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默认恒忘泱压根没有距离意识,他自己不会羞愧,也不认为她羞愧……忍过一遭,总觉得自己容忍的阈值又高了一分。

等着侍女过来给她梳头的时候,他也没放开她。

方才进去洗漱,大殿开了会门窗,散去一夜沉香的冗杂,有清新的雪意涌进来,混入重新燃起的椒香暖意里,叫人神清气爽。

身后横开一架墨玉屏风,屏风中铺陈的细绢混着金丝银线,映出来的光照得铜镜都极为明堂。

寝宫的帘珑已经拉开,帐幔高束,视野中有白日的清透,但是外面天气不好,室内还需燃着灯火补光,看起来便亮得格外煌煌。

招秀抬起头,刚在铜镜里扫见蒹葭走近的身影,就被腰间的手吸引了注意力。

虎口按着腰侧,宽大的手掌张开,几乎掌住半个腰肢,越发显得细腰盈盈弱不经风。

“还是瘦了些。”恒忘泱说。

他也在看铜镜,怀中人美得似乎染着光辉,即便照进纤毫毕现的镜面,都像是给镜影蒙上一层轻烟,叫它出落一种水月雾花般的朦胧。

她闭眼时格外脆弱,仿佛光照在新雪之上,瞬息消融,风挟花垂落枝梢,稍纵即逝,可一睁开眼,就有倔强的生机自眉眼间漫溢,但见雪化去,草野新绿,花落下,枝繁叶茂,春风万里生意浓。

春天在西洲总是格外奢侈的。

恒忘泱笑了一下,捏着那截小腰将人侧过来,抱起放在低矮镜台上,起身含住她的嘴唇。

猝不及防,她的手臂在慌乱中颤了颤,想要推拒,到底还是放下来,搭在他颈间。

想亲就亲了,大多数时候这个人就像凶兽般莫测,放纵又癫狂,无法以常理推断他能按捺住欲望放过她,半晚上没碰她,别说现在只是亲吻,就算忍不住更进一步,她也没办法。

本欲上前侍奉的侍女们,来不及退去,悄无声息俯跪在地。

恒忘泱亲得旁若无人,她还要点脸,一张脸在急促呼吸间红得格外快格外深。

瞳眸氤氲,波光潋滟,睫毛濡湿之后,更加挺翘分明。

他慢慢退出殷红的唇瓣,舌尖一点点舐舔着唇角溢出的津液。

“乖乖,先别碰刀鞘。”

他呼吸沉重,声音喑哑,粗糙得像他摩挲着她后腰的指尖:“恒息营在主持仪式,刀兵通灵,这种时候你要碰到刀鞘,容易被影响。”

他抬起头,脸上有笑,看着她的目光却仿佛带着重量:“我出去一下……等我回来,再告诉你歼离是怎么一回事。”

招秀喘着气,胸肺鼓鼓,试图把自己从窒息中解救起来,好一会儿,意识到眼前的人不声不响是在等自己回应,指尖弯曲了一下,慢吞吞道:“知道了。”

他揽手把她从镜台上抱下来,放在自己腿上,看了看,低头又亲。

身体接触的面积变多,更叫她清晰觉察到他身体的反应,那眼神黏腻又贪婪,像是想把她吞进腹中,这就显得他放开她的动作,干脆得不可思议。

“乖,二哥疼你。”

第0551章 秘密

恒忘泱巡了遍连鼓崖,又代恒息营在盘螭殿上坐了片刻。

他是不可能事无巨细全帮忙解决掉的,不过听一听紧要事。

注意到大殿里一些多余的摆设,忽然意识到恒息营也没安分……至少连工作的时候都把她带在身边这种事,铁定干过几回了。

心里记挂着后殿的人,说了要她不碰刀鞘,但也没指望她乖乖听话。

敢把东西放下,也不是为了诱惑人,不过是自认能兜底罢了。

他想到一出是一出,随性自我惯了,但是做事不讲逻辑不代表不懂得兜底。

她如果碰触刀鞘,他第一时间就会感应到,而且鞘在他这儿,刀在恒息营那边,就算火灵蠢蠢欲动,两边调停的前提下,也不可能叫她出什么问题。

结果一直风平浪静……她真没碰刀鞘。

恒忘泱反倒坐不住了,快刀斩乱麻收拾完一通,直接回去。

寝宫金红璀璨,装扮得跟喜堂似的,看一眼都叫人情绪高涨。

他一现身,侍女退得极快,绕过屏风往里走,抬眼就望见趴在床边的人,她脸贴着胳膊,安静凝望枕畔的刀鞘。

真就乖乖在等。

一走近,她听到动静飞快扭过头,视线触及到他,清清盈盈的眼睛骤然就亮起来。

仿佛静水起波澜,那种新鲜明媚之色,即便满屋的金丝绦红纱慢都压不住半分。

心上人直起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迎上来张开双臂投进他怀里。

“……二哥。”

软绵绵一小声飘过,恒忘泱下意识把人抱起,才觉察到她喊什么,随即心花怒放。

他忽然兴奋起来的样子是有点吓人,眼睛深涌的暗火都快把瞳孔催成条细缝,通身气势极紧,异常压迫,因为怕吓着她,很快又敛尽气锋,搂着她坐到床边。

招秀坐在他大腿上,见他没有其它动作,僵硬的脊背才渐渐软化。

恒忘泱笑盈盈的,肉眼可见的兴奋跟满足,忍不住低头亲亲她脸。

没碰嘴唇,怕缠上去就受不了场,连脸颊也不敢多碰,很快又挪开了。

“真乖,”他低低地说,“要什么奖励?”

这待遇恒息营肯定没有所以光恐吓她干什么呢。

恒息营都快把她吓死了,她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就算讨好他也都是小试探,不可能这么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