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络秋猛然抽回手,挡在自己胸前,神色受伤委屈,低语喃喃道,“对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呵呵,奇怪了,呵呵……”,声音发着抖,像是隐忍着那一触即发的痛苦,紧紧蹙着的眉也让他的脸色更黯淡了.我的心忽然涌上一阵不适,这样的表情,不适合兰弟弟,他应该是臭屁无比,傲慢的像是高高在上的孔雀,而现在……

我腾出一只手,四指覆在他的后项,拇指抚着他的脸和下巴的棱角,慢慢勾到我面前,轻声问道,“怎么啦,不舒服吗?”

兰络秋浑身一颤,低着头却是不语,也是不避,只这样任我抚着.

大家都怎么了?

这时,我才发现一向笑脸盈盈的兰樽月脸色不对,黑的能去涂锅底了.而他怀中则拥锁着一个花疏影,像是保护自己幼仔的狮子,任何的人都不得侵犯.

这就是让我惊讶的第四个人!

兰樽月?花疏影?

呵呵,这两人……

莫非有奸情?

但是始作俑者却还是一脸兴奋,将欲拍开兰樽月的手,嚷嚷,“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小白,我要小白……”

我好像被勒了脖子一样,他这话……

“花疏影,我前世跟你无冤,后世跟你无仇,你为何如此害我!跟我的亲亲说清楚了,我跟你可没什么,他娘的,你倒是说明白啊”

恍如被抛弃的怨妇,“没什么吗?可是,那几天,我们在床上都很快乐啊,你……你怎么能说我们没什么呢.”

我感觉到四道目光更深邃,也更让我寒得透彻.冷啊!

“呸!你不提还好,老子那几晚给你讲笑话讲到吐,你他娘的再说这么挂人暧昧的话,我挖了你的‘仙蝶翅’炖火锅啊.”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将信将疑,兰樽月收了收怀拥佳人的臂膀,男性攻略意味十足的压低了嗓音,“影,你和翼飞……”,眼神砍了我一刀,大有将我剁碎了喂狗的气势,“……感情很好?”

花疏影窝在兰樽月怀里,笑靥恒生的望了我一眼.我往回狠狠一瞪,面肌抽搐,用自认为最狠的表情威胁着那个每次见面都会让我吐血的人.

你他娘的要敢说是,老子不仅炖仙蝶翅火锅,还要劈了你的仙宫来搞烧烤,拼个逢山野地露营.到时,休怪我辣手摧花!

可是……

我真傻,真的,我真傻,我单以为自己面目狰狞就可以吓得他堵住嘴,但是,我又忽略了那个人是……

花疏影!

当他收到我的注目礼时,竟是万分兴奋的欢蹦乱跳,“嗯,我可喜欢小白了,喜欢死了.”

被兰樽月的眼神狂抽鞭子的时候,我心里狂吐一桶血,死了,这回真的是死了,我叹息的摇着头.

月牙儿不说话,只是把头揉进我的怀里更深了,圈着我的腰不放.我交扣着狼魄的五指贴着自己的脸,另一只手却还要忙着去抚慰有点毛病的兰弟弟.

“姓花的,你就害我吧.”挪着小步,连拖带粘的移到了一张木椅边,用下巴搔了搔怀中的鸵鸟,“月,我千辛万苦的回来,都不让我坐一下吗?”

月牙儿酒醉着一张俏脸,撒了身就离了,“你……你吃饭了吗?渴吗?累吗?要我做什么吗?”,连珠的蹦出一颗颗小翠球,小脸儿担忧的挤在了一起.

我松下了紧握的人,却还是注意到了我手离开的一瞬,兰弟弟落寞和无奈的神情,但是,并没有多想.坐在椅子上,我伸手挡了一个哈欠,在狼魄的背肌上掳掠了一番,冲月牙儿飞了一个眼,“不用了,我一切都安好,你们都坐吧.”

众人都安坐好了,我头一歪冲花疏影点到,“哎,你们怎么来了.还有,你……好像和兰兄挺熟的嘛.”.朝着他们仍然交握在茶几上的手一挤眼,靠,这么明显,瞎子都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了.

“我们……我们没有什么关……啊,好痛.”,花疏影嘟着嘴,一手要拍开兰樽月越收越紧的手,一边喊痛.而忆遥和冰资两人全当没看见,好似这样的把戏已经司空见惯了一样.

兰樽月看着花疏影呼痛,微露阴笑,“影,知道痛,以后就被乱说话,否则,还有更痛的……”,说着,在被捏的发红的地方□性的抚慰着,还做了个舔唇的动作,性感而迷人.

花疏影吓得跳了起来,指着兰樽月破口,“你……你这个混蛋,我昨天才好呢,你不许!不许!我嗓子都哑了,你都不肯放过我,混蛋,混蛋.”

“好,好,好,不许,不许,呵呵”,兰樽月笑着凝视手舞足蹈的人,好像他的谩骂是世界上最精彩的戏一样,望着他,显得那么的满足,那么的快乐.幸福,原来可以这么的简单,这么的触手可及.

我终于明白了,初到兰府的时候,兰樽月经常望着我和狼魄呆呆的想着什么,透过我们他看见了的,也许就是他们自己.

兰樽月,花疏影.这两个人的结合倒是有趣.

一个是深宫皇子,常年摸打滚爬在阴谋和争斗里,兴许小小年纪就不得不走上白骨鲜血铺成的路,而那条路每走一步便会在身后垮掉一截,所以,他注定回不了头.只能继续走,继续带了满身的血腥,继续嘬饮着独身的伤脓.

一个是怀有稀世预言的江湖神卜,在那缭绕着仙风的山上种植着自己的单纯和幸福,不识人间烟火的谪仙,带着超世的智慧和通灵看透着人世的种种,就像是阳光下那满眼满目的仙蝶翅,高贵华美,神圣而不可侵犯,却又是那样的坚韧顽强.

呵呵,但是,花疏影,你可知道,一个处于黑暗中的人在感受到光明后,还会轻易的放手吗?命中注定,一份两人都无法割舍的感情.

不过,旁若无人的调情,实在是……

“咳咳,你们两个……呵呵”,挽起自己的衣袖,猛烈的一番抖落,颤着上身,“……真是让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兰樽月抓着花疏影,手一往回缩,被拉的人毫无预警,一把跌落其怀中,坐在了兰樽月大腿上,又被结结实实的锁在了兰樽月怀里.挣扎好一会儿,见是白费了力气,就不再多动,自他抱去,独个儿的生起了闷气.

兰樽月倒是心情愉悦的很,霸道的眼神,证明着他对怀中人的占有和侵略,眯着眼,呵呵一乐,“翼飞,倒是别一百步笑五十步啊”.

“呵呵,彼此,彼此.”

空气中两道锐利的火电摩擦起来,吱吱的发着只有两人才能知道的爆响.

当初,狼魄说神卜子在皇宫里,难道这和兰樽月有关?可是,他当时不是也在密园吗?怎么什么都没提?

唉,算了,别人的情事,我看我还是不要伤神了.

“这些天你到底去哪儿了?我们连这里大小的妓院都搜遍了,也没有找到你.还有,隋国皇宫里死了五个黑衣人,你知不知道,这事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不知什么时候又恢复了神气的兰弟弟眄了我一把,一口气换也不换,似直把自己多日来的疑问倒了个干净.

“妓院?”,呃,难道我天生一副秃头色阿伯相,逮到一个标致点的小学生就贱肉横颤,来,妹妹,叔叔带你去买金鱼.靠!

“是……是我告诉兰公子,说……说也许你会……”,月牙儿断断续续的开口,低头绞着自己的长裳.起初一两天,月牙儿以为自从和白翼飞在一起后,就不曾再和他有过床帷之事,狼魄那里似也不曾有过什么,虽不知道白翼飞是什么原因没有再做,但是,想来他终归是男人,也有自己的需求.或许是狼大哥不解风情,而自己虽是小倌出身,但是从技巧上来说也不是什么□的人儿.若是他要去眠花之地寻个知心的可人倒也不置可否,本不欲多加思乱.但是,这一去数日,竟是杳无音信,别是坏了身子,所以,虽是难以出口,但终究将自己荒唐的想法告知出来.兰络秋听后,竟是雷厉风行速速派人去各烟花柳巷搜了个遍.

此时,月牙儿见白翼飞脸色一变,疑心他心中有气,忙解释道,“飞,你别气,我也只是有些担心,怕你伤着身……啊,不是,是……是怕你……你……”,月牙儿一急,竟是词穷无语,一会儿,眼圈却也红了.不过,后来,还是可以得知,有时月牙儿的话还是很有预见力的.

看着月牙儿急欲解释却无措情急的俏模样儿,竟是有些留恋的不愿多语,直到见那个单纯的小人儿急红了双眼,我才哈哈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