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其实在闻君鹤站在他面前时,他就醒了,在闻君的手掌触碰上他的头时,贺宁其实浑身都紧绷着。
周纪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贺宁报了地址,没多久一辆车就停在了他面前,车窗落下,周纪手搭在方向盘,微微侧身:“怎么发生了那样的事不通知我。”
贺宁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子扬长而去,路上贺宁到底是把照片和周崇威胁他的事说了。
周纪声音平和中透着一股冰凉:“如果真是他做的,我会让他亲自跟你赔罪道歉,他就是个神经病。”
贺宁看着窗外的风景:“周哥,我们要不……‘分了吧’。”
周纪对于这个提议没什么好说的。
风吹乱贺宁的头发,他自言自语地道:“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到底何去何从,周哥。”
周纪沉默一瞬道:“贺宁,我们都有想彻底摆脱的人吧。”
闻君鹤在公司待了一天都在忙,其间他曾想让人给家里送过餐。
却被告知家中没有人在。
闻君鹤将手里的香烟熄灭在一旁的烟灰缸。
后来的两三天里,贺宁都没有再联络过他,仿佛真的在安安静静休养。
“关于贺先生脑后的伤,病历上写得很模糊,不过手术的动静我听一个护士说很大,那场麻醉医疗事故,贺先生把医院告上了法庭,不够后来好像和解了,消息也被压得很厉害,把该封口的人都封得差不多,您开的价实在太诱惑人,还是挖了出来,背后是出自孟家和韩家的手笔。”
闻君鹤粗略地扫了眼时间,神色沉沉:“他脑后的伤是什么造成的,谁弄的。”
“……据说把人送医院的是孟家的独子孟轩,不仅是脑后的伤,还有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
闻君鹤手颤抖地看着那一行字,想起那通他此生难忘的电话。
所以那个时候,贺宁正在经历痛苦的术后恢复,然后跟他提的分手。
冷静得仿佛另外一个人。
“……闻君鹤,我们分手吧。”
与此同时,周家大少重返周家的新闻被放出,并且他还宣布不日后他会和他的同性恋人完婚,这则新闻因为后面桃色信息,一度引起巨大关注。
特别是这位同性恋人姓贺,贺闳兴的贺。
第10章 我丈夫在叫我
贺宁跟着周纪进周家门的时候,叫人的时候舌头都要打结。
周父上了年纪,眼神在贺宁身上打量,最终叹了一口气:“坐吧。”
不远处周纪的继母一身盘花的重色旗袍,面容保养得精致无比,脖子上一条奢华的蓝宝石项链,看得出是强行营造的端庄感,实则周身气质根本压不住,和周父完全是两个时代的人,她手掌按在周父肩头,笑得一脸灿烂,热情道:“你们聊,我去看看厨房。”
离开的时候,她的手突然拍了拍静静站在一旁一语未发的周崇,他从贺宁和周纪进来起,就冷冷地看着他们,那眼神恨不得将贺宁直接赶出去。
周纪的手搂着贺宁的后腰,仿佛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饭桌上的气氛并不热络,贺宁对于周纪继母的话有问必答,显得很是乖巧。
周崇用刀叉划拉着面前的食物,发出尖酸刺耳的声音,庞娆的神情微变:“小崇,今天可是你大哥好不容易的好日子,可不要没有礼貌。”
周崇一耸肩,目光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周纪,而后拿起酒杯:“我知道,今天是大哥的大日子,那就祝大哥新婚快乐。”
周记冷静地说了声谢谢。
反倒是周崇自己待不下去,拿起衣服就走。
这屋里却没有一个人拦着他。
晚上,贺宁和周纪站在三楼的露台,淡淡的月光洒了下来,周纪点燃了一根香烟,淡雾和进了月色中,耳边有风声和小虫子的叫声。
周纪说起了周崇只比他小五岁,在他妈去世之前,一直养在他爸在外面的房子里,周纪一直对这对母子没有什么好感,可他爸受继母的蛊惑,渐渐得也不再跟他亲近。
反倒是周崇老喜欢在他面前晃。
周崇性格孤僻,喜怒不定,因为从小心脏不太好,无论是周家父母还是佣人都宠着他。
他偏偏缠着周纪一个人不放。
他是在周崇青春期的时候发现他对自己的心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歪了,有一次周崇在老宅亲了周纪,被庞娆撞了个正着,她翻看了周崇的日记,知晓了他对自己亲哥哥怀揣着怎样大逆不道的心思。
庞娆跪在周纪面前,声泪俱下,若是被周父发现了,他会把周崇给打死的,他从小身体就不好,根本挨不过家法。
可后来还是被周父发现了,周纪一人担下了引诱幼弟的罪名。
周纪承受不住亲情和人伦的考验,于是逃出了周家。
贺宁看着周纪,眼神坚定:“周哥你放心,这场戏我陪你演到底。”
周纪:“贺宁,如果你想结束,随时可以告诉我,我只是想让周崇死心。”
贺宁笑着点头,他也是想让自己死心。
所以闻君鹤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
那晚他睡在了周家的客房,在要入睡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突然就打了进来,屏幕里的声音有些失真。
那头的闻君鹤缓缓开口道:“你在哪里?我在你家楼下。”
贺宁看着窗外的夜色,他想不通为什么闻君鹤一定要回来折磨他,让他想起过去那些往事。
“你不分手,现在还要跟周纪结婚了是吗?贺宁,你究竟要愚蠢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