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男妇科圣手,一位女外科医师。看着四十多岁的年纪,借用了这医院的设备和仪器,给许河弋做了全身的检查。
“除了低烧和腹痛,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似乎能感受到许河弋的紧张不安,女医师温柔地问。他们像对待普通病人一样,例行询问,按步骤检查,脸上没有表现出半分对许河弋身体的吃惊。
这样专业又礼貌的素养让许河弋稍稍放松了些。
“没有了……就是这段时间身体比较虚弱……其他的都还好……”许河弋红着脸答。
“他这段时间吃得比以前少。”见许河弋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温恒景补充道:“厌食,嗜睡,精神不振。气色没有从前那么饱满了,之前半夜有过一次小腿抽筋,但持续时间不长,大概半分钟……”
两位医生都点点头,在病例上记下这些细节。
许河弋感叹于温恒景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如此清楚。他抬头看了看温恒景认真的表情,那人握着他的手,就连与医生对话间下意识的动作也是将他虚虚揽在怀中。
等待检查结果的间隙,有人送了早餐进来。
许河弋咬了几口包子皮就觉得饱了,男人将豆沙包撕成小块,低声哄着让他再多用一点。言辞间眉宇认真恳切的样子,让许河弋的心晃晃悠悠地觉得悸动。
眼前的这个人,是全心全意爱他的温恒景。
喝了一口豆浆,带着香气的嘴角忍不住贴上了男人轻抿着的唇。丁香小舌探进去搅弄风云,下一刻,就被男人摁在沙发上,反客为主地掠夺。
“唔……嗯……”
漂亮的脸蛋被男人捧得皱成一团,嘴唇染上了动人的红色,许河弋含着男人的下唇吮吸,啧啧的水声在两人唇间涌动,欲望的火在这肌肤相亲无限贴近的触碰间燃烧起来,又被男人温柔地掌控着,绝不逾越。
“嗯……”若不是作乱的手无意触碰到男人下身某处硬挺,几乎都要被温恒景清冷自持的表情骗过去。
“别闹了。”男人沙哑的声音里,极尽克制。
许河弋乖乖舔掉温恒景嘴角的湿润。搂着他的腰浅浅小憩,一直等到男人的粗重的呼吸平复下来。
没多久,两位医生沟通了病情,整理出一份精细的病例报告给了温恒景。
“少爷,根据目前的体检结果,可以初步判断病人已经有孕七周。由于病人的体质特殊,虽然拥有完整的生殖系统,但体内缺少孕期所需要的各种雌性激素及维生素矿物质,使得身体对胚胎产生了排斥反应。综合病人的身体状况,需要及时补充雌性激素及叶酸,以观后效。当然,如果考虑留下孩子,不排除后续会出现一定危险的可能性。”
“危险?”温恒景皱了皱眉,目光沉沉望向医生。
“呃……”男医生有些紧张地深呼吸了几次,作镇定状道:“事实上,所有病人在怀孕及生产过程中都会面临一些可能会存在的危险。只是相对而言,夫人这样的情况危险性会更高一些。当然,后续我们会不断跟进夫人的身体状况,以我们的人力物力,仔细调养下来,一定会调整到比普通产妇更安全的状态。”
温恒景闻言,顿了顿,才又缓缓道:“那如果不留下这个孩子,是不是就意味着不会有任何风险?”
“不……不可以……”许河弋抓紧了男人的手,几乎立刻便湿润了眼眶。
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可能罢了,哪能抵得过生下属于他们血脉的喜悦。在这一刻,许河弋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孩子的决心。 他抬头望向温恒景,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我想留下它……温恒景……”
男人的目光因他微微颤动,却依然固执地询问医生:“回答我。”
“夫人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引产。不论是强行手术,还是等调养一阵子再堕胎,都很有可能导致大出血和终身不育。相比之下,把孩子生下来是现在最可观的选择。”
得到了最终的答复,又听医生嘱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温恒景才点了点头:“那之后就麻烦二位了,辛苦你们走一趟。”
婚前财产
等到医生们退出病房,含着热泪的许河弋当下便扑进男人怀中,在温恒景的肩胛处狠狠咬了一口。
他咬得用力,听到了男人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才堪堪松口,滚烫的泪落在男人肩膀处,眼角红红气鼓鼓地望着他。
“医生才刚说了不许哭不许生气,怎么还闹情绪,嗯?”温恒景捧着许河弋的小脸,抬手为他擦掉脸上的泪珠。
“温恒景你讨厌!你不想留下我们的宝宝……呜呜呜……”许河弋却越哭越凶,似乎要把这半个多月以来的所有压抑情绪都发泄出来。
在他怀中痛哭也觉得是甜的,抓着男人的袖口,一直到哭着被男人抱到了病床上,哭着哭着便同他吻做一团,如果不是男人克制着,几乎便要醒来一场翻云覆雨。
明明不过半月有余,却好像已经许久没再亲密接触过了。
温恒景忍耐着按下心中所有的躁动和渴望,待助手送来温水和药喂许河弋服下,许河弋沉沉睡过去,才松了一口气般展露出几分发自内心的欢喜。
他心心念念着的,想要捧在手心留在身边的,终于有了几分值得期许的盼头。
最想要的,唯有他一人而已。
再醒过来时,许河弋的低烧已经退了。
他似乎恢复了些精神,也吃得比前段时间多了些。温恒景盯得很紧,守着他用完了足够分量的饭,才将许河弋的手机递过去,柔声道:“你睡着的时候他们有打电话过来。你父亲醒了,但暂时还不能说话不能动。他们现在着急找你,想要你尽快签字。”
“哎?你还没有告诉我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听到周海平醒了,许河弋稍稍安心了些。他做好了准备,想知道周家人究竟在背后图谋着他这个一无所有的人什么。
“房子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婚前财产,她去世的那一年托人帮忙过户给了你,后来被你的继母同周家人蓄意瞒着,所以你和外婆都一直不知道。”温恒景抱着他,低声说。
眼看着小家伙的眼眶又湿了,温恒景低头吻了吻许河弋的额头:“这只是其中一部分。阿弋,后面还有一些更残酷的真相。如果你受不住,就不要去见他们了,把事情交给我来全权解决。”
面对真相会让他哭,而一直被瞒着则会使他忧心忡忡,进退皆伤,温恒景难以抉择,只能用尽量委婉的话层层将真相说出口,也把选择的余地都交给许河弋。
许河弋抬头仰望男人深邃的眼眸,想了想,说:“我想知道……”
窗外的松柏苍劲常青,有阵阵冷风吹得窗户吱吱作响,渺小的人影匆匆经过,病房里,温恒景始终抓紧许河弋的手,他陆陆续续说出那些被时间掩埋的过往辛密,许河弋紧紧咬着唇,却依然无法抑制地泪流满面。
这一巴掌,我替我的母亲给你
许河弋再次出现在李梅素与周家人面前,已经是一周之后。
他在温恒景的悉心照顾下调养好了身子,周海平也终于出了重症监护室,能开口说话了。他到周海平病房时,周益宇正在给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周海平喂粥,俨然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
“益河,不是阿姨说你,可你怎么才来啊!明知道你爸的病情刻不容缓,你还这样拖拖拉拉地不肯签字,你是存心要置你爸的性命不顾了吗?”一见到他,等了好几天几乎失去耐心的李梅素就忍不住开口指责。
她先发制人,率先占领道德的高地,这样便能更加理直气壮地给许河弋施压,哪怕他察觉了什么,也碍于血脉亲情不得不签字。
而只要把这字签了,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