,柳父便来到了宫中。皇帝听闻他来了,便宣他进殿。皇帝看着柳尚书,开口问道:“柳尚书今日进宫,可是有何要事?”柳尚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自己女儿的恳求与这几日茶饭不思、郁郁寡欢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皇帝听完,微微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朕自是担心若兰见了五弟如今这般模样,会承受不住。可……”柳尚书泪流满面,

赶忙叩首道:“陛下,臣女自从知晓煜王的事后,便如同失了魂一般,整日里以泪洗面,几次三番想要强行出府去见煜王,臣实在是担心,再这般下去,臣女怕是要寻短见了啊。”皇帝沉思片刻,缓缓道:“也罢,明日朕打算为五弟下葬,就让她明日进宫来送五弟最后一程吧。”柳尚书连忙谢恩。

柳尚书回到府中,将皇帝的答复告知了柳母。柳母来到柳若兰的房间,看着女儿憔悴的模样,心中满是疼惜,将这消息告诉了她。柳若兰的心中五味杂陈,听着这个消息,泪如雨下。她一夜未眠,次日天还未亮,便早早起来,叫人过来伺候自己梳妆。她精心地为自己梳妆打扮,她想,哪怕只是最后一面,也要让他看到自己最美的样子。柳父在院中和她道:“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柳若兰只是咬着嘴唇,并未言语,只是那发红的眼眶,已然泄露了她内心的悲痛。

不多时,便来到了宫里。当走到停放煜王遗体的宫殿外,柳若兰的脚步却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止住了。她的心中犹如翻江倒海,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害怕,害怕看到他那不再熟悉的面容;她又期待,期待能再看一眼自己深爱之人。一旁的丫鬟想要上前搀扶,却被她轻轻挥手制止了。

她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宫殿内走去。每一步,都似踩在自己的心上,那疼痛深入骨髓。终于,她看到了那口棺木,棺木里停放着她的夫君,那个曾经给她无尽宠爱的夫君。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她缓缓走上前,当看到棺木内那张被烧得有些难以辨认的脸时,她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王爷,你怎么可以这般无情地丢下我?你说过我是你的王妃,我们是一家人,不管遇到何事,都要一起面对的。可如今,你却抛下我一个人离开了啊……”皇后听闻柳若兰进宫了,心中也十分担心,匆忙赶来。

看到这般场景,心中也不禁泛起一阵酸楚。毕竟她嫁入皇室,与煜王相处也算融洽,如今看到他落得如此下场,心中自是有诸多不忍。她走上前,轻轻扶起柳若兰,“若兰啊,你这般模样,五弟若是知晓了,也会难过的。”柳若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只是不停地呜咽着,那悲痛的哭声在宫殿内回荡着,让人听了也不禁为之动容。

帝既降旨,欲以煜王之遗体归葬皇陵。侍卫们皆整备妥当,扛起那漆黑棺木,便欲离去。柳若兰立于当场,心中悲恸难抑,那棺木仿若千钧重物,直压在她的心尖。她实是不忍见煜王就此离去,脚步骤停,莲足轻点之处,似有千般羁绊,泪盈于睫,猛地一抬袖,挡在那侍卫身前,声音颤抖,仿若秋霜打过的残荷:“汝等这是作甚?要将王爷带往何处?”

此时,皇后莲步轻移,款摆而来,她亦是满脸戚容,可帝命难违,只能柔声劝慰:“时辰已然到了,五弟他……该入皇陵了。”皇后心中亦是酸楚,每言一字,似都在心头剜下一刀,却只能这般劝说。

第184章

柳若兰听了这话,犹如遭受雷击,双眼瞬间瞪大,泪如决堤之水,奔涌而出。她往前迈了一小步,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棺木的边缘:“不,不要带走王爷。王爷他……他还那么年轻,他怎么舍得抛下她,他定是有诸多未竟之事,他的壮志还未酬,他的笑靥还留在这世间,怎能就这么入土……”她的话语哽在喉间,似是被无尽的悲痛给生生截断,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撑的木偶,摇摇欲坠,却仍倔强地站在那里,不肯后退半步。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茫然无措。他们心中深知,皇命如天,绝无违抗之理,然瞧着柳若兰那悲痛欲绝的模样,恰似一只受伤的小鹿,双眼哭得红肿,喉间悲泣之声似要冲破这苍穹,心间亦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酸涩。这泪,仿若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了他们心底那柔软之处,让他们也不禁为之动容。

恰在此时,皇帝款步而来,目睹了这一幕。皇帝心中亦是五味杂陈,对五弟司空煜的离去,他亦有不舍与哀伤,只是天子之躯,需得有决断。他紧了紧眉头,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终是下令将柳若兰拉开。

众人遂一同前往皇陵。柳若兰形容憔悴,仿若失了魂魄之人,被旁人半扶半拽地到了皇陵。她的脚步似有千钧之重,每一步都仿若踩在自己破碎的心尖上。待看到司空煜的棺木被缓缓放入墓穴之时,她只觉心中一阵剧痛,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那司空煜的身影,曾经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皆如潮水般在眼前涌来,可眼前人却已入土为安,此生永别。她悲从中来,泪如雨下,哭得肝肠寸断,仿若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无尽的悲痛。

待司空煜下葬之后,众人陆续离去。唯有柳若兰,宛如化石般定在那墓前,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冰冷的墓碑,仿佛要用目光将这墓碑融化,让司空煜重回自己身边。她的心中似有一团乱麻,又似一片汪洋大海,那悲痛与思念在其间肆意翻涌,难以平息。

皇帝见此情形,心中满是担忧。他深知,五弟已去,这柳若兰若再生个三长两短,自己又该如何向逝去的弟弟交代。于是,便吩咐皇后留下来陪伴柳若兰。

皇后心中亦是满是怜悯,轻移莲步,静静陪在柳若兰身旁。时光缓缓流逝,柳若兰却仿若未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晚些时候,皇后见她仍未有起身之意,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解才好,只是陪着她,暗自叹息。

就在这静谧而又哀伤的氛围之中,忽有一道身影悄然靠近。千羽扮作宫女模样,莲步轻移,缓缓走到柳若兰身侧。她微微欠身,低声道:“王妃得罪了。”说罢,纤纤细手轻轻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道缓缓蔓延开来,柳若兰只觉眼前一黑,仿若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身体便缓缓倒下。千羽赶忙伸手扶住。

皇后见状,大惊失色,柳眉倒竖,厉声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对煜王妃不利,莫要以为你乔装改扮便无人知晓,还不速速束手就擒。”言罢,便命侍卫上前捉拿。

千羽却不慌不忙,微微欠身示意,神色平静而坚定,道:“皇后娘娘且放宽心。我家王爷临去之前,已将一切事宜妥善安排。王爷对王妃情深似海,断不会放心王妃在此伤心欲绝,我们自是奉王爷之命前来带王妃离开的。娘娘想必也不愿看到王妃在此处伤心过度,作出什么傻事吧。”皇后心中一思忖,觉得此人说得在理,缓缓道:“你们果真是五弟的人?”千羽恭敬地点了点头,答道:“是,属下定当将王妃毫发无损地带回柳府。”

皇后听罢,挥了挥手,遣退了侍卫,不再阻拦。

千羽等人小心翼翼地带着柳若兰离开了皇陵。一路上,柳若兰仿若沉睡之人,毫无知觉。待将柳若兰送回柳府,交予府中众人照料之后,千羽这才转身离开。在离开之前,只见她轻轻俯下身去,附在柳若兰耳畔,仿若一阵轻柔的微风,轻轻说了句:“王妃莫要太过伤心,王爷在天亦会保佑您的。”言罢,又像是很珍视一般,将一块温润的玉佩塞到了她的手中。那玉佩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似是有无尽的温暖和力量蕴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