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清语才不信他爹爹会日日在院中等他,早些年府上移栽了棵合欢树,他喜欢的不得了,怕是日日都在树下躺着睡觉呢!
果不其然。
他刚走进江舒的院落,就瞧见自家爹爹美滋滋的躺在贵妃榻上休憩,旁边还有貌美的丫鬟捶腿捏肩。
心中的怨气更甚。
“少”
兰月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朗清语不悦的目光制止,她赶紧闭上嘴巴,心中一个紧张却是稍微用了些力,把江舒的瞌睡劲儿给捏没了。
江舒喉咙里带着些困倦,眼睛都未睁:“累了?歇会吧,去旁边守着,别来吵我。”
兰月还想再说什么,碍于朗清语在,只能站远了些侯着。
“过来坐。”江舒美目半睁,笑着朝站在原地气鼓鼓的奶团子招招手,“一声不吭就和双生子跑出去,还敢生我的气?”
朗清语面色一红,四下瞧了瞧,见唯一守着的兰月都背对着,这才飞快坐到板凳上伸手抱住江舒撒娇。
“爹爹,你怎的都不关心我?”
江舒哼笑一声,意有所指道:“是吗?那爹爹就勉为其难的关心你一下,这三日去哪儿了?院试考的如何?”
“爹爹知道?”朗清语有些惊讶。
他十二岁时便在双生子的带领下,考中了童生,这个功名实在小了些,再加上如今圣人对朗家的关怀,考官见他还知道戴抹额挡住红痣,便就当没看出他是个哥儿。
如今再过三年,更是长了本事,偷偷去考秀才去了。
江舒怎会不知道?
江御大他八岁,是前几年的新科状元不说,这些年入朝为官后更是步步高升,短短几年便成了兵部右侍郎。
京中无人不知,此子智多近妖,眼中除了亲朋便只剩权势,是圣上身边的红人,最重要的是他及冠三年却还不曾说任何亲事,朝中不少官员儿女对他又爱又惧。
朗清语就是急出花,今年刚满十五岁,到了该说亲事的年纪。
说起来,他在京中也并非不出名。
光是容貌就已经艳压京中闺阁千金贵君,且他本身饱读诗书,再加上如今的家世,便是配皇子都绰绰有余,朗府前两年门槛差点被踏破,都被他冷着脸挡了回去。
“你做什么能瞒得过我?怕是连考官都没蒙过去。”江舒把玩着他耳朵,时不时的捏一捏,突然笑了,“说起来,你如今也满十五,前些日子你舅母倒是同我说了一个,是国公府家的世子,长你两岁,爹爹想着先把亲事定下,你们相处几年再嫁去也无妨。”
朗清语瞬间慌了神,从他怀中脱身,清冷如玉的脸上满是惊慌:“爹爹骗人!什么国公府世子,
我不喜欢!”
起初刚听他还以为江舒在开玩笑,可瞧见对方神情认真,便真的急了,又气愤对方要将他随便指人。
“怎的还闹脾气了?”江舒状似不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世子我瞧过,模样俊朗十分正
派,我要是年轻二十岁都要嫁给他的!”
朗清语目光落在他身后神色微变,惊讶道:“您怎能这样?父亲要是知道肯定不高兴了!”
“你爹爹我要是年轻二十岁不会认识你父亲,你别瞎操心。”江舒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慵懒的像只猫儿似的,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全然不知。
“哦?我听夫郎这意思,是后悔嫁给我了?”
危险又迷人的声音骤然从身后传来,即使隔着几米远,江舒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股潮湿,激的他尾椎处都有些发麻。
他日日都躺在贵妃榻上,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脸上堆起笑,撑着腰身扭头:“我没有,就是同奶团儿讲笑话,我哎哎!腰疼腰疼!”
朗山一把将人抗在肩膀上,拍拍朗清语肩膀便离开了,显然很满意他刚刚做的事。
江舒头朝下趴着,愤慨的大喊大叫:“朗清语!你没有心!你给你亲爹下套!回头我就去国公府给你说亲.....”
声音渐飘渐远,方才朗清语只想着治治他爹爹,可听到最后一句时更加慌了,他爹爹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本想追上去求求情,奈何那方向是要进卧房的,他们白日里做那些事又不是头一回了。
心中着急不已,可这样的事无法轻易对别人开.....
思来想去,他对旁边的兰月说道:“备马,进宫。”
江御本正在兵部做事,冷不防就有下属来报说外面有个哥儿要见他,他便赶紧放下手头上的事出去了。
“贵君找微臣何事?”
瞧见不是自己想见的人,神情和言语都透着不耐烦,就差让对方滚了。
衣着华丽的小哥儿瞧见他脸蛋红的厉害,下巴一抬傲气道:“本贵君要嫁给你!回头我便向父王求旨,给你我赐婚!”
“微臣心有所属,贵君若是无事,便回宫里吃蛋糕去。”江御神情冷然,语带嘲讽,看都不想看
他一眼,甩袖就要进去做事。
可赵嘉沅如何肯,他是当今圣人唯一的哥儿,生来娇养,如何能忍受被心悦之人拒绝?
当下就扑上去拽着他衣袖不肯撒手,他喊道:“你若是拒绝,我就让父王治你罪!”
江御满心厌恶,将他狠狠甩开,语气冷硬:“那贵君去便是,不用通报微臣!”
“江晏之!”
清冷的声音响起,像是和风细雨一般瞬间抚平江御心中的暴躁与厌烦,他惊讶转身:“奶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