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要找你找去,这几天为了找人,我都请地头无赖们帮忙找了好久,花了酒肉钱都不少!这样艳女,别说是戴着幂离,只要是门?户人家,绝逃不过市井泼皮的眼睛。既然不在平头百姓这里,那就是和三?皇子说的一样,真被哪家位高权重权贵藏在宅门?深院里了。”
“这就更无稽了,我若是那人家,现在闹得这满城风雨的,我是宁愿把那女的杀了也绝不会放出来得罪三?皇子的。杀个胡姬,那不是和杀只鸡一样?”
“要我说,咱们不找,那女子估计还有命在,咱们继续再找下去,那女子死定了。”
一时众衙役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有人低声道:“罢咧,在皇家人眼里,这些人算人嘛。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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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粉街已开始传说有鸳鸯眼狐女作怪的传说了。说得活灵活现,有妓子说亲眼见过那狐狸一红眼一绿眼,偷吃供品后跳上树去。”
“还有人说是黄大仙在作怪。”
郑长渊微笑着端着热茶慢慢喝着,对面的元钧面无表情拈了一粒红枣慢慢吃着,这女孩身?体受损太严重,略走?些路都气喘吁吁,头晕眼花,他?心中内疚,这几日很?是好好补养了一番。
郑长渊道:“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元钧淡道:“推波助澜,把鸳鸯瞳狐女的传说传得越玄乎越好,想办法让元桢或者骆家知道。”
郑长渊心中一动:“他?们会做什么?”
元钧冷冷道:“他?们无论做什么举动,落在皇帝眼里,都只能证明了他?们的心虚。”
郑长渊含笑:“二少妙计。如此一来,等事发之时,皇上的注意力就会转移过去,只是,恐怕二少也要有心理准备,便是皇上猜疑骆后,恐怕也还是不会释放太子殿下,还需要更多打算。”
元钧漠然道:“他?不会放的,那所谓的神妓的谶言,只是给了他?一个借口?罢了。除非他?真的能见到仙缘,否则,他?是不会放手这世间的权力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郑长渊叹息:“但太子总不能这么一直病下去。”昏君多疑,大臣无为而治,但求无过,政事糜烂,如何是好?
元钧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侧了侧头看出窗外车水马龙的京城街道,他?被囚禁太久了,身?处在这闹市之中,竟然有些不习惯,但这是难得的自由,他?凝眸出神的看向街道,问郑长渊:“葛老太傅那边如何了?”
郑长渊道:“已托人照应,三?司那边已初步议过,乃是恶奴欺上瞒下,太傅御下不严,罚点银子,听?说已将处理结果报内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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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钧转眼看郑长渊:“有劳郑大人。”
郑长渊摇头道:“郑某不过是做了些小?事,倒是二少领军作战,运筹帷幄,智谋多端……郑某惭愧,不知接下来,在下还能为太子做些什么?”
元钧摇了摇头:“再过几日,便是先皇后的忌日了且静待那时,自有谋划。”
“容姑娘,”郑长渊却忽然改口?不再叫容四少,而是表情郑重询问:“在下已年近三?十,家里早年曾给我娶过妻,只是年寿不永,在我进?京赶考前就已病逝了。之后我一直未曾再娶。如今我心慕姑娘才?华,能否有机会与姑娘永以为好?本?该请冰人含蓄转达,但姑娘情况特殊,且也非凡女一般需父兄做主,也就冒昧当面询问了。”
元钧:“……”料不到风流倜傥的郑探花,t?竟然忽然当面求亲,他?一时竟不知作何答复。
郑长渊体贴道:“若是姑娘拒绝,亦不碍今后合作,我仍将以礼相待容少。此事你知我知,无第三?人知也。”
元钧越发尴尬起来,毕竟他?正是那“第三?人”,而不管如何,郑长渊的确是个极佳的婚配对象,又襄助他?们姐弟,若是要娶容璧,他?们是不该阻拦。但容璧本?人究竟意下如何?他?却也不能擅自答复,毕竟容璧对他?们姐弟俩,并非一般奴婢。更何况如今他?们这换魂的境况一日不能结束,恐怕无论是容璧嫁人,还是他?作为太子纳太子妃,都将是非常尴尬的局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郑长渊看少女面色晦涩,温声道:“若是姑娘担忧公主和太子殿下,在下会亲自与公主、太子殿下求亲,绝不让姑娘为难。”
元钧摇头,慢慢道:“婚嫁为人生大事,请大人容我考虑清楚,再答复大人。”
郑长渊眼睛微微一亮,含笑道:“未拒绝,就是在下有机会了,在下有耐心,姑娘不必着急答复。”
元钧看着郑长渊的脸色,沉默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发问:“郑大人,此前觉得探花待容璧并无甚情意,如何今日行此唐突之事?”
郑长渊坦然道:“在下出身?商贾,行事惯于计算利弊得失,让容姑娘见笑了。”
“郑氏巨富,家里亲族众多,关系复杂,我又出仕,不得不周旋于朝堂之上,原本?就一直在物色能够兼顾内外的妻子。姑娘忠勇智谋尽有,容色才?华上佳,外柔内刚,品格贵重,因此郑某觉得姑娘能够担起这郑家的主母。”
“至于情意,婚后举案齐眉,敬你爱你,抚育孩儿,总能有夫妻之情。”
“更何况,公主与太子,都十分器重于你,娶姑娘是能够加深来日与皇家的联系,对郑家利益是最佳选择。我本?来担心你若是心仪太子,那我也不敢与太子相争。但如今看来,姑娘与太子之间,似无情意,再者来日太子必要纳太子妃,姑娘功高,若是入宫,屈居于庸人之下,乱必由此生。姑娘聪明绝伦,自当知道宫里不是什么好去处。”
“接下来姑娘用不上郑某,估计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姑娘了,因此今日趁此机会,天知地知之时,冒昧问问姑娘今后的打算,以免虚掷了年华,当然,若是姑娘想要谋那至尊国母之位,郑某相信以姑娘之智谋,亦不是难事,只是皇家如今姑娘也看到了,夫妻算计、父子相疑、兄弟反目,更是囿于那宫墙之内,多少才?华,浪掷于这些上,可惜!倒不如在郑氏自在。”
“至少衣食无忧,财富惊人,姑娘想要做什么,想要去哪里,都行,哪怕是乘上海船,去海外见那九州四海风光,吾亦可陪姑娘前去。”
郑长渊目光闪闪发亮,言语动人。
元钧:“……”嫁入皇家,有那么委屈吗?
他?想了一会儿发现,还真的……有点委屈而郑长渊所说的那四海风光,自在生涯,自幼只在宫墙之内长大的他?竟也觉得有些悠然神往。
贺寿
郑探花突如其来的求亲让元钧觉得有些尴尬和窘迫, 毕竟无论对哪个女子来说,求亲总是非常重要的时刻,他原就是个正人君子,占用了别人的身子, 越发觉得愧疚, 当晚简单写了几句, 便尝试打坐入定。
果然再次进入那澄空明净的境界后,他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他大概有些掌握了这换身体的方法……如此的话,是否当他不主动更换身体?的话,是否就能够停止这换魂的生活?
元钧沉吟着,一边浏览了下容女官这些日子记录的,大部分?时间是在看书?,摘抄了不少农书?笔记和?药膳的方子,看得出是真心喜欢,看日记她每日特意做了素斋,这是配合他的“修仙”的姿态, 是个十分体贴心细如发的女子。
难怪郑探花看上了她,宜室宜家, 柔中带刚,大忠大勇。
元钧提了笔, 慢慢将嵇康的《游仙诗》从头到?尾默了一遍, 笔如游龙,意兴潇洒, 这也是为了给?容璧爱做素斋打个铺垫, 更是为过几日母后的忌日, 埋下暗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元钧微微一笑,想起?他的多疑的皇帝父亲, 现?在定然是不停研究着他的举止,揣测着他是否真的学会了离魂法,是否只是为了争位而放出的障眼法。
那么他现?在要做的,只是给?他亲爱的父皇一份装神弄鬼他多疑的父皇,能信会腹语的胡妓,能信满口?胡言乱语的道士修丹,那是因为元自?虚只会相信他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
元钧亲笔写的《游仙诗》确实很快到?了元自?虚手里,他展开看着,慢慢读道:“蝉蜕弃秽累,结友家板桐……临觞奏九韶,雅歌何邕邕。长与俗人别,谁能睹其踪,”他握紧了那张诗稿,问道:“太子近日忙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