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证上是这么写的。”江彻说，“阿姨做饭了吗？我有点饿了。”

游措便说：“今晚出去吃吧。”

“怎么，吃腻了家里的清粥小菜啊？”

“今天不是你生日么。”游措从沙发上起身，“走吧，我请客。”

江彻笑着说：“什么你请客，那是夫夫共同财产。”

即便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游措的心还是不由得跳快了几拍。

“行，共同财产。那你吃还是不吃？”

“吃吃吃。”

江彻去了趟洗手间，游措便趁着这间隙，点开手机里的通讯软件，划拉几下找出一个联系人。

游措：滚。

对方很快就回复道：游先生在说什么？

游措感到一阵恶寒，几乎能想象到对方乖顺的表情和无辜的眼神。上次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江彻，小声问：“江哥，游先生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江彻后来还特意找他谈了谈，让他对自己学生们都温柔点，别吓到小孩儿。游措因此生了好几天闷气。

可他什么也不能说。

两人挑了一家附近的西餐厅，趁着餐还没上，游措想和江彻说点什么：“你好像很喜欢那个学生。”

“哪个？”江彻想了想，“你说华殊？”

“嗯。”

“聪明又努力的学生，当老师的很难不喜欢。有时候看他崇拜的眼神，还挺有成就感。”江彻笑着说，“你不喜欢他？我觉得他的气质和江容很像。”

听他提起江容，游措沉默几秒，说：“我和江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吵架了？”

“不是。”游措不想多提这个人，特别是在江彻面前，“我和他以后也不会再联系。”

“难得。”江彻惊奇地看着他，“他当年让你和我结婚你都没说什么，什么事让你们闹得这么僵？还是说你因爱生恨了？”

游措感到一阵气恼：“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江彻“啧”了一声：“难说。”

听见他明显不在乎的语气，游措泄了气：“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我知道以前那些事是他不对，还有……我。”

江彻没说什么，游措垂下眼，掩去眼中的失落。

他知道，江彻不在意但也没忘记。

他和江彻不是感情深厚的真夫夫，华殊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在他面前毫不畏惧。

他起初只是莫名地不喜欢这个学生，直到那天江彻和学生们聚餐，保安打电话告诉他江先生喝多了。游措下楼去接人，正好撞见华殊搀着半闭着眼，神志不清的江彻，偷偷在他唇边印下一个吻。

游措强压着怒火走到他面前，一把将江彻揽过来：“这是我先生，我们已经结婚很多年了。如果你还有自知之明，就离他远点。”

而华殊毫不心虚地对上他的视线，甚至露出了一个微笑：“如果我不愿意，游先生会把这件事告诉他吗？”

事实是不会。

游措知道，江彻很喜欢这个学生，虽然只是老师对学生的喜爱，但他害怕他的揭穿，反而成了两人感情的催化剂。

华殊年轻，有一张好看的脸和蓬勃的朝气，嘴甜会说漂亮话这在游措看来是虚伪的表现，不过明显很奏效，江彻常常被他哄得很高兴。相比起来，他似乎什么优势都没有。

每每想起，他就会后悔很多事，比如不该喜欢和盲目相信江容，又比如不该对江彻说结婚后各玩各的，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上午收了学生的花，晚上又吃了一顿大餐，江彻还真有些过生日的感觉。正好邵钦呈发消息过来，问他晚上去不去Muse，他便应下了。

没想到游措也要跟着去，江彻问：“你确定？”

游措：“不可以？”

江彻：“可以是可以，你别乱冲人发脾气就行。”

游措：“……我尽量。”

上回他带着游措一起，游少爷估计没见过这种场合，有人过来要他的联系方式，他冷着张脸拒绝，有人往江彻身上贴，他直接摔了杯子把人推开。

江彻思索一番，觉得名义上的丈夫在自己面前和别人暧昧估计还是太伤游少爷的自尊心了，决定不再带他到这种场合。可游措主动要去，他也不好拒绝。

Muse是这块儿最有名气的gay吧，老板正是邵钦呈。

江彻这么些年，认识的人多了，但关系够铁的还真没几个，邵钦呈算一个。毕竟他在江家位置尴尬，那群富二代知道和什么人搞好关系最有性价比，他无疑是同圈子里性价比最低的那几个之一。

邵钦呈曾笑说，江彻和他，一个养子一个私生子，绝配。

一入夜Muse就热闹极了，今天还是周五，酒吧里不剩一个空位。江彻找到邵钦呈的时候，他正和人嘴对嘴地喂酒，引得旁边人起哄，游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

江彻走过去，找了位置坐下，游措便也坐在他身边。邵钦呈见到江彻还挺高兴，看到旁边的游措就苦了张脸，在桌下偷偷给江彻发消息：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江彻回他：他说要来，你当他不存在就是。

今天这桌人大部分都是江彻见过的，他们中有的认识游措，有的不认识。但认识的也不会开口提他和游措的关系，毕竟本就是联姻，各玩各的例子还少吗？

江彻冲方才和邵钦呈接吻的那个男人抬了抬下巴，眼神看着邵钦呈问：“这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