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了,她还穿着衣服呢。
舒城越走越近,他的脸在徐梅的眼里也越来越清晰,他居然一点都没变,皱纹都没长几条,没有大肚腩鼓起来,也没有白头发,也没有佝偻着背。
他就像从三十年前穿越过来的人,原模原样的站在她面前。
他比她还要激动,颤抖着手从肩膀上划过来,就要摸上她的脸。
徐梅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后退一步,拉开了正好的距离,胳膊抬起来,一个巴掌抽了过去。
舒城人生中第一次挨巴掌,他的瞥向了左边,整个人都被定住了。
徐梅也愣住了,她盯着自己的手掌心,通红的一片,许久不运动的胳膊已经用不上什么力了,里面的睡衣也禁锢了她的动作,都没让她尽兴。
她的动作惊到了对面屋的大姐,她在厨房洗菜,顺着窗户看到了徐妹子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男人的背影看着那么高大,徐妹子的脸那么好看,好像她追的电视剧就在她眼前演了起来,大姐菜都不洗了,直接在围裙上擦擦手,趴在窗子上往外望,什么都没听见呢,就看见徐妹子抬手抽了男人一巴掌。
那一挥手看起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男人扇得都摇晃了起来,徐梅顺着她发出的惊呼看了过来,大姐立马不敢看了,还把阳台的小窗帘拉了起来。
舒城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已经肿了起来,眼前的女人仰着脖子一脸自豪,她的脸也红了,是被冷风吹得。
他伸过手,不顾她的挣扎,将滚烫的手心贴在她冰凉的脸上,徐梅连连后退,他就一直追着,直到她的后背靠在了电线杆上,男人低下头,紧贴着她的耳朵。
“我们走吧,带着我们的孩子们。”
“你离她们远一点,不准去打扰她们!”
“我是在保护她们。”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你认识她们吗,见过吗,知道她们都叫什么吗,你没资格见她们,我也一样,但是我有资格阻止你,别去打扰她们。”
舒城慢慢的滑了下去,直接坐在了地上,白天刚刚下过雪,地上又脏又滑。
他垂头丧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徐梅最是熟悉了,当初舒厉坚决不同意她带着孩子们跟他们走时,他就是露出得这副表情。
“你有什么事就赶快说,五十多岁的人了遇到点什么事还是只会哭。”
舒城还真的抹了把眼睛,伸手抓着她的腿,
“你相信的那个男的,他会把我们都害死的。”
“你说齐聿?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别哭了说话!”
同一个时间,长港。
沈家人到处开炮轰炸了大半年,终于消停了下来,沈老爷带着核心的几个家人正在收拾东西,他们也要离开这里了。
走之前,他特意去长港山里,亲手摸了摸那几只巨龙的头。
“果然,我们就没有这个命去做真龙,光是几条假龙,就把我们家搅和得不得安宁,你说这是为何呢,何必呢,那个位置,吸引力真就这么大?就算我们真的上去了,坐了几年,也不过是弄出个家人反目,分崩离析的下场。老哥哥啊,我就要走了,你的孙子,我帮你……”
他带着墨镜,背着手,说着说着就扬起了头,对着天上的裴于州,但他看不到自己的老哥哥,只能看到数不清的直升飞机盘旋在上空,全副武装的特警从天上飞下来,一瞬间就将他压在了地上。
至此,长港沈氏涉黑集团头目被全数逮捕,长港在今天迎来了日出。
今天是新年的第三天。
0126 126 就好像梦一场
消息传遍国内的时候,正给齐舒瑶揉着胳膊的女人笑着朝门的方向比了个“请”的手势,齐舒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大步跑出了屋子。
她在那边生活了太久,出来时竟然感受到了眩晕,手扶着墙壁沿着记忆里的方向走,在前厅里听见了说话的声音。
激动,但也没失去理智,齐舒瑶躲在后面观察着里面,她看不见人,只能听见声音,那个苍老的声音一开口,她就立刻冲了进去。
舒厉也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看她跑进来,还朝她笑笑,故意当着齐聿的面点开了手机屏幕,露出屏保上已经长大了的小姑娘。
齐舒瑶一瞬间挡在了舒厉的面前,猝不及防的和齐聿对上视线,他明显的挑起眉毛。
越过他的肩膀,这才看到对面,那个在画展上扔给她文件袋的女人也在。
“你们,要干嘛。”
“这一场闹剧该结束了,我们所有人,都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这就是你找的接班人?”
齐舒瑶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卡顿,指着那个女人问出了如此弱智的一句话,又得到了女人的一个白眼。
舒厉都被她逗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才像个人类,他用手指了指中间桌子上的电脑,屏幕停留在一个发帖的页面。
“这里面的秘密,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你明白那会对你,你爱的人造成多大的影响,所以,你就劝劝他,放弃掉现在的位置,我保证你们未来的生活水平不会下降,只会提升,只是一些权力而已,放手了,你们还是最尊贵的人。”
齐舒瑶也笑,她靠在桌子上,看着舒厉,
“你是靠威胁打到了今天的天下吗,怎么对付谁都只用这一招。”
“管用就行。”
“那你就不怕自己有什么把柄被别人捏在手里?”
“和你相处一年,对我最大的受益,就是让我了解到了网络的影响力,一件事情,在全貌没有展现在大众面前时,我把它捏成什么样,大众就以为它是什么,并且,辟谣无效,你们都是站在台前的透明人,我一个老头子,三十年不出现在世人面前,没人知道我是谁。”
“看来你真的老了,老到健忘了。”
“你说你的威胁吗?没用的孩子,谁会相信你一个人的说辞,我当时答应你,也只不过是我自己还没准备好而已。”
“是吗。”
齐舒瑶站直了,从衣服里拉出自己一直戴在身上的项链,解下来垂在舒厉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