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不接。

林暮晴放下纸张：“行?吧，我懒得?管你。”

她起身，拿出自己随身带的帆布包：“我去吃饭了，吃完饭我会去班主任办公室偷手机，看看凉皮阿姨有没有给我消息。明天晚自习我们需要?再?去医院一趟，我要?确认姜念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口，这些行?动，你跟着来也行?，不跟着也可以?。”

林暮晴转身离开座位，走出了教室。

陆笙侧过身喂了一句：“去哪里吃？”

……

林暮晴的手机还是陆笙帮忙偷的，她借着找老师的由头进?了办公室，打开了柜子?，林暮晴的手机很?好认，套着朴素的黑色手机壳，没有任何挂坠和装饰，跟林暮晴这个人一样不加修饰。

晚自习时，林暮晴在桌子?底下翻手机，凉皮阿姨给她留过言，说已经把她的事情跟姜奶奶说了，怎么?这几天不见林暮晴去照顾她们的生意。

林暮晴随手回了两句客套话，又?打开短信翻找，最后在一堆运营商短信里翻到了一个私人号码发的信息。

陌生人你好，听隔壁摊位李妹子?说是你在找寻我，我年纪大?了，不记得?有顾客赊账的事情，如果?真?的有，就当我请你的，来者是客，小事不用记挂在心?上，祝你心?情愉悦，如意吉祥。

林暮晴把短信递给陆笙看，陆笙在写数学卷子?，停笔低头望了两眼：“应该是老人家写的，年轻人已经不这样讲话了。”

“嗯。”林暮晴点点号码：“这个号码也背下来，下一次循环，周末我们就能找得?到人了。”

“还去县城吗？”

“还去。”林暮晴说，“一点线索也不能放过。”

林暮晴收回手机，在网上搜索柏亚中学校长的信息。

柏亚换过好几任校长，最新的这一任赵晓因为业绩突出已经任职超过十年，得?益于柏亚的名声?，赵校长在新闻上留下的痕迹非常多，林暮晴不仅找到了他的照片，还翻出了一篇杰出教育家采访，其中一小段包括他的生平和生活经历。无非是幼时家境贫寒白手起家的故事，引起林暮晴注意的，只有一句一笔带过的话，他常和一个外国友人交流，碰撞出了教育新理念。

林暮晴想了想，转而搜索起姜念提到过的贝琳国际学校，国际学校的创办人很?多，林暮晴仔细翻找，最终在一张国外暑期研学的照片里翻到了学校管理层的合照。

赵校长的友人是谁、叫什么?名字，采访里没提到，林暮晴不得?不把合照里的人面部特征都记下来，方便之后查找线索。

陆笙记忆力好，但是在这点上帮不上忙，她脸盲，外国人在她眼里都长一个样，两只眼睛一张嘴，除了有性别差异，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但是能查到的管理层名字，她都记了下来。

后桌的晏溪月不在，听说是被班主任叫走了，上次装监控和这次闯办公室的事情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班主任请了家长，晏溪月这两天都不会再?来上课。

周四那晚，林暮晴再?次翘了晚自习，不同的是，这次是两个人同时翘的课。

陆笙手里捏着把从保安室借来的铁锤和铁钳，递给林暮晴砸墙：“下次别让我去借东西了。”

“那不是浪费了你这张好学生的面孔？”林暮晴一边敲砖块一边回应，“如果?是我去借，还没靠近就会被当作可疑人员抓起来。”

“算了，就当你在夸我。”

墙上的凹槽是人为砸出来的，尖刺也是人为取下来的，这一次没有晏溪月翻墙在先，这些东西都得?她们自己捣鼓。

她们算着时间，翻过墙去，又?掐着点尾随医生进?了重症病房，见到了病床上的姜念。和上次一样，她已经被剃了头发，还在昏睡。

林暮晴做贼一样查看了姜念的手臂小腿和小腹，发现没有任何殴打的痕迹，林暮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怕姜念遭到了虐待或者霸凌，不然很?难解释她的精神状态，但如今从表面上看，和她猜想的并?不一致。

这条线索断了，林暮晴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有陆笙望风，再?加上晏溪月给的时间线索，两人成?功避开了赶过来的医生。

只是翻墙回学校的时候，陆笙有了心?理阴影，上次她在这里马失前蹄栽了跟头。

越是害怕手脚就越是放不开，往下跳的时候陆笙本能地缩起来，落地时重心?不稳，不出意外再?次受了伤。

她趴在地上哀叹，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为什么?她就能两次在同一个地方崴脚？

第033章 递光11

林暮晴轻车熟路地扶起陆笙：“还去我家？”

“不了。”陆笙这一次很自?然地挂在林暮晴身上, “我就知?道我们这样肯定会出?事，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在宿舍备了药，回宿舍吧, 比较近。”

这一次摔得比上次还要严重，就一分?钟的时间, 脚踝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丝丝缕缕的疼让陆笙再也维持不住板正的表情, 开始龇牙咧嘴。

林暮晴撩起她的校服裤看了一眼, 果然伤得严重：“也行，走吧, 我扶你。”

陆笙走了两步发现每一次落脚都无比刺痛，她想?起上一次循环里林暮晴可是背她走的, 这一次两人已经熟悉了, 怎么反而这么不贴心，她顿了顿, 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背我。”

林暮晴侧着目光看她, 像在看一个妖怪。

陆笙红了耳尖，话说出?口才发现这要求太过突兀，她们现在熟是熟了, 但关系并?不是那么好，总是互相拌嘴，算不上客气。再被林暮晴这么一打?量, 陆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尽管如此，她仍旧维持着表情嘴硬地找补：“这次算我拜托你, 我走不动了。”

“娇气。”林暮晴轻哼一声，蹲下身, “上来吧纪律委员。”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嘲讽。

陆笙伏在她背上：“你上次还跟班主任说帮助同学是应该的呢，怎么这就不耐烦了？”

“好好好，是应该的，我下次应该帮助你教你翻墙。”

当着宿管阿姨的面，又给班主任打?了次电话，林暮晴背着脆皮高中生?顺利地进了宿舍。到了陆笙所在的寝室，两人发现里面的灯开着，宿舍里有人。

“晏溪月？”陆笙看见她对床的人伏在小桌板上，在纸上写?着些什么东西。她的床收了被褥枕头，只剩一个光板子。

见两人进来，晏溪月用书压住了桌上的纸，略显诧异：“你们没上晚自?习？”

“没有，我脚受伤了。”

林暮晴放下陆笙，这才想?起之前?晏溪月说过，这一次循环，她们会在宿舍有一场谈话，现在她们相聚在这里，很奇妙，没有刻意?去迎合，事情自?然而然地这样发生?了。

陆笙从床底下的箱子里翻出?医药箱，拿出?药品，她问晏溪月：“你才是，怎么没去上课？”

“违纪的事被我爸知?道了，他不同意?我继续在柏亚念书，让我转回之前?的学校。”晏溪月指了指门口，那里已经打?包好了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