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突有声音从前面花圃传来,声音娇.媚,略带些怨艾。

只听得她又道:“大姐呀,我是人微言轻,想劝着点都不行,你却不同”

“噢,人微言情,三妹,怕是有人想让大姐做这个丑人,自己却享渔人之利罢?”女人的话很快被一道尖锐的笑声打断。

“二姐,你别血口喷人!”

“可不是,老爷也就贪图那点新鲜感,野花是带劲儿,可扎手,小.chang.妇大婚那天,老爷本来兴致颇高,亲自接的花轿,搀扶着拜的堂,可那贱,婢一直哭哭啼啼,老爷回去休息,后来出来敬酒,午间休憩喜服脱了就脱了,也懒得再穿,套件平日的袍子就出来,这恩爱看去就不长久,腻了就淡了,这原因就像他为何要娶完一个又一个。”

妙音瞬间笑了,“这位夫人倒是看得透彻。”

“好了,有人呢,都别说了!”一把颇具威严的女声将众人话匣打住。

几个女人在丫鬟簇拥着迅速走了出来,胭脂水粉,都是美貌女人,或妩.媚或娇艳,其中一个上了些年纪的,蹙着眉头看过来,神色甚厉,管家送客陪在一边,脸色正有些难看,见状两厢做了介绍,不消说,自是古德几名妻妾了。

几个妇.人十分忌惮,虽说也不是什么秘密,但家长里短自然不想让人听到,见过礼,大夫人就吩咐管家好生相送。

众人对这些妻妾争风自然没什么兴趣,淡淡打了个招呼,便出了门。

这一番造访,时间飞逝,众人出得门,只见月入当空,中午只在村间茶舍用过些茶水面点,这下都饥肠辘辘,便就近找了家馆子,归心似箭,虽一行权贵,只匆匆用了些简单饭菜,便赶回驿馆。

回到驿馆,青龙白虎早已等候多时,将众人迎进大厅。连玉、连捷、连琴、严鞑和高朝义正在厅中,让众人颇为惊奇的是,权非同和李兆廷也在。

权非同和连玉二人正居中博弈,看得众人进来,权非同放下棋子:“既然人齐了,臣还是先行告退,就不耽误皇上和诸位讨论案情了。这次胜负未分,却也下得尽兴,下次再和皇上讨教。”

权非同自视甚高,不屑探听案情做部署,连玉自然乐得顺水推舟,“权相好棋力,你我君臣,走一盘吃盏酒还不容易?来日方长。本来如此重案,权相智谋过人,该一道参详一二才是,只是,权相是为度假休息而来,朕也不好要你担待些份外之事,早些安置罢。”

他抬头看到李兆廷嘴唇微动,淡淡笑着先开了口,“李侍郎代朕送送权相。”

如此一来,李兆廷自然也不好留下了,素珍心想,连玉,你果然够奸猾,不做皇帝真是对不住你了。李兆廷脸上一片平和,躬身回了声“是。”

出门之际,权非同在素珍身边停下来,“本来,还想听听你这一回又有什么主意对策,不过,我素不爱占便宜,也罢,庭审就能看到,可别让大哥失望呀。”

素珍看他眉眼含笑,恨不得一拳揍过去,心想,你不是说暂时不害我吗,连玉还在这呢,你跟我打什么招呼打什么招呼。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顾虑是多余的,前方,连玉端然坐着,目光压根没往这边看,只朝李兆廷和双城的方向淡淡扫了一眼。

双城正好李兆廷说了句什么,李兆廷微微颔首。素珍口型对权非同说了个“滚”,眼角余光看着连玉,心里一番涩涩然。末了,心道,顾双城你这不是要害李兆廷吗,明知连玉如今对你已有些意思。

只是,姓李的你也是活该,她跟你说话,你就非答应不可吗!

自从李兆廷写了那封信给她,素珍对他的感觉和从前又不同了一分。

在她心里,他已不再是她的李公子。

也许,确实该感激连玉,让她知道,她也是值得被爱的。他若无心,她亦便休。

当然,吐槽归吐槽,她还真看不得李兆廷出什么事,情愿自己出事也不愿意他出事。

她举起手道:“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连玉目光落到她身上,神色淡漠,眉间更有几分萧沉,但既关案情,也便没有制止。只是,他对着她,似乎连话也不想说,就漠然看着,等她禀报。

“皇上,报告一下,微臣想去解个手。”

虽说众人早对素珍各种耍.贱见怪不怪,但还是被这话煞住,诧异地看着她,连琴正拿了杯茶在喝,闻言直接把茶都倒进领子里。

连玉眸光闪烁半晌,双唇一抿,指着门口,“滚!”

厅上颇有几分鸦雀无声,谁都看出连玉这回是震怒异常,虚握成拳的手上青筋一片。

素珍仿佛没有看到,施了一礼,就走了出去。

一旁,权非同就像被金裸子迎面砸中,捂嘴微弯了腰,携李兆廷一并步出。

小周一脸抽搐,一把拉过无情和冷血,压低声音道:“提刑府是呆不下去了,我们另谋高就吧,这样,我吃点亏,就跟那个看去不怎么好相处的顾姑.娘了,你们怎样?妙小姐颇有前途,冷血你”

她尚未说完,连欣凑头过来,盯着无情,“瘸子,你跟我吧。”

冷血面无表情,无情盯着连欣,双唇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厅上,连玉仍余怒未消,眸光冽厉一动不动坐在椅上,连捷等人你眼看我眼,最后目光落到玄武身上,玄武豁了出去,倒了杯茶,走了过去

递到白虎前面。白虎傻眼,“你”

她咬咬牙,跺了跺脚,走到连玉面前,“皇上,先用杯茶”

话口未完,连玉拿起杯子,一声不出,直接摔了。

、214 微妙

也合该司岚风倒霉,方走进来便遇到这茬儿,被一块碎瓷击个正着,额头顿时血流,他看势头不对,自然不敢跟连玉讨论因工受伤怎么赔偿,低头一鞠,站到一旁看了看连捷。舒咣玒児连捷摇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

和连玉共处以来,谁曾见连玉如此盛怒过,遂无人敢劝,悄悄打量连玉脸色,惟恐遗祸自身,有有心劝的,也决意省口气,连玉脸上分明写着“谁劝谁完蛋”。

李怀素解手回来,也该完蛋了。各人心思各异,却又多少在揣测连玉的心思,他会怎么处置这卑劣不堪的东西。

“皇上,恕双城大胆说一句,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该”

半晌,双城轻轻上前一步,低语提醒玳。

连玉眸光沉沉,紧绷的额角稍稍施展开来,坐回椅上。

“岚风你先说,情况如何?”

司岚风眸中喜色见现,“禀报皇上,幸不辱命。葸”

除去连捷一众,余人都有些疑虑,齐看着司岚风。连玉朝司岚风点点头,司岚风转身一笑,面对着众人解释道:“死囚这边几乎都松了口,要求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