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料厂几千台设备出现故障被迫全部瘫痪,眼下想要重新投入生产,必须经过大量专业、复杂、严谨地计算,周鸿钰作为研究所所长,爆炸负责人,深知没有原料,一切都没有可能,解除故障已经迫在眉睫,否则陈将军不会派人这么急地来找他。西北部技术力量明显不足,以后要想永久地正常运转光靠他一个人带队必然不行。领导和他商量后要求周鸿钰立刻着手处理,为他增加了一位专门的学术秘书。周鸿钰当即开始密集地约见很多人谈话,谈搞同位素分离和研制高精度扩散分离膜的事。
今晚上实属情况特殊,他只约见了两个人,一个是上海来的粉末冶金专家,一个是微观尺度空气动力学专家,为的是研制提纯铀235所用的扩散分离膜。谈话结束的有些晚,周鸿钰给孩子们买晚饭时才发现父母们都在宿舍后的花园里等着。几人脸上全是担忧,周鸿钰原想叫老人都回去休息,眼下也只好请他们一同回了宿舍。
模具膨隆端已经完全卡进生殖腔,裴温只觉得越来越痛,像有只手时刻扯着本就狭窄的腔口,裴温受不了模具带来的胀痛,无法好好躺着,周鸿钰洗了澡去抱他在自己身上趴着缓解痛苦,裴温哼喘着,脱力之余问,“爸呢?”
“在外面,让爸进来好不好?”裴温闭上眼睛当做默认。
屋里有些淡淡的血腥气,裴温裹在被子里不知是累的睡着了还是发热头晕,双颧有些病态的红,旁边有一块为孩子准备的米色棉布襁褓。裴蕴初看不下去,他自己做过手术,知道坤泽剖开生殖腔有多大的后遗症,周鸿钰想必也很清楚所以才一直没有要求医生剖腹。但真到了裴温无法坚持的时候,不得不考虑手术。
裴蕴初叫来医生,裴温看见这个医生就害怕,害怕他说出要搅碎胎儿取出这些话,见了他便暗自用力,想让孩子尽快地出生。
两个孩子假装睡觉,见大人们全在楼上,便一骨碌下床。元珺背着元瑥爬上二楼阳台,摸索着在落地窗外的角落坐下。虽是初夏,但夜里还有些冷。等了一小时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兄弟俩被风吹的均有些寒颤,一个也不提要回去。
窗帘摆动,医生进来后不久,便能听见爸爸的痛苦呻吟,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一堆沾染血迹的布料被扔到窗边,元瑥立刻发起抖来,元珺脱下衣服裹住他,哄着他叫他不要发出声音。
屋子里很长时间没了动静,元瑥熬不住便昏昏入睡,元珺再瞧,灯已经灭了,只有父亲和爷爷的低声交谈,爷爷叫父亲去睡觉。元珺这才放心以为爸爸没事了,赶紧将弟弟背回楼下。
凌晨近一点钟,模具终于脱出,胎头也艰涩地缓缓抵入产道。但因产力不足就如此卡了近一小时,叫裴温痛的辗转哭泣,将这两天唯一吃进的糖粥全呕了出来。孩子长久地卡在狭窄腔口进退两难不是个办法,何况他天生腔口细窄,周鸿钰进得鲁莽时都疼得小腹痉挛,更不说是个胎儿卡在当中,即使产力不足也无法再靠推腹让他下来,产道极窄胎儿尚还有胎心也不能随意钳夹,只能靠母体自身的力量。医生反复权衡方案,终于是选择用药催产。
裴温怕孩子因自己拖延而死,心急地频频屏气推送,挣得不知流了多少血,然而羊水已经流尽,失去润滑后,他再如何用力也是徒劳。
医生叫他不要着急不要慌,先缓缓好好使长力,安慰他自己接生四十年,最重的十二斤的孩子都能顺利出生,希望他能和自己配合。周鸿钰亦是心疼的满脸泪痕,不管不顾将裴温放到腿上面对面抱在怀里,按揉他僵硬异常的腰身,医生只得坐在小杌子上为他接生。
裴温虚虚小口地喘气,胎头已完全通过腔口下降至产道,最宽的胎肩嵌在骨盆最窄处,极剧的胀痛叫他几乎晕厥不敢呼吸,医生眼睁睁瞧着胎儿颅顶若隐若现,渐渐又缩回手指无法触及的深处。
裴温痛得快要失去理智,无意识地呻吟啜泣呼痛。他的腹部和盆底力量实在太弱,医生要求他进食,周鸿钰便亲吻他,拧湿毛巾为他擦净头脸脖颈的汗,“要不要吃东西?“
裴温抱着他一动不动,仍是哭腔呢喃,“疼…呜疼…呃…”
医生注射了葡萄糖,裴温体力稍恢复后终于像清醒过来一般,双腿颤抖,咬紧牙关,闭眼往下用力。医生一手牢牢抵进他的小腹压迫,一手剥露胎头牢牢抓扣住。
裴温几近虚脱,医生吼叫着命令他,“一口气撑住撑住!往下使!使!”
裴温全身水洗一般湿透,却没能撑到最后那一刻,亏医生是个老手,趁他脱力的紧要关头深压小腹抓住胎头一转一拽,深红色小肉团伴着喷涌的鲜血稳稳落在了襁褓上。
一名医生处理他的软产道撕裂,等待胎盘娩出。另一名医生去瞧孩子,是个约四五百克的成活男婴。这对双胞胎是单绒单羊,因此可以判断,这是一对兄弟。
医生瞧这孩子浑身绛红,有些水肿,光头颅就占了三分之一,明显发育不合格,连原始反射也没有,肌张力很差,喘息样呼吸,心里已经判了无抢救的必要。
胎盘还无脱落迹象,孩子被抱至眼前周鸿钰才想起来看他,他接过小小的婴孩放在裴温枕边。医生还是遵循流程问他们,“孩子呼吸心率都不好,能撑过三天的话还有点希望,但大脑损伤是无法恢复的,以后智力上…很差,你们看?”
裴温强忍着身心剧痛,将孩子的襁褓打开,刚出生的小儿浑身逐渐呈现暗紫透亮,呼吸费力,轻微抽搐着,这样裹着只比周鸿钰的手掌大些,裴温默默将襁褓盖上,忍痛狠心摇头。
或许是这种心理上的巨大打击,胎盘始终不出发生滞留,导致突发产后大出血,两卷棉花纱布塞进去仍无法止住汹涌的鲜血。周鸿钰望着不断外渗的鲜红液体,噩梦重现般警醒地要求医生立刻去手术室,他有些慌不择言,“珺儿…我他生我们老大就这样的,要进手术室抢救的!医生!”
周政委在外不断地踱步徘徊,袁淮津被他这样晃了一夜,愈发烦躁,叫他坐下。自己却也知道,一夜过去还没消息,谁能不急?手表看穿,终于盼出个人来,袁淮津拉住裴蕴初,“怎么样了!”
裴蕴初没有回答,将他和周政委周妈妈往台阶两边推,紧接着周鸿钰抱着裴温奔出来直往手术室去了。几人回头望才发现血迹已经断续滴了一路,袁淮津看清后四肢瘫软,双目昏花,晕在了台阶上。
裴蕴初立刻联系手术室开台,亲自去药房开出处方,催产素,升压药,扩容液体,准备急诊手术。情况紧急凶险,来不及等麻醉,医生便将整个手臂伸进去探取胎盘,如果失败,立刻剖腹。裴温已经不省人事,无法清晰感知这非人能承受的痛苦,所幸胎盘也已脱落,只是嵌顿在腔口才导致生殖腔收缩乏力出血,医生暗自感叹,实属不幸中的万幸。
扩容液体和升压药从两条静脉通道缓缓进入身体,如此在复苏室观察了一阵,出血确有好转,血压心率也渐恢复至正常,等见着他终于解出尿来,医生们才敢舒一口气。周鸿钰还没缓过来,自己眼泪流了一脸竟不自知,呆呆地坐在手术室平车边守着。
裴蕴初从后拍拍他,“小周。”
周鸿钰被吓了似的,“爸…爸…我”
“没事了小周。”
“我知道,我知道…没事了…”周鸿钰说着两眼还止不住往外涌泪,完全不受控制般,裴蕴初见他也是可怜,守着裴温这么些年,孩子没得几个,无端被吓得倒是不少,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和裴温在一起,弥补了自己多年遗憾,裴蕴初心里始终还是感激他的。
“我们带他回去吧,我去问问有没有血,给他输点。”
裴蕴初虽镇定,平常大抢救时比这严重的情况见得多了去了,血呼哧呼哧直往天花板喷射也不是没见过,但这回是自己的孩子啊!说不害怕,不腿软,那是假的。 他瘫坐在输血科外无人的走廊上,后背汗湿黏腻,双手合十缓缓抵在额头,“你吓死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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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文章至此告一段落,我们下一个路口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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