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蕾听出林慕有安慰之意，扫了他一眼后接过话茬：“我也知道这段话。对了，卢燕你想不想给叔叔阿姨办葬礼？”

“我……”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卢燕还真有点拿不准。首先，现在是末世。其次，二十七楼里认识她父母的人只有李玉珍，其他人非亲非故。

“你不用马上回答我。我先回去问问乔维和老大，看他们怎么说吧。当然，不管结果怎样，希望你都可以接受。”潘蕾说话从来不敢打包票，而是喜欢留有余地。

“谢谢你不，应该说谢谢大家。乔维和老大已经很好了，我没有别的奢望。其实，我觉得葬礼是办给活人看的，别人并不关心死的是谁。”卢燕想了三四秒，认为不太有这个必要，大家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你的感觉是对的。很多人更关心要怎么表现自己孝顺，参与者更关心要出多少人情，小孩子更关心酒席上有什么菜。”顾若南毫不留情地说。她不喜欢参加葬礼，也不喜欢参加婚礼，没意思。

“不过现在不用关心‘人情’，出人就好，有一个算一个。”秋冉说完，明媚一笑。她的笑容很温暖，让人感到舒服。

“对，多多益善。当然，作恶多端的人就算了。”潘蕾由人情想到纸钱，顿了顿又说，“我听说人死后一定要烧纸钱，不知道真假。万一是真的，那得问问乔维。”

“……有点迷信。”林慕不太信这种东西。

“同意。以前过节要请菩萨，我就觉得老一辈说说自己无宗教信仰，但其实一个个都信佛。实在不行，我妈和我爸可以托梦给我。”卢燕故作轻松地说。

作者有话说：

一高兴连发三章，算是庆祝吧\^O^/

有时不知道接下来写什么，一理发现有好多可以写。说到底，还是目前字数少的缘故。

昨天看作者有话要说，三脚架说他第一章就是0001，开玩笑说读者应该担心他写到9999怎么办。笑着笑着就沉默了，现在好像快3000章了，我都感觉到了作为读者的压力，就没看过这么长的小说，要破纪录了。

107 · 第106章 过节

【不了，让我们为不可说的理想而干杯。】

傍晚下起了雨。

冯黎煮完炸酱面，捞出面条分到两只白色斗笠碗里。乔维撕开酱包，把酱一滴不剩地挤在面条上，拿了双筷子拌匀。

他们端起各自的碗，一起离开厨房去了餐厅。吃之前，乔维开了两罐廉价的预制鸡尾酒，将其中一罐推给冯黎。

“小持，你怎么想配酒了？”冯黎有点奇怪，因为乔维不是那种不喝饮料就吃不下东西的人。

他看了一眼，这两罐鸡尾酒标了330毫升，它们口味相同，都是杨梅味。他仰头试喝了一口，可以说它的杨梅味比较还原，气泡很足，酒味不怎么重。

乔维喝了好几口，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看到这碗炸酱面，我想起了一本小说的某个情节。”

“什么情节？”

“主角有次去首都，和女主一起吃饭，女主笑称他是官迷，主角回了几句，有一句是为了什么祖国心脏的蓬勃跳动而干杯。我说的有出入，总之我看到这句话时很感动。”乔维举起手中的鸡尾酒，跟冯黎轻轻碰了碰。

“那你现在呢？这次要不要继续敬孤独？”冯黎笑了，乔维偶尔是会想要复刻某些跟主角有关的桥段。

“不了，让我们为不可说的理想而干杯。”乔维平静地注视着冯黎，待到冯黎主动跟他碰了杯，又似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总有一天，国家会自动消亡。”

国家会自动消亡？意思是，不需要有人来管……冯黎心中冒出几个猜测，还是不得要领。他不是钻牛角尖的人，便暂且搁置这个问题。

乔维没管他会想什么，喝鸡尾酒喝到差不多了，开始吃速食的炸酱面。不多时，他嘴唇上染了一些黑色的酱。

见状，冯黎抽了张餐巾纸给他擦嘴，擦完忍不住亲了他一下。

“……你能不能有点分寸？”乔维感到猝不及防。他倒也不是生气，就是感觉冯黎这两天像是得了类似于皮肤饥渴症的毛病，动不动就亲他。

“我想我不能。”冯黎没有丝毫犹豫，认真地回答。他不愿意对乔维说谎，不能就是不能。

“行吧，随你。”卢燕父母的事给乔维提了个醒，他滑动手机屏幕，点开日历看了看，语气带了些许惊讶，“下个星期一，也就是10月23日是重阳节哎。重阳节是干什么的来着？我只知道有什么重阳糕。”

“登高、祭祖、赏菊等等。”冯黎怕不够详尽，立即用手机搜索起来。

乔维哦了一声。平日里他不喜欢过节，不管是东方的节日，抑或是西方的节日。这会儿，他想到了几个比较重要的节日，比如即将到来的冬至，还有一年一度的除夕。

老一辈的人会想过冬至吧。冬至这天，习俗是吃汤圆或者饺子……那年轻人呢？年轻人可能不想过冬至。

乔维心想：没什么好烦心的。想过节的人过节，不想过节的人就不过节呗。等顾飞那个APP做好了，二十七楼里的人可以在APP上自己选择要过什么节。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别人的情况，我是码完了再手写+手打总结每章讲了什么。拖着拖着，今天终于又总结了21章(ノ=Д=)ノ┻━┻好麻烦哦，好处是可以尽量避免吃设定。

2024.2.15，回看时想到一句“至少把你的歌，对着廉价的酒喝下去”。结果，我没吃上炸酱面o(╥﹏╥)o

2024.7.30，亦或是～抑或是。

108 · 第107章 代价

【必须搞明白的一点是，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冯黎关上卧室的门，发现屋内漆黑一片。

深蓝色的窗帘被完全拉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雨，隐约传来雨声细密。看不见的潮湿弥漫在空气中，渲染出几分忧郁。

他转过头，那张唯一的大床似乎变了，变成了……四柱的架子床。他撩开质感轻盈的床幔，才看见乔维靠坐在床的深处，正面无表情地刷着手机。

这种面无表情不代表冷漠和难以相处，反倒更像是因为内心情感汹涌，而不得不做了克制。

“怎么不开灯？光线暗对眼睛不太好。”说着，冯黎开了灯。灯光昏黄，映照出乔维微红的脸。他想，那罐鸡尾酒的度数恐怕不止三度。

乔维闻言放下手机，抬头看他：“我本来想把整个床搞成鸟笼一样的形状，从里面开锁那种，不过怕你不习惯。”

有时候他不喜欢房间太空旷，尤其是卧室。卧室是睡觉、休息的地方，是屋主最私密的空间。

“你喜欢就好，我不会不习惯。”冯黎敏感地察觉到乔维此时情绪低落，缺乏安全感。于是他脱下外衣进了被窝，轻轻揽住乔维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乔维偏头靠了一小会儿。虽然冯黎纹丝不动，像是毫不吃力，但他不打算靠太久。他抱起手机，半开玩笑道：“下次晕车，我要睡你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