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宴上顿时轰然?笑了起来,大臣们哪里?还管什么国礼,全都痛快笑了起来,格勒王子脸上青白交加,容璧却将杯子一放:“孤身子未愈,胸有些闷,且先回宫了。”直接起身转头就回,席上所有臣子包括二皇子都慌忙离席起身躬身相送,容璧心里?忽觉痛快,完全理解到了弋阳公主说的太子自幼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无比的感觉了。

有什么不开心的直接驳了,对方却只?能忍气吞声,因为?位尊,还有人捧着跟着讥讽,而?不想应酬了,便是想走就走,谁也不敢置喙的感觉实在太痛快了。

容璧出来便上了轿子,一堆侍卫早就守着,与清晨出来之时一般,严密拥着将太子又送回了宝函宫,其实仍然?还在囚禁之中,但太子这一露面,又引起了多方猜测。

第?二日一大早,元桢就带着二皇子妃进宫给皇帝、皇后请安,在骆皇后宫里?,让二公主元亦雪陪着二皇子妃去?御花园散心后,元桢便留下?来与骆皇后说话,一开口就是委屈:“昨日要不是舅舅拉着我,我真?的就能不完这个婚!父皇究竟是什么意思?给我赐婚,也是想要联合北犀,结果却让太子出席,太子几句话把?那北犀王子给气走了,婚礼简直成了个闹剧!”

骆皇后显然?也不太高兴,但仍然?宽慰他道:“我也和你父皇说了,你父皇今日已命人去?宣旨,太子出言不逊,罚禁足三月。”

元桢睁大眼睛:“这叫什么罚?他本来就是被关着的!”

骆皇后脸上掠过一丝不耐,但仍然?道:“之前是生病静养,如今是禁足,如何一样?呢。你父皇其实自有深意,你舅舅应当也说了,北犀一贯桀骜,若不借着太子的嘴打压一二,他们还以为?自己算什么呢,给他们一个二皇子妃,已是降恩了,太子这一点倒没说错。”她想起适才看到的北犀公主唯唯诺诺,语言也不太通的样?子,样?貌也只?算得上秀丽,那年岁尚小,也看不出什么,也有些遗憾:“本想着给你娶个年长些好生养的,如今才成婚,王妃没生,也不好安排其他侍妾服侍,侧妃也还要慢慢挑……”

元桢烦躁道:“父皇为?何好端端要放太子去?参加我的喜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骆皇后漫不经心道:“那还不是要拉拢弋阳公主呢,你放心,他乐不了几日了,我听说弋阳公主被靖北王扔在了城中,自己去?攻打王庭去?了,如今公主孤身在城里?,北犀那边全当那是软柿子,都去?攻打那座城去?了,估计守不了几日,说不定?就被北犀抓去?做人质了,他们估计还以为?抓住弋阳能给靖北王威胁吧,还腹中有未来的世子,呵呵。”

元桢一听这也畅意笑了:“恐怕靖北王比谁都希望那野种生不下?来吧,哈哈哈。”他一想到太子到时候不知道还能保持那高高在上的清高姿态吗?父皇如今不过是为?了稳住靖北王才没有废黜他的太子头衔。

他想着脸上终于又露出了轻松:“也好,到时候和北犀结盟,把?靖北王给解决了,父皇一定?会念着我今日受的委屈的。”

骆皇后道:“对,回去?吧,好生宽慰王妃,太子说那句话也好,这般这北犀公主之后也不好在你面前撑什么公主的架子,你也自在,如能早日生下?皇孙便好了,我听说。”她低声道:“太子是真?的病了,应该是太过焦虑了,这么熬下?去?,只?怕也熬不住,生什么皇孙也是不可能的了,你上点心。”

骆皇后想了下?又道:“还有一件事,上次听说太子在招揽当初我给太子挑的那个容美人的哥哥,你也去?招揽一二。”

元桢怔了下?:“那个容美人?当时不是太子直接丢给弋阳公主了吗?如何现?在又要招揽?是有什么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骆皇后淡笑道:“不用?管他有什么用?,但现?下?倒是一步好棋,你只?管将弋阳公主和公主身边的陪嫁女官都被陷在了北犀那里?这消息透露给他就好。那容美人的兄弟以农家贫贱子的身份,竟然?也一路考得了举子,进京赶考,前途无量啊,想必座师、同乡也不少。书生么,总有些脾气,若是闹出什么事来,也不关咱们的事。”

元桢一怔一想,鼓掌道:“果然?,太子不肯收用?那容美人,将她送给了弋阳公主,不得不随嫁苦寒之地,背井离乡,如今深陷北犀,生死?不知,那容家老二知道了,岂有不恼上太子的?如此正能为?我们所用?!”

骆皇后道:“也就随手埋下?一枚闲棋罢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你如今须低调养望,收买人心,多结交些有用?的人。天色也不早了,你且下?去?办去?吧,仔细些,莫要露了痕迹,来日方长。”

元桢心情舒畅,只?觉得能给太子添堵也极好,便也起了身和母后辞别,在女官们的指点下?去?了御花园打算接二皇子妃回皇子居所,远远看到元亦雪带着四皇子元燏跟在二皇子妃旁说笑,便走了过去?,元亦雪和元燏都站了起来:“见过皇兄。”

元桢顺嘴问道:“四弟怎的今日不进学吗?”

元燏道:“回皇兄话,父皇说我功课有长进,今日是二哥大婚进宫请安的,免了我假,但让我写几篇大字,他亲自要看的。”

元桢一怔,又打量了下?四皇子,元燏如今已十三岁了,一身月白锦袍,头上扎着小小金冠,眉目面容俊秀,一看也是个翩翩小少年,他面貌像父皇,不像自己和元亦雪,更像母亲些,便逗弄他:“父皇那么忙,有空亲自给你看大字?”从前不是日日都跟着那道长谈玄道虚,要不就是跟着那些道姑双修吗?如今怎么忽然?又有心情亲自教养皇子来了?只?怕是心血来潮吧。

元燏笑道:“父皇这些日子对我的功课很是看重,日日抽检,连教我的学士都换了好几个呢,前日还带我下?场打马球,教我骑马。二哥哥,你见过没?南边进上的矮马,可有意思了!”

元桢心中酸意泛起,心里?酸溜溜想着,也不过是父皇猜忌成年的皇子,宠爱年幼无威胁的皇子罢了。他刚想要继续问什么,却见元亦晴道:“老四不要缠着二哥,二哥新婚呢,要接嫂嫂回去?了,今儿宫里?新做了极好t?的清水糯米粽,还有上次你画的图样?让工部新做好的木车流马,还不赶紧去?看看,难得放假,明儿你又要进学了。”

元桢看了眼元亦雪,元亦雪却立刻错开眼神,但元桢没有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警惕,他愣住了,看元亦雪紧紧拉了元燏的手道:“二哥快接二嫂回去?吧,新婚时节,正是珍贵,我们就不打扰二哥二嫂了。”说完立刻带着元燏走了,元燏身后跟着的几个内侍、乳母、宫女也连忙都跟了上去?,浩浩荡荡不少人。

元燏身边,本来有配这么多奴仆的吗?还有二妹妹从前一贯和自己亲近,见到自己总要提出要买这买那,央他帮忙在外边买了带进宫来,从什么时候起,二妹妹和自己疏远了?每次自己来母后这里?,似乎二妹妹都有什么事不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细想起来,似乎就是那次说到远嫁去?靖北的那次之后,二妹妹就和自己生分了,总不会还在怨恨当初要将她嫁去?靖北的事吧?那是母后提出来的,又不是自己!元桢有些恼怒,只?觉得这个妹妹有些不知好歹,二皇子妃上前来怯怯行了个礼:“夫君,我们回去?吧。”

元桢看着其貌不扬的北犀公主,想起适才漫不经心的母后,从前母后见到自己还问问功课写得怎么样?,骑射有没有丢下?,差使办得如何,如今却只?催着自己结交有用?的人,生皇孙。说起来只?说是太子大了威胁到了父皇的地位,所以父皇都不待见皇子们一个个长大……四弟不就是这样?得了父皇的宠爱……

元桢忽然?心里?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自己已经被父皇、被母后放弃了?

挑唆

容璧确实又不痛不痒地被罚了三个月禁足, 她毫不在意?,只是琢磨着如何给三哥写一封信,但太子被严密拘管幽禁,进出宝函宫的东西必都被严密搜查。沈安林进出同样也会被严密搜身?。每次太子借的书, 都会反复一页一页检查过才会送入宝函宫内, 而太子做的吃食, 除了孝敬给皇帝的能够送出宝函宫外,一律是不许带出的。

就连去参加二皇子的婚宴,也是进出都有皇上指派的内侍两人专程跟着,无?可能私相传递。若是真的为了给三哥一封信而冒那样的风险,实在也太过危险。

可以说太子被这样幽禁了接近一年,竟然还能心平气和专心看书,当?然也是因为灵魂能够时不时互换出去,因此才没有发疯吧?

难道只能等那观莲水榭修好了?容璧有些懊恼,早知道在靖北的时候,也给三哥捎一封信就好了, 不过,既然三哥如今已在了京, 专心备考,太子也托了沈安林照应, 如今倒是不接触才好, 否则引起了皇上和皇后的注意,反倒招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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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墨不知道自己妹妹在太子身?体?里发愁如何给自己写信, 他一边做西席一边温习功课, 孩子好教, 主家宽厚,着实日子过得很不错。他甚至打算若是落榜, 可以不着急回乡,且先继续在京城观望打探,结交些宫里说得上话的热,看看有没有机会将妹妹从?靖北给调回。

这日他却有同乡和他联络:“你不是想要找宫里认识你妹的人吗?找到一个同乡的冯公公,晚上正好我请他吃饭有事请他办,你看看也过来陪陪客吧。”

容墨自然就赴了宴,冯公公果然和他们同乡,见?了他就叹息:“令妹实在容貌太出色,皇后为太子挑选侍寝女官,一挑就挑到了容碧身?上,去了太子身?边,当?时我们服侍的都只恭喜她,都说她是祖坟上烧香,能去太子身?边。结果太子一贯啊,和骆皇后有些不对付……你们懂的……”

他压低了声音:“到底不是亲的,总疑心要害他……要不怎么说后妈难做呢,送去太子身?边的司帐女官们,没一个能存身?的,三天两头也就挑出了错,不是罚去浣衣,就是被罚出宫。哎!容女官听说才去两天,就被掌嘴……”

容墨一听心都提了起来,脸上沉了下来:“那太子罚她?”

冯公公摇头道:“谁敢问?主子跟前的事?就是去侍宴,回来脸上肿得通红,一看就是被掌嘴了,之后就有人来传话,说是太子将她送给弋阳公主府上伺候了,谁敢拦呢,都知道弋阳公主是太子亲姐,送到公主府上,那可不知道还受了多?少磋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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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墨面如黑锅,冯公公道:“而且那弋阳公主,又是个风流名声在外的……私下不知养了多?少……那公主府每日美貌侍卫进进出出的……听说还和名满天下的郑探花也很有些不清白。哎,果然后来估计皇上也看不下去了,一道旨意?将公主赐婚到靖北,容女官可怜,她那样相貌……啧,公主挑了几个女官,身?边原本伺候的听说都放回尚宫局了,反而偏偏就挑了容女官……都说那靖北王暴戾好杀,就喜欢将人扔去喂野兽,公主要讨好这样的人,不容易啊,自然要准备漂亮些的陪嫁女官。旨意?下得特别急,走的时候连道别都没时间?呢,可怜!”

冯公公这说得令人浮想联翩,容墨面色如铁,只问?道:“便是远嫁,妹妹也还托人送了信回家说过得还好,不知能否想办法将妹妹调回京城?毕竟算算也快要到出宫年龄了。”

冯公公摇头叹息:“难啊!除非……”

容墨问?道:“除非什么?”

冯公公道:“令妹的宫籍尚在宫里,除非你能想办法找到可靠的人,请托到骆皇后,另外挑选几名女官送过去,将她调回,就有希望。但若是弋阳公主和靖北王不放人,那就真没办法了。”

容墨又问?:“公公可有门路?我们容家愿意?出银子疏通,不教公公为难。”

冯公公摇头:“那可是皇后,我在宫里不过是不起眼?的人物?,只是因为从?前在御膳房,所以认识令妹,哪里能有那么大脸面去结识皇后跟前的内侍、女官们呢。”

容墨恳切道:“还请公公指一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