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神游完毕,君莫惜也收拾干净了,望了望地上挺尸的众人,我深刻的同情啊.我走到那个老大的“尸身”旁,蹲下身来拍了拍他的脑袋,一脸的慈眉善目,柔嫩的童音荡开,“孩子啊,以后抢人也要看对象,不要随便人行亦行,看吧,难道不知道,前面那几拨和你们下场一样吗?做强盗,也要有技巧﹑有知识﹑有理论﹑有见解,耳听四路眼观八方人脉广博,这是基本要求,以后要总结经验,啊.”,下意识的拍拍腿,我跟着笑呵呵的狐狸君远去.从第一批人开始,我就没让君莫惜动手杀人,只是给他们一点“小”教训而已.毕竟,什么债我都可以背,就是人命债不可以,再说,若真动手了,这么多尸体,他娘的,污染环境啊.
……
当君莫惜带着我走进一家客栈时,我惊讶了.当君莫惜让我坐下并开始点菜时,我疑惑了.当君莫惜开口说那句“趁热吃吧”时,我感动了.当君莫惜告诉我今晚要住宿时,我震撼了.当君莫惜和我在最后一间客房里正欲就寝时,我醒悟了.
我弹起自己小小的身躯,一把压住他刚刚躺下的身子,两只小手箍着他的脖子,他倒也不反抗,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我.我凶神恶煞起来,“说!你是谁!你把莫惜藏哪了!什么的干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呵呵”
“哼,别以为笑一下就了事了,你以为你装的像吗?人家君莫惜要笑得比你阴险百倍﹑狡诈千倍﹑无耻万倍”,鼓囊着嘴,我眉头扭在一块,“给我吃,给我住,这么有人性的事情,君莫惜绝对干不出来,破绽,顶天大的破绽!”
一个有点歇斯底里的小孩掐着一个满脸笑意的成人,我不想承认,这很怪!
“呵呵,看来,小飞飞倒是让之前的日子苦得够呛.”听到他自己也承认,我的心里顿时抛了一点芥蒂.
“你小子也知道啊,护送你那回也就算了,这回,来拿那个破球,你就不觉得自己有点虐待儿童啊.”
“破球?呵呵呵呵,这称谓要是让以往为‘芳华’而死的那些人听到,不知会作何感言.”
“反正我挨揍是肯定的”,我顺势一翻身,从他身上只一侧就躺倒了床上,他四目看天,我也死盯着床顶.就这样躺着,让我想起了那晚的河边,那样的风,那样的夜,那样的星,那样的水,那样的人……
室内的气氛就像一张展平的纸,白白的,空空的,静静的,让人不能有所杂念,就只是这样痴痴的守着,守着自己心中的那一方净土,可是,可是,世上本就没有纯阴至阳,太纯粹的东西很难存在,而心中的那份温柔又为谁而留?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莫惜”
“嗯”
“我总觉得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神秘又精彩.”
“哦?谁又没有呢.”
“呵呵,可你好像是出悲剧.”
“呵,人活着,不就是这样吗?活着,爱了,分了,然后死了.呵呵,喜,又要从何而来.”
“那……就去找另一个人,分享彼此的人生,不会孤单,携手与共.”
“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的.”,语气蓦地哀伤,第一次,君莫惜在我的面前露出了如此弱势的神姿,那个目空一切的男人,到底独自吞咽了多少苦药?那种痛,我也不想再有所回忆.
我侧着身,伸出一只手,抚上他的眼睛,“闭上吧,我给你唱首歌.”他只是悄悄的瞟了我一下,就合上了眼,连同眸中的空洞,我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他额上的发,梦呓一般吟唱起来,刻意压低的声音和腹式发力,让本应稚嫩的童声转变成女人的轻柔的低诉,许是心境共鸣,竟让歌里也带了一些感伤.
“秋水无痕,聆听落叶的情愫.
红尘往事,呢喃起涟漪无数.
心口无语,奢望灿烂的孤独.
明月黄昏,遍遍不再,少年路
爱,如果回到从前,错过的花开,是不是依然美丽如初.
爱,如果还要走下去,牵手的你我,能不能握紧,能不能握紧爱的温度.
爱在路上,从来就风雨无阻.
爱要幸福,哪怕从眼泪中流出,流出……”
……
自己不知何时覆上他双目的手,感受着他睫羽的扇动,那样的颤动,轻微的,湖面的涟漪,却不知在深底有怎样的暗潮涌动.
“唉,单翼蝶应该找另一只单翼蝶才能双飞.”我轻轻叹息.现在,又是一阵僵冷,如千斤重石,压在胸口,抑得我喉咙堵的慌.莫惜的伤,莫惜的痛,莫惜的哀,莫惜……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又为什么?唉.
恢复我的天籁之音,开口继续.
“老张骑驴去东北,撞啦.
肇事青年耍流氓,跑啦.
多亏一个东北人,送到医馆扎几针,好啦.
老张请他去喝酒,喝的少了,他不干.他说,
俺们那嘎都是东北人,
俺们那嘎特产高丽参,
俺们那嘎猪肉炖粉条,
俺们那嘎都是老好人,
俺们那嘎没有那种人,
撞了驴了哪有不救人,
俺们那嘎山上有珍菇,
那个人他不是东北人……
翠花,上酸菜.”
白氏改良版<<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唔,我也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能想起这首歌,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后一句话,我觉得我小学老师应该很喜欢.
“噗哧~呵呵”,轻轻的拿走我的手,枕着自己的散发,君莫惜亮着眸子,又捏了一把我的脸,“小飞飞,你可真是温柔啊.呵呵,那歌,呵呵,倒也有趣……”
我佯装怒色,一拍他的手,“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捏破相了,娶不上媳妇儿.”,我,还是喜欢这样的莫惜,君莫惜,请快乐的做你的狐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