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 / 1)

结婚前齐蕊确实查过周决明底细,知晓他一家犯过事,但这跟她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对了,她只需要一个可以完全掌控的人,而且周决明长相不错,相处下来后,齐蕊的确生出几分真心。

“我现在真的需要他来帮我,”齐蕊恳求道,“也是真的钟意他,杨大哥,你看在这么多年的情谊上,饶了他行吗?”

杨如晤轻轻推了下眼镜,彷佛真的有所动容:“你是真的非他不可吗?”

齐蕊一时没答上来,杨如晤紧接着又说:“如果不是,那就好办了,周决明靠不住,你把他养肥了,难保他以后不会在背后捅你一刀,听我句劝,凭你的本事,你可以找个比他强一百倍的人,别为了这种人渣坏了自己的筹划。”

说完,杨如晤将那条项链珍而重之地放回盒子里。

办公室内很安静,齐蕊也如那天的周决明一样,一直规规矩矩地站着,良久,她似是狠下了一番决心,坚持为丈夫争取机会:“我要说,我真的非他不可呢?”

杨如晤错愕失笑,齐秉贞父女还真是相似,重感情讲仁义,但又同样知错犯错。

但以德报怨不是圣人就是蠢货,很遗憾,杨如晤哪个都不是。

在齐蕊充满期盼的目光下,杨如晤把盒子扣上,咔地一声落下,他站起身,和蔼地说:“如果是,我让你二叔找个由头,把你送进去陪他。”

谈话不到一个小时,齐蕊离开了律所。

宣赢原本规规矩矩地坐在窗边发呆,听见办公室门关上,立刻扭头回看过来:“她就这么走了?”

瞧着是过于容易了,杨如晤点下头,对他知无不言:“她比谁都清楚,周决明在他二叔手里是出不来了,来找我,主要是为了给周仕坤面子上一个交代而已,毕竟她亲自走了一趟,该说的说了,该努力的也努力了,是我跟他二叔坚持不肯,周仕坤怪也怪不到她身上。”

说的也对,虽然周仕坤在平南的根基全毁,但至少比周决明要更懂官场以及社交场上的弯弯绕绕,齐蕊如今势单力薄,培养人也需要时间,周仕坤这只没有靠山且以年迈的老虎尚算可以使用。

宣赢哦了一声,又将脸转去窗边发起了呆。

杨如晤坐在桌后,静静地看着他,大约五分钟后,他用指节扣了下桌子以作提醒:“宣赢,过来。”

手里的可乐罐握的发烫,宣赢回神,起身慢吞吞地走过来,刚要说话,忽然被杨如晤手边的盒子吸引住了目光。

盒子外观很眼熟,出自天星工作室,宣赢疑惑地皱下眉,伸手拿起,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很久以前,杨如晤曾到工作室来探望,那时宣赢对他格外防备,言语带刺,冷嘲热讽,杨如晤不气不恼,还在临走之前照顾了一笔买卖。

手里的这条就是杨如晤那天买走的紫钻项链。

“这是我的。”宣赢抓着盒子。

杨如晤眼中笑意浮动,霸道地从他手里抢回来:“这是我买的。”

“你”

“你什么?”杨如晤把盒子在他眼前一晃,“我真金白银买的,要不你问问童老板?”

思维在郁期时非常容易变得迟缓,就如现在,宣赢脸上带了点呆愣的傻气:“我以为.....你是买给....她的。”

杨如晤用盒子点了点下巴,神色说不上是何意味:“原来那时开始,就一直在误会我。”

经过长久的亲密相处,以及杨如晤时时刻刻地矫正方式,宣赢知道此时说句抱歉就能将气氛转回到原先的平和里,只是思绪控制不住地往前翻了一翻,宣赢看向他的眼睛,傻气淡了,倔气又上来了。

“在跟她有关的事情上,我好像从来没有误会过你。”

【??作者有话说】

呼周决明彻底杀青!

109 ? 第 109 章

◎他不需要你用回报的态度来对他◎

说完之后,宣赢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顺势坐在他腿上,把头埋在他颈侧。

杨如晤的手指微微动了下。

他们都知道,在关于赵林雁的话题上,彼此都在保持着回避的态度,而宣赢更清楚,他不能要求杨如晤将对待周决明的杀伐果断也搬照在贺家。

就如这次,他们依然默契,在安静的环境下,宣赢逼自己什么都不要想,渐渐地,在他怀里睡着了。

待确定他睡熟之后,杨如晤将他抱进了休息室,窗帘关上后,视线模糊下来,杨如晤斜倚在他身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了下他的鼻梁。

“杨如晤,”宣赢没有睁眼,他凭着本能轻而易举地摸到杨如晤的脸,抬起身凑到了他脸前。

他们瞬间纠缠在一起,明明热烈,但彼此唇齿间的味道却流淌着一丝苦涩的意味。

宣赢眼角浸湿了一块,在潮湿又黑暗的环境里,他好像看见了自己正在急剧地腐烂。

不,好像很早就已经腐烂彻底了,是杨如晤的气息令他起死回生,可当他发现这份气息还在对其他人眷顾的时候,宣赢才发现原来起死回生是假象,他还是没从深渊里爬出来。

宣赢觉得自己又在犯病,矫情,恶心,并且对杨如晤恶意揣度。

杨如晤为他做的够多了,不惜踩着刀锋也要逼齐家给周决明打上永远无法翻身的烙印,他不能只知道一味地贪婪索求,所有的关系都是互相的,他总得也为杨如晤做点什么才好。

皆大欢喜的结局无非是低下头,以拳拳之心唤赵林雁一声妈,俗套的生活不就是这样,罪魁祸首付出了代价,他应该也必须饶过相对无辜之人。

宣赢紧紧抱着杨如晤,努力安抚自己,一个低头,换一个杨如晤,一点儿都不亏。

“杨如晤,”宣赢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只问了一句,“她什么时候出院?”

与他相处这么久,宣赢情绪发生转变时杨如晤总能及时察觉出来,眼下宣赢明显异常,按照以往模式,杨如晤回抱住他或者亲他一下便能让他重新平息下来,可是这次杨如晤并未这么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宣赢的眉眼,像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雕塑。

宣赢抬起头,恰好在微弱的视线里窥见了杨如晤眼中一丝不虞的情绪。

“你为什么不高兴?”宣赢直白地开口询问,“我哪里做错了吗?”

小心翼翼的言辞不仅没平息杨如晤眼中的情绪,反而将他眼里的那几丝寒意扩大了许多,杨如晤用指腹在他脸上轻柔地刮着,半晌,不虞不见,他竟对他露出了一个十分露骨的浑笑:“你压到我了。”

宣赢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敏锐地察觉到杨如晤在转移话题,他未动身,细细地打量着杨如晤的脸,试图看出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