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罹听见她委屈哭音,手碰上湿润水意,有些无措,故意回到恶劣模样,哑声道:“你有什么好哭的,怎么就这么爱哭呢。”
“呜呜......你别管......”谢行莺抽着鼻尖,眯着泪眼婆娑的眼,边拨他手边怼声,脆甜的声线哭软了,总有些抹不去的稚气。
姜罹弯下腰,强势地将她手压下去,抱着脸吻走泪痕,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绝不,他们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谁又说得清明天呢。
谢行莺很好哄,被他又亲又摸地勾起了火气,悲伤情绪转瞬即逝,撅着嘴,抬脚踹他:“呜哼......你滚开......”
姜罹膝盖插进她两腿之间,遏制乱动的身体,借机给她重新戴上长命锁。
沉重呼吸落在头顶,谢行莺压下眼,眨着潮湿的睫,绵软的手心碰上银锁,犹豫了下,松开,又缓缓握紧。
“谢行莺......”
谢行莺还在发怔,就听见低沉的一句轻唤,懵懂抬头,姜罹将她拉进怀里,哆嗦吻在眼皮上,仿佛誓言的话却在发狠。
“我早就无家可归了,你别想逃,也别抱有侥幸,无论跑去哪我都会找到你。”
“你这辈子注定要和我纠缠在一起。”
“直到死。”
小姜其实赌赢了,莺莺不爱他,却没法不动容,如果只有厌恶,她又怎么会因为无法回应他的感情而难过呢。
莺莺获得了爱,也获得了爱人的能力。
123 114.谢行莺得知拍卖会真相,离开姜罹
姜罹自知拦不住她,不再多话,落后半步跟在后面,脸色冷得像挂了一层霜。
眼见离姜罹家越来越近,谢行莺也升起些许不安,脚步慢吞吞,吞了下口水,推卸责任:“你答应我的!到时候哥哥问起来,一定要说是你强行绑架我的。”
姜罹压着眼,嗤出一声鼻息,算是同意了,攥紧她手将人拉进怀
两人磨磨蹭蹭回到了大院门口,远远就看见了京A牌照的豪车,谢行莺从他怀里跳出来,特意离远几步,才孤身走进去。
衬衫长裤的青年站在姜罹家的客厅里,笔挺清隽,冷淡凝视着客厅悬挂的全家福。
姜罹见状暗暗磨着后槽牙,眼神敌视。
谢行莺像盘旋后归落的小鸟般跑过去,鼓着脸,小声喊了句:“哥哥,”扯着他的衣摆,娇声道:“你怎么来啦。”
谢怀瑾视线缓缓下沉,落在她纤细柔软的指节上,呼吸寡淡,没回应,反而看向门口的姜罹,平静道:“当年,的确是谢元川对不住你们姜家。”
姜罹听见他的话,却瞳孔震颤,骨子里尖锐的攻击性冒出了头,警惕心更加强烈,谢行莺却悄悄舒了一口气,哥哥似乎没生气。
隋云站在角落,低眉敛目,唯一渡过去的一眼是对大小姐的担忧,一屋子的人各怀心思。
沉默之中,谢怀瑾净白的手搭在谢行莺掌心,将她拉到了斜后,声音清寒如冰:“可是你要报复,不该找上小莺,她是无辜的。”
什么报复?
谢行莺懵懂抬眼,看了下谢怀瑾,又看了下姜罹,姜罹意识到什么,脸色陡然发白,别开脸,避开了谢行莺的目光。
“什么呀,什么报复,哥哥你在说什么啊,”谢行莺不喜欢被蒙在鼓里,攀扯着谢怀瑾手臂,急声追问。
谢怀瑾直视姜罹,眼眸微微眯起:“小莺,你还记得那次拍卖会......”
“够了!”姜罹身体晃了下,突然打断谢怀瑾的话,垂在身侧的拳头攥出了青筋,喉咙发紧,“别说了。”
谢行莺茫然地睁眼,环顾一圈,眉尖紧皱,嘟着嘴大声质问:“拍卖会怎么了!”
姜罹大步走上前几步,语气莫名的慌张,急于自证:“莺莺,你相信我,我从没想过伤害你。”
谢怀瑾抬高了下颌,清润的桃花眼里显露出傲慢,他欣赏够姜罹妄图掩饰的狼狈模样,才用平和的语气道出真相。
从容得像收割野兽性命的猎手。
“拍卖会上是他设计秦诃强奸你,也是他在休息室偷藏了摄像头。”
“他接近你,从一开始就充满了龌龊的算计,小莺,他甚至将偷拍的视频发给了爷爷,他的目的就是让你,让整个谢家身败名裂。”
谢怀瑾呼吸四平八稳,每吐露一个字,姜罹的脸色就愈发难看,他的手在抖,像是惶恐,词序颠倒地反驳:“不是的......你别信他,莺莺,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一从容一慌张,两道声音先后闯入耳中,谢行莺愣在原地,她收到冲击,眼眶睁大到发酸,表情空茫茫的。
是吗,原来姜罹是想报复她吗,原来他早就将视频发出去了,原来他一直都在骗她,原来他从没想过放过她。
从前那些被忽视的细节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跳入脑海,他说的赔罪,也是觉得她有罪吗。
可是,她刚刚居然还信了他说的喜欢。
谢行莺低着头,卷发形成的阴翳挡住了神情,什么话都没有说,一颗又一颗泪珠却夺眶而出。
谢怀瑾伸手,扣住了她的脸,摸到了满手湿润,脸色有些不悦。
可他藏得很好,指骨轻刮两下眼角,搂着她的肩膀带进怀里,轻抚安慰,做足了好哥哥的派头。
谢行莺爆发了委屈,哭腔憋不住,瞬间像个孩子一样呜哇大哭,姜罹耳朵嗡嗡得,下意识想上前,被谢怀瑾冰冷的目光刺了回去。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痛苦在骨血里蔓延。
谢行莺闷着声,蹭湿衬衫委屈吼道:“呜呜......我要走......不想......看见他呜呜......”
谢怀瑾手搭在她下巴上,轻慢抬眼,勾着腰将谢行莺打横抱起。
谢行莺连最后一眼都不想留给姜罹,脸埋在谢怀瑾颈窝,哭得浑身发软,梗了梗喉咙,蜷成娇怜的一团。
姜罹站在阴影里如同深陷囹圄,冰凉水意晕开了猩红,他痛苦地弯曲了脊骨,像有锈炖刀片刮骨割肉,可喉咙几番滚动,到底说不出辩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