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1)

陆承觉得她精神状态不太好,有些心疼,让她别那么赶。

“不是说八月前交画吗?现在才三月,来得及!”

“这是要送你的。”

赵思悦嘻嘻一笑,把镜头转向画架,陆承很好奇她画了什么,叫她把盖在画上的白布拿开。

赵思悦不肯:“现在看就没什么悬念了,等你回来亲自打开,这样才有意思!”

因为那个悬念,陆承满心期待,奠基典礼一结束就飞回清城。

从机场到海苑的路,他第一次觉得如此漫长,也理解了那句,归心似箭。

初春的午后,阳光很温暖,没有海风,海苑别墅静静立在海边。

院子里的紫荆树开花了,一树浅紫,地上落了花瓣,被阳光晒得柔软。

赵思悦没在画室,也没在房间,别墅静悄悄的,赵思悦经常投喂的那些野猫也不见踪影。

陆承先给赵思悦打电话,提示音说对方已经关机,他又给云姨打,云姨说赵思悦差她来老宅送东西了。

陆承问:“什么东西?”

“几幅画。”

赵思悦这些日子不眠不休,每天都在画画,把答应了陆耀祖的画也赶出来了。

陆承揉着眉心,打电话问邵茵,邵茵说赵思悦昨天来了趟艺术馆,最后确认了一遍许文宁的画展厅。

艺术馆开业在即,早上邵茵给赵思悦打电话,想和她最后对一遍开业流程,结果电话一直打不通。

0071 71、消失

整个下午,陆承一直在打电话,孟琳,赵胤国,甚至伍明哲和罗应妮,但凡赵思悦有可能接触的人,他都问过了。

没有人看到赵思悦。

悬在头顶的剑终于掉下来,一剑命中心脏。

这天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赵思悦会以这么决绝的方式消失,连问都不问他一句。

不,她已经问过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演技。

为了躲开罗应妮和伍明哲,他哄着她千里迢迢跑到塔希提,结果却以几千万分之一的概率遇到了Jennie。

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此时却不得不相信命运,如果注定是躲不过的惩罚,那迟早都会到来。

画室里,掀开白色盖布时,陆承有种瞻仰自己遗容的错觉。

很大一幅画像,颜色和线条看起来有些凌乱,像她作画时的心情。

画里,陆承靠在灰色的沙发上,头往后仰,腿放松地伸着,膝盖往两边张开,类似于自渎的姿势。

但他的手是搁在腿上,不是放在腿间,手指张开,嶙峋如枯枝,脖子和脚踝的骨骼也画得很突兀。

因为头往后仰,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一个很诡异的下巴,像形状不规则的石块,脖子画得很长,喉结是红色的点,像流血的弹孔。

当初拓上去的那些棒状印记被赵思悦巧妙地融进画里,脖子,手背,脚踝,领带,沙发上趴着的黑猫……

陆承一一辨认,找到肉欲的痕迹,想起那天晚上的美好,他追悔莫及。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明知道纸包不住火,却还是想包住那团火,像临刑的人,哪怕晚一天被拖出去枪毙也好。

赵思悦最初构思的画不是这样的。

靠在沙发上的男人,英俊,高冷,散发着男性的肉体美和力量美,是以人的形象出现的奥林匹斯男神。

但男神已经堕落成恶魔。

他恶意考验人性,干涉她的人生,夺走她爱人的能力,让她变成一个不肯轻易相信别人的懦弱者。

恶魔不值得原谅。

云姨回来后问起赵思悦,陆承说她回娘家了。

半夜,陆承收到陶玲珑的短信,入境管理局那边查到的记录显示今天上午十点,赵思悦从清城飞往法国。

艺术馆周末就要开业,许文宁之于赵思悦,如师,亦如母,是不可替代的存在,但她却连开业典礼都不肯参加,可见有多失望。

邀请函已经发出去,陆承只得硬着头皮当主人,有人问起赵思悦,他就说她去法国参加一个很重要的画展。

但是对孟琳,他只能坦白。

想不到,第一次怅悔不是面对赵思悦,而是孟琳,但如果不取得孟琳的支持,就更没胜算挽回赵思悦。

孟琳听完后,气得脸色发白。

“你、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应该早点和她说清楚啊!”

孟琳不喜欢伍明哲和Santi,并不觉得陆承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只是怪他没有把握好坦白的时机。

“那现在怎么办?”孟琳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瞪陆承,“月月的脾气你也知道,你觉得她会原谅你?”

当然不会。

如果刚发现端倪就向她坦白,求她原谅,也许还能让她消气,现在想要挽回她,恐怕比登天还难。

0072 72、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