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做出行动了?，还?要说吗？”陆笙抢白，憋了?一肚子气，她?最喜欢林暮晴身上运筹帷幄大?人的样子，也?讨厌林暮晴这副糊弄的样子。
见?林暮晴又要搪塞过去，陆笙低下身子，双手撑着沙发，非常快速地亲吻了?林暮晴的嘴角，又立刻起身。
那是比上一次还?要短暂的吻，蜻蜓点水，可能?连吻都称不上，但是发生在两个人都很清醒的时候，陆笙将林暮晴堵在了?死角，让她?不得不面对。
林暮晴慌乱了?一瞬，陆笙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她?差点忘了?，陆笙不是江蓠，不是回避就能?等时间自?行解决问题，陆笙跟着她?走进循环，虽然嘴上不服软，但绝对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
“我没有?戏弄你。”林暮晴抿唇，出言解释。
“那你说说，为什?么让我住进你家，为什?么给我搽药，为什?么每次循环你都护着我？你不和班上其?他人说话，只和我说话，你还?偷拿了?我的本子，梁老师告诉我了?，可你还?不承认。”陆笙声音在发抖，混合着电影的笑声，显得有?些不真实，“你要是觉得困扰，直接拒绝我不就好了?？”
她?有?这么坦率过吗？好像没有?，她?听从姜念的馊主意，把一生的勇气都用上了?。但是大?嘴巴子没舍得抽。
林暮晴缓慢伸手，将电影按了?暂停，客厅一下子安静无声，仿佛又回到那个相对无言的早上。
“你真的要知道吗？”
“嗯，让我死个痛快不好？”
“让你住进我家是为了?方便，给你搽药是怕你的伤影响行动，每次护着你……我当然要护着你，你是我唯一并肩的盟友。”林暮晴一条一条认真地回答，她?继续说：“我不和别人讲话，是因为我始终要离开这里，我不想和别人建立太深的关系。你的本子不是偷拿，我光明正大?拿的，我没有?不承认，至于拒绝……你让我怎么说呢。”
林暮晴望着她?的眼睛，没有?躲闪，她?坦白：“你的感?情，建立在未知上，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你自?己，这样环境下萌生的感?情没有?任何支撑，你好比一个失忆的人，万一寻回了?回忆，还?能?说喜欢我吗？我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感?情，这对我不公平，真正的你可能?根本不喜欢我，还?想杀我，万一我投入感?情了?，你让我怎么办？”
她?微微喘着气，胸腔起伏。
今夜无雨无风，阳台门?没关，不知道哪家住户的笑声从窗缝里钻了?进来。
“什?么意思？我不懂。”陆笙歪着脑袋，眼睛已经红了?，“要是想拒绝我，直白地说不就好了?，拿什?么奇怪的理由，我怎么不是真正的我了?？”
林暮晴看着她?，没说话。
“还?有?，什?么叫你始终要离开这里？你要转学吗？还?是要去留学？”
“我们现?在鸡同?鸭讲，你看，我坦率地回应你了?，你又说我骗人。”林暮晴伸出手拉住陆笙的手腕，让她?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上拿了?纸巾递给陆笙。
她?真是看不得陆笙哭，今天?陆笙看舞台剧已经哭了?一场，如今又红了?眼眶，戴着眼镜也?能?看出眼睛肿得不像话。
怎么，还?要她?帮忙冰敷吗？
陆笙接过纸巾攥在手里，心乱如麻，也?不擦眼泪，室内再次陷入沉默。
林暮晴最终起身回了?房间：“等你想清楚，我们再谈。”
像是一句无声的判决，给陆笙判下了?死刑。
……
深夜又是一声炸雷，林暮晴再次惊醒，望向窗户，窗外却并没有?落雨，林暮晴怀疑自?己在做梦。
凌晨两点，再入睡已经很困难，林暮晴推开门?出去，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陆笙蜷缩在沙发上，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她?没有?睡着，林暮晴一走过去，她?就睁开了?眼睛，望着前方的茶几，还?支着的平板倒映出她?的脸庞。
“怎么不睡？”林暮晴明知故问。
“睡不着。”
“睡不着也?回床上啊，着凉了?怎么办。”
“大?夏天?，32度，怎么着凉。”陆笙坐起身来，揉揉眉心，“你关心别人，好歹也?要关心到点子上吧？”
林暮晴觉得不对，撑?*? 着沙发的边沿，绕过去，看清了?陆笙的脸。她?的红眼圈已经消散了?，摘了?眼镜，长发别在耳后，脸上并没有?多少倦意。
客厅里没开空调，可林暮晴并不觉得热，反而有?种阴冷的感?觉，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上次她?死的时候，就是被这种氛围给送走的。
“陆笙呢？”林暮晴站在沙发边上，开口问，指甲嵌进了?沙发里。
陆笙幽幽叹气：“你要是舍不得，我可以把陆笙还?给你。”
“你怎么也?沾了?这说话的习惯，不要阴阳怪气。”
“体谅一下，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而且我发现?你比较喜欢和人斗嘴，这是为了?迎合你的喜好。”陆笙抬起头，望向站着的人：“你不是想要公平的感?情吗？林暮晴，我恢复记忆了?，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第051章 递光29
林暮晴站在沙发的另一边, 陆笙依旧是陆笙，语气长相都一样，林暮晴还有?些恍惚。她问：“你取代了这?具身体, 陆笙是不是就消失了？”
“不会消失，作为?陆笙时的情感和记忆都真切地发生过?, 当我想归位时，神识就会归位。”陆笙戴上眼镜, 平静地望向林暮晴, “角色扮演罢了。”
“是吗？”林暮晴垂眼，落寞地嘲讽, “晏溪月真该跟你取经。”
“她比我有?天赋，我这?不是被你识破了嘛。”
陆笙并?没有?敌意, 她没有?像上次一样没说?两句话?就开始动手?, 静静地坐着，好似没有?变成另一个?人, 而是一夜间长大了, 眼中多了沉着淡然的坚定，少了孩子气。让人产生一种荒谬的错觉陆笙长大了大概就该是这?副模样。
她见林暮晴站在那头不落座，便起身, 熟练地取出杯子，接了凉水，一杯放在茶几上, 一杯递给林暮晴。
林暮晴没有?伸手?接，陆笙笑笑，缓慢松开握着杯子的手?, 细长的手?指一根一根离开玻璃杯表面，大有?你不接就让它摔落的气势。在杯子即将落地之前, 林暮晴终于伸手?握住了杯底。
那种荒谬的错觉消失，陆笙即便是长大，也不会做这?种无?声?无?息威胁人的事。
林暮晴暗自感觉气势输了一截。
上一世没有?谈话?的时间，林暮晴并?不了解这?个?所谓的死神到底是何方神圣，甚至还不知道这?人的名字。林暮晴决定谈谈，她没有?坐沙发，而是从餐厅挪了张木凳，摆在陆笙的对面。中间隔着茶几，隔着一道脆弱的防线。
陆笙看着她的动作，无?奈地垂头：“不要这?么?防备我，真的很令神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