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倚兰院便来了不速之客,林瑞担心虞菀宁在府里感到无聊,便让与她年纪相仿的林芙蕖邀她去游湖赏荷。
林芙蕖原本想要直接拒绝了,一个从江陵来的商户之女,她原也瞧不上,母亲还是给人作妾,最后被赶出家门,可她听说虞菀宁生得貌美,府里还传出了关于虞婉宁和林清寒的传言,她倒要看看,虞菀宁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直到她见到了虞菀宁,也难掩眼中惊艳的神色,见虞菀宁生得貌美,更加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
“你便是虞菀宁?”
虞菀宁见林芙蕖紧拧着眉,眼神带着敌意,也带着几分轻视,便笑道:“想必这位便是阿芙姐姐吧?”
林芙蕖见她生得雪肤乌发,一双杏眼暗含秋波,也难怪林清寒会对她不一般,“明天我和月家小姐约好一起游湖,父亲让我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游湖的小姐皆是出身公侯之家的贵女,个个都是出身高贵,精通才艺的世家小姐,虞菀宁与那些人站在一处,便会觉得自惭行秽,知道什么才是云泥之别。
也不知道父亲到底在想什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领。
“还有我奉劝你一句,今后离堂兄远些,他不是你这样的人配接近的。日后能嫁给堂兄的不是公主那也只能是郡主,你若再执迷不悟,日后有你哭的时候。”
林芙蕖说的话她如何不明白,林家门第高,林清寒身为嫡长子,更是高不可攀,好在她并不想嫁入林家,也知道自己根本高攀不上。
“菀宁多谢阿芙姐姐的提醒。姐姐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明天菀宁必定准时前往。”
林芙蕖见虞菀宁一副低眉顺眼,顺从讨好的模样,更是打心底瞧不上她,她就不明白,虞菀宁除了长得好看些,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堂兄。
“好了,父亲的话我已经带到,我就先走了。”
她正打算离开,薛氏身边的刘妈妈来了倚兰院寻林芙蕖,一进门便大着嗓门道:“三小姐可让老奴好找呢,裴郎君来了凝辉院和大公子下棋,太太让我唤三小姐前去。”
林芙蕖听闻瞬间变了脸色,“他怎么又来了,他怎么三天两头往咱们家跑,再说他来找堂哥,你寻我做什么。我没空,我不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倒是叫虞菀宁听出了端倪,“请问刘妈妈说的是裴家哪位公子?”
“自然是裴家长公子,高中探花郎的那位。”
虞菀宁脸色一白,怔在原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是裴茗,他来了凝辉堂找林清寒下棋,薛氏便差人来唤林芙蕖前去,这其中的含义只怕是裴家要和林家结亲。
裴家嫡长子能娶到林家的女儿,尽管林芙蕖是个庶女,也算是裴家高攀了。
虞菀宁看着林芙蕖那不屑一顾的眼神,嫉妒的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第十章 目的是裴郎
待林芙蕖走后,虞菀宁仍在出神,裴茗是她好不容易才挑中的,家世和人品都不错的,却还是被林芙蕖抢了先。
裴茗分明是她先看上,凭什么让给别人。
且裴茗对她的印象应该还不错,林家和裴家也并未正式定亲,若是裴茗先爱上了她,或许就不会娶林芙蕖了。
如今裴茗就在凝辉院中,她不能错过这次与他见面的机会。
林清寒答应教她功课,想起林清寒,她心里更觉烦躁,她好歹算是为了他受了伤,手臂上还隐约可见那条细小的伤口,说不定还会留下疤痕,每一次上药都疼痛难忍,备受折磨,他却冷漠得让人心寒,竟然一次都没来看过她,就好像自从那日分开后,林清寒便将她全然忘了。
思及此,她更觉得心烦,她让画扇绣了一方靠枕,抱着靠枕去了凝辉院找林清寒。
林清寒此刻正在与裴茗对弈,下令不许人打扰。
林清寒说道:“听父亲说三叔打算将阿芙许配于你,三叔已经和裴大人说定了待阿芙的及笄礼之后,便准备让你和阿芙定亲。”
“此事祖父和我提过。”裴茗无奈一笑,婚事都是两家的长辈定下的,他也知道林芙蕖根本就看不上他。
林芙蕖不是个能藏住心思的人,不喜欢便会表现在脸上,平日里对他也没个好脸色。
在她的心里,任何人都比不上林清寒。其实不仅是她,林家,裴家,乃至整个长安城都觉得他不及林清寒。
只有一个人,他想起了那双明亮的眼睛,只有在她的眼中,才能看到那种发自内心的赞美和欣赏的光芒,裴茗突然便想到了虞菀宁,尽管他和虞菀宁只有过一面之缘。
“对了,雨泽兄府上是不是来了一位从江陵来的虞娘子。”
林清寒捻着手中的棋子,看了裴茗一眼,轻嗯了一声,“怎么,你也认识她?”
裴茗面色一红,这才觉得无端提起虞菀宁好像有些不妥,而后轻咳一声道,“我与虞娘子有过一面之缘,突然想起她说住在林家,便问问罢了。”
林清寒并没有答话,摩挲着指尖的黑子,好像在专心思考手中的棋子该落在何处。
“你如何看待和阿芙的亲事?”
翡翠棋盘上,黑子围住了白子,林清已经开始了猛烈的进攻。
林清寒淡淡一笑,“你输了。”
待裴茗反应过来,他已经被堵住了所有的出路。
分明林清寒看上去是极儒雅,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一个人,可在棋局上的进攻却毫不留情,只要裴茗一旦位于下风,林清寒便会趁机将他杀个片甲不留。
裴茗觉得这么多年仍是看不透林清寒的心思,林清寒对任何事都是一副态度冷淡,事不关已的模样,好像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让他感兴趣的人或事。
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欲望。
但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无欲无求之人吗?
“是我技不如人,雨泽兄又胜了。”
裴茗抿了一口茶,“你我的婚事皆无法由自己做主,我的亲事也是祖父定下的,阿芙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会念着和林家的情谊,不会辜负阿芙的。”
林清寒起身,背对着裴名,双手负于身后,“你怎么对她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连日的炎热天气,让人觉得闷热无比,像是很快便会有一场暴雨将至。
“那雨泽兄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