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 第178章 似是而非

【纠正一下：不是剑，是刀。】

藤原哲也端着一盆脏衣服，从浴室中走出来。随着啪嗒啪嗒的声响，他脚踩的人字拖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水迹，由深到浅，直至完全消失。

又一次不可避免地路过，他刻意抬起下巴往各处看，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那台洗衣机上。

如果从来就没有，那他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煎熬。他快步走过，对着脏衣服自言自语道：“再等等，还有几天就满14天了。别忘了，你答应过乔维。”

约莫二十分钟后，他把几件洗完的衣服晾好，又稍微吹了吹湿发，披了件深蓝色外套离开住处。

冯黎冷不丁瞧见他的身影，便随口打了个招呼：“藤原，你这是要去哪里？”

闻言，藤原哲也当即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面对冯黎，腼腆道：“老大晚上好，我这是要去找蔡大爷下棋……”

他没忘记几天前冯黎吩咐他做的事盯着点蔡大爷，防止蔡大爷因为沉迷于机器研究而废寝忘食。

“那你们注意时间，别下得太晚。”冯黎心想，劳逸结合倒也不错。

藤原哲也点了点头，语气认真：“好的，我知道了。”

冯黎目送他走远，不一会儿就坐上了通往第18层的电梯。

叮地一声，他终于回到了有乔维的地方，心中不禁一暖。

一进门，冯黎就见乔维盘腿坐在沙发上，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存在，随手将撕碎的纸币投入垃圾桶中。他眉头微挑，不免有些意外，乔维很少出现在客厅。

他坐到乔维身边，捏了一块茶几上的菠萝蜜没有吃，不掩饰好奇地问：“有人看到你拿着一把剑在外面闲逛，是不是孟垣那盒咖喱饭太辣了，所以你想砍点东西发泄？”

听了几个目击者的话，他特地过去看了现场。事实是一切完好无损，换句话说，乔维没有砍任何东西。

“纠正一下：不是剑，是刀。”说完这句话，乔维拍了拍手，起身去厨房洗手。这次要是再洗不掉，他就真的生气了。

说来尴尬，回家后他想到通过剥菠萝蜜来发泄，结果忘了戴一次性手套，导致两只手黏腻得不像话。

之后洗了几次洗不掉，他安慰自己：人的皮肤有一定的清洁能力，不去管说不定也能恢复如常。于是，他开始沉浸式撕纸币反正纸币没什么价值。

乔维关掉水龙头，擦干手上的水珠，来回搓手试了试黏度，无奈地发现还是有一些黏糊糊。

“小持，你的手怎么了？”冯黎站在一旁，看出了异样。

“你可以去问一下冰箱里那几袋菠萝蜜。”乔维摇摇头，想了想又说，“冯黎，你帮我搜怎么去除菠萝蜜的黏液。刚才我忘记戴一次性手套，剥了一整个菠萝蜜。”

“原来如此。”冯黎急忙用手机搜索起来，紧接着念道，“有人说先用食用油搓一遍，再用洗洁精洗……”

乔维依言照做。没过多久，残留在他手上的黏液还真就洗掉了。眼见小麻烦被顺利解决，他想起之前的话题，抬头看了一眼冯黎，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那些人也真是的，我干点什么都要跟你报告。”

180 · 第179章 随遇而安

【事实上，从遇上你的那天开始，我就失去了后悔的资格。】

“因为他们知道我不能没有你。”冯黎注视着乔维，又补充道，“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最想听到的就是关于你的事。”

乔维抿了抿嘴唇，语气不明地问道：“你希望我陪你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你。不过，我感觉得出你有心无力，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端倪，你快把自己透支到极限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持，我很了解你。”冯黎没有直接回答。不是他不想把话说清楚，而是某些东西无法用语言解释。

乔维一言不发，若有所思地走进卧室并开灯，从衣柜中挑了一件白色丝绸睡袍换上，其上绣着漫天飞舞的蒲公英。

果然，冯黎这次也随他过来了。冯黎甚至没有问，就脱下了外出穿的黑衬衫和休闲裤，跟着换了一件睡袍，纯色禁欲风。

等他把地上的衣服放好后折返回来，乔维双手抱臂置于胸前，这才开口：“你去床上躺着。”

话音刚落，冯黎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躺下，几乎没有迟疑。

乔维松手走到床边，侧身坐下来，偏着头不由自主地轻声问道：“冯黎，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相信你。”

闻言，乔维以双手作为支撑，轻轻扭转下半身，整个人顺势趴到冯黎身上。他低头枕在冯黎胸膛上，如愿听见了对方比平时稍快一些的心跳声。

这番出其不意的举动，着实让冯黎感到受宠若惊。他愣了好一会儿，稍作犹豫，张开双手抱住乔维。

片刻之后，乔维微微一动，仰起头看着冯黎道：“你知道吗？拥有绝对的力量可能会导致一个人心中的恶念失去控制，转化为对他人的恶意。”

“我知道，异能者就是如此。所以，我们更需要自我控制、自我约束，时不时审视自己的内心。”

“没错。只要每个人都多想一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许这个世界会和平很多。”说着，乔维收回了目光，重新调整好枕靠的姿势，“冯黎，如果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你会伤害我吗？”

今天的乔维很不一样，似在不安，又似在期待什么。冯黎没有轻易回答，而是想了很久才说：“说实话，我不敢保证一定不会。比如，当你试图毁灭自己，我可能会做一些你不喜欢的事……”

长时间的纠结一扫而空，乔维从容一笑，郑重其事地说：“那我把自己交给你了。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没有后悔的资格。”

这么做会不会太草率？事到如今，这个问题其实可以忽略不计。末世固然让他看到了一种可能性，但要是没有冯黎，他那不可说的理想仅仅是空中楼阁。

“荣幸之至。事实上，从遇上你的那天开始，我就失去了后悔的资格。”冯黎心头狂喜，面上却故作平静。

乔维嗯了一声，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趴在冯黎身上，有些不好意思：“我重不重？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你应该问我开不开心。”

“……好吧，你开不开心？”

“特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