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咳咳咳!”

另一桌的青竹、柯婶子、以及几名护卫都忍不住喷笑出声, 却又赶紧忍住。

就连赵妮妮和赵寄奴两个, 也是傻傻地看着自家阿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曹善执耳根都红了, 嗓音沙哑道:“时悦妹妹,你喝多了,快坐下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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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悦这回倒是听话了,一屁股坐下,跟曹善执挤在一根条凳上,又道:“曹哥哥,我跟你说哦……”

曹善执:“……”

你还要跟我说什么呢?咱们能留着下回悄悄说么?

可惜,必然是不能的。

赵时悦凑近一些,有些嫌弃道:“曹哥哥,我跟你说,裴先生他学问根本就不行,咱们都被骗了!”

曹善执:你这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赵时悦摆事实,讲证据道:“你看啊,裴先生教了寄奴小半年,结果就只教会百来个字,竹篮子捞鱼都比这捞的多,可见是老师的问题。”

曹善执:有没有可能是学生的问题呢?

赵时悦笑得十分自傲,睥睨道:“你看我才教了寄奴一个月左右,他都会被好几首诗,还会算十以内的算数了!”

赵时悦怕曹善执不信,朝着弟弟抬了抬下巴,赶鸭子上架道:“寄奴,快,背几首诗给你曹哥哥听听。”

赵寄奴一脸为难,他不想表演。

赵时悦催促道:“快啊,咱们寄奴这么聪明,这又不是丢脸的事儿。”

青竹等人也纷纷起哄道:“小少爷背来听听嘛,也叫我们这些粗人涨涨见识。”

“对对,到底是啥诗啊?”

赵寄奴气鼓鼓地瞪了他们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大人就是想看热闹。

赵寄奴小小的人儿,大大地叹气,不情不愿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赵寄奴背完。

赵时悦转过头,一脸求表扬似的看着曹善执。

曹善执愣神片刻,赶忙拍手,夸赞道:“寄奴背得好,时悦妹妹教得更好!”

有曹善执领头,青竹等人也齐齐鼓掌!

赵寄奴有些得意,又觉得十分难为情,一会开心,一会羞恼,小小年纪,第一次体会到如此复杂的心情。

赵时悦抬起手,又往下压了压,矜持道:“淡定,淡定,这才哪到哪儿啊,寄奴,再给曹哥哥他们算两道数学题。”

赵寄奴苦着脸,阿姐,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再表演了。

赵时悦却自顾自出题道:“咱们卤了四个猪蹄,你曹哥哥吃了一个,大管家吃了两个,还剩多少个?”

大管家有话想说:我只吃了一个,另一个是你自己啃的。

赵寄奴十分无奈,怏怏不乐道:“还剩一个。”

赵时悦欣慰鼓掌:“寄奴真棒,都会做应用题了!”

曹善执紧紧抿着唇,死死憋住笑,抽搐着唇角,跟着一起鼓掌。

赵妮妮早就忍不住了,已经趴在饭桌上,“嘿嘿哈哈”笑得肚子疼。

赵时悦还想再出道应用题,就算算院里有几颗树好了,可却突然听到什么声响从后院传来,不太确定道:“我好像听见我家毛驴在叫唤,叫得跟挨揍了一样。”

赵时悦摇摇晃晃起身,又险些站不稳摔倒。

曹善执赶忙扶住,柔声哄道:“驴叫两声而已,咱们不管它啊,都醉成这样了,就别操心了。”

赵时悦挣扎着要去后院,带着几分醉酒之人的固执道:“不行,我得去看看,那可是咱家唯一的大牲口呢。”

曹善执见她脚步虚浮,张开怀抱,想扶又不敢扶,想拦又拦不住,就跟护着瞒珊学步的婴儿似的,一起去了后院。

赵妮妮和赵寄奴想要起身跟着,却被青竹出言拦住:“就让少将军陪着大姑娘去折腾吧,咱们赶紧吃饭,不然这一顿午饭就快要吃到天黑去了。”

青竹说完,还将曹善执开封后没喝完的半坛子梅雪酿给顺了过来。

另外几名护卫闻着味儿凑了上前,纷纷馋酒道:“这就是梅雪酿啊,闻着也不烈啊,大姑娘咋就醉成那样了?”

“大管家,见者有份,你就别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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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大管家,可别逼咱们动手抢啊。”

后院马棚外,赵时悦才一走近,就看见自家毛正驴鬼鬼祟祟地往银霜面前凑,伸长了脖子,只为了捞一口豆料吃,却被银霜一蹄子给踢开,踹得那叫一个鬼哭狼嚎。

赵时悦本就醉酒脸红,此时更红了,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不就是一口豆料嘛!再说了,银霜是客,有你这么招待客人的么?!”

赵时悦一边骂驴,一边动作不甚利索地给毛驴食的槽里添了半瓢豆料,然后又给银霜的食槽里添了满满两瓢。

赵时悦碎碎叨叨:“银霜得多吃点儿,银霜可是上过战场的英雄马,多吃点儿,它有资格享受最多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