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阿萝对连玉还念念不忘,男人吧,谁不喜欢女人对自己一心一意,她不会明面和这女子争宠,她,是他强而有力的盟友,是他的红颜也是知己,总有的是时机。
李兆廷看阿萝哭得伤心,淡淡开口,“好了,莫要再悲恸,这人不值得你为他如此。”
阿萝本半蹲着身子,闻言慢慢起来,却猛地奔到素珍面前,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是你害死了他,是吧?是吧!”
素珍恍惚间无力回避,被打得脑目晕眩,眼前一阵发黑,眼见她再次打来,她伸手护住自己,勉强向后退去,李兆廷猛地上前,把阿萝抱住,轻轻拍着她肩膀,“行了,你此前虽未染上疫症,但也惹了一场风寒,该好好保重自己才是。”
阿萝在他怀中失声痛哭,她并未再追打素珍,李兆廷还是看重冯家恩情的,她不能太逆他意,但她心中对素珍和不远处魏成辉的恨意,却是越发深不见底。
“兆廷,我求你,看在我爹的面上,还有我曾在地牢里救过你,放过连捷”
眼前光影摇曳中,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连玉尸首的素珍,一头栽了下去。
李兆廷放开阿萝,几步上前把她抱起,立道:“岚风,到太医院找大夫。”
“是。”司岚风连忙颔首。
眼见他抱着人便要往内宫赶去,连捷缓缓开口:“世子大人,这宫中虽有的是人,太医却不然,他们早就被我六哥调出京畿,医治瘟疫,如今已随军撤退了。但我是大夫,医术高明的大夫,我可以替你医治。你若派人出宫延请大夫,女子不比男子,身子孱弱,万一出甚差池,那可不妙。但我有个条件。”
李兆廷冷笑一声,“你想要我饶你性命?”
“不,”连捷摇头,“我九弟尚未死透,还有一口气在,我想替他医治,望你看在同宗份上,留他一命。错的是父皇,与他无关,若论资排辈,他还是你的堂兄弟。”
盏茶功夫后,李兆廷把素珍抱进天子寝殿旁边的侧殿。魏成辉被派回城楼整顿战后的军队他离开后,司岚风在无情的协助下,大军几已将攻城的慕容军剿灭殆尽。
司岚风则责把李兆廷带回的大军安排在京郊先行驻扎。晁晃被囚进宫中牢房,魏无瑕则被魏府精兵带回府中。
此外,家臣将领数百精挑士兵进宫,暂充禁军侍卫。
宫中内监头目、女官、宫婢和太监一律被侍卫从各房驱出,下令仍执行往日工作。
阿萝和妙音并未离去,在殿外等候。当然,心思各异,妙音并不在乎素珍的死活,阿萝却不然,心存此念的,还有魏无泪。
不必魏成辉眼色,她也会留下,魏成辉是要她查察素珍情况,而对她来说,后宫未建,却已遭遇强敌,但她声色未动,只是含笑上前和顾妙二人打招呼。
小四依照连捷的吩咐,派人到太医院拿了
工具和药物,又挑了几名手脚灵活的内侍、宫女给连捷。
连捷伤得不轻,但仍飞快地指挥内侍宫女洗烫刀剪,准备热水。
他命人把连琴衣衫剪开,先给处理伤口,缝针,施针待连琴脉象稍回,又吩咐内侍抓药煎汤,给他灌下去。
李兆廷随后命人把连琴扔进宫中地牢。
连捷开始为素珍疗伤。目光落到素珍衣裙上的血迹位置时,他有过片刻的惊愕,随即一把抓起素珍的手腕。
李兆廷目光极利,瞬即出声,“如何,可是伤势出了什么问题?依我看她的伤就在头脸和肩膀,不似还有其他。”
连捷随即冷笑相回,“难道司岚风没有告诉你,你的好臣子曾把她囚在自己府中,百般拷打折磨?”
李兆廷并未理会他挑衅,只冷冷道:“她身体如何是她的事,但你自诩医术高明,若无法把握救人时间,让她出事,那末,我会立刻杀死连琴。”
“那便世子请出去,在下要为她施手术,人多不便。”连捷也冷冷道。
小四狠狠看他一眼,却见李兆廷朝己示意,正要把侍从出去,又听得他吩咐道:“女侍留下,负责擦洗、换衣,给七王爷打个下手。”
小四道:“公子,宫女手巧,用来打理是不错,可这男侍力大,搀扶换衣留下两个也好,奴才看那七王爷也只剩半口气了”
“那便多留几个婢女!”
李兆廷声音一沉,小四顿惊,忖他是为连捷的话而动怒,不敢再提建议,连忙带了一众男侍尾随他而出。
连捷看众人离开,本来冷冽凶狠的目光竟出奇地渐渐柔和下来,甚至有丝暗藏的喜色,他让宫女把工具都搬到床前,自己却一扯帷帐,将人隔开,不许任何人靠近
半个时辰后,他拉开帷帐,摇摇晃晃出来,让宫女替素珍擦拭更衣,随后写了张药方,把人撵出去煎药,又吩咐宫女告知李兆廷不可进内,他还要施针。
趁此空隙,他又快步折回床前,略略一掐素珍人中、印堂俩穴,素珍低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来。她精神十分疲弱,脸色苍白得再无一丝血色。
“连捷”她有些惊喜地看着半蹲跪在自己床下的男子。
连捷却一下打断她,双眸微红,“怀素,听我说,你一定要保重,你知道吗,你已有将近二月的身孕,这孩子经历今晚如此劫难,竟还堪堪保住,我”
他说着竟流下泪来,“你一定要替六哥保住这块血脉。”
素珍愣了一下,随即惨笑道:“我知道已有身孕,可你何苦骗我,我自己感觉到,我方才流血了。但我不会寻短见,我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要保住你,我要替我爹、连玉还有大家报仇!”
她说着,吃力抬手,缓缓盖到小腹上,眸中一片灰败,连玉的尸身仿佛还在眼前。
连捷紧紧握住她手,“嫂子,怀素,我并非为激你生机而说谎!孩子真的还在,请听连捷一言,你不必保我,你若能在李兆廷面前说上话,务必保住九弟,他还没死,还能救。”
双重的喜悦,让素珍浑身颤抖,她攀着连捷的手,使劲坐起来,“你所言不虚?”
她神识本虚,激动之下,再次昏跌下去。
素珍伤势不轻,怕夜中反复,李兆廷派人到宫外延请大夫,连捷略一打理过自身伤处,便派人把他押在殿外,令宫女轮流当值,若素珍情况不对,立刻把人带进来医治。又让昔日女官给几位姑娘安排住处,带了下去。
众人都知道,李兆廷不满婚约,对素珍并无太多男女之情,既知素珍情况,并不留栈,妙音本来等的就是李兆廷,知他要去看一看人,也随女官离开了,阿萝临走前,暗暗回身看了一眼。
李兆廷换回平素便服,走进偏殿的时候,宫女知道他是这宫中未来的主子,都恭恭敬敬的行礼。李兆廷淡淡道:“先下去罢,我走的时候,你们再进来。”
“是,世子。”
宫人们很快退了下去,轻轻合上门。
李兆廷慢慢走到床前。
灯火之中,她已换过干净衣裳,皂荚和药膏的气味,轻轻钻进他的鼻子里。她闭眼沉睡,双眉紧蹙,睡梦中似乎经历着什么苦痛。下颌尖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