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画板递给唐贺背着,又脱下外套递过去,咬着牙根说:“没事的,不辛苦。这件外套是你的吧?早上天气冷,越文看我穿短袖,借给我穿了一会。越文他也是好心,你不会生气吧?”

白越文无意识地抓紧唐贺的手。

唐贺假笑着对周权说:“一件衣服而已,他想怎样用都没关系。我是他男朋友,怎么会在意这点小事?”

说完他就将白越文鬓边的长发挂到耳后,捧住雪白细腻的侧脸,不顾旁边周权和想要把他撕烂了一样的眼神,温和又不容拒绝地与人深吻。

唐贺会对着白越文软磨硬泡求他让自己拍照片挂在朋友圈封面。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肆意地在不熟的人面前与其亲密,他现在甚至还把白越文和周权可能对视的角度都死死拦住。白越文原本就隐隐觉得唐贺可能知道了些什么,现在几乎是彻底确定了,唐贺他就是知道,知道得并不少。

这个认知让白越文忍不住身上发抖,唐贺就扶住他的后腰,这样的姿态让他们看起来更加亲密。他原本有些想躲,但唐贺太清楚怎样让他舒服了,他很快就身上发软,下意识往唐贺怀里贴。

“你他妈,不要太过分。”周权忍无可忍地说。

白越文不知道周权这话究竟是对自己还是对唐贺,泛着水光的漂亮双眼有些失焦,下巴抵在唐贺肩头轻轻喘息,面上微微发红。

唐贺松开白越文,对周权说,“真抱歉,我只是太想他了,还得麻烦你谅解一下情侣之间的情不自禁。你不会介意这点小事吧?”

周权看向白越文,这个角度让他想起挂在自己卧室里的那幅水彩。但这时抱着白越文的已经不是他了,他只是一个可怜的旁观者……第三者。

白越文本想说点什么,唐贺却在周权的注视下明目张胆地在白越文腰侧软肉不轻不重揉了一把。于是他不再说话,也偏开头不去与周权对视。

电梯停在他们住的楼层。唐贺搂住白越文,虚伪又轻蔑地回头对周权一笑,两人一起出了电梯。

周权想起在游轮上的那天,自己被唐信打了一身的伤,白越文悄悄来敲他的门,给他涂药。

他现在和唐贺打一架,有这样好的待遇的肯定是唐贺,白越文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他现在就像一只因为咬伤主人被送走的狗,看着别的温顺家养犬趴在主人怀里挑衅自己,怕伤到主人,还不敢去扑咬那只耀武扬威的狗。

丧家之犬。

儿童节番外(?)?某年六月一日

【不太符合节日氛围的一个番外。】

六月一日,唐家主宅。

唐信的十八岁生日晚宴还有十多分钟就要开始,他本人却还不见踪影。

“刚刚还在这,一转眼就不见了,这死孩子。越文之前好像也到了,怎么这会也不见人了?”黎姿对唐贺说,“小贺去找找你弟弟。”

这时候白越文已经不太会应激了,只要唐贺不再发疯,白越文并不介意和唐贺在同一个场合出现,只不过看见了也把人当空气而已。

“万一越文和小信在一块……”黎姿一下又觉得不妥,想叫住唐贺,却已不见了自己大儿子人影。

?

唐贺走到唐信房间门口,隔着一层隔音效果并不好的门板听到交缠的喘息声和一点细微水声。

他重重敲了几下门,房间里的声音倏然一停。

几分钟后房门才打开,面无表情的唐信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身子瞪他。

“妈在找你,赶紧下去。”唐贺冷冷地说,“领带夹哪来的?下午造型师给你挑的好像不是这个。”

“反正是你弄不到的。”唐信抓着唐贺一边胳膊,假笑着装作两人关系很好的样子把人强行带下楼。“别站在这里不走啊,我房间空调有那么好吹?”

唐贺走到楼梯口边时回头看了一眼,唐信的房间门缝立马合上了。

“在楼梯边上少东张西望。”唐信看他那狗找主人一样的眼神就来气,又嫌上手拧唐贺脑袋膈应,阴阳怪气地说,“小心再滚下去摔个脑震荡。哥哥可不吃这套,我劝你别白费功夫。”

唐贺说:“你如果不想等会顶着一张烂脸跟人聊天,就闭好你的嘴。”

?

又过几分钟,白越文才下楼去了花园里的宴会场地。

他前段时间忙着弄参赛作品,把头发稍微剪短了些,露出一对泛着浅粉的雪白耳朵和整根细腻修长的脖颈。

白衬衫袖口的边缘露出一小截质感如玉石一般的手腕,再往下就是那双纤薄细长的手。

那手上骨节并不突出,只有执笔的几根手指有几处薄茧,握上去也是温凉柔软。他走到人群边时,几乎有一大半的人都在或明或暗地看他。

唐信走完流程露了脸,下台时看见一个男人握手时还捏了一把白越文的手,简直要炸了,几步走到白越文旁边,又听见那个人模狗样的男人说白越文的手很软,是不是学过钢琴。

白越文只冷淡地对那男人一笑,还没回答,唐信就找借口把人领走了。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唐信牵着白越文不满地小声说,“谁握手握那么久还捏……”

白越文抓住唐信的手,唐信见他神色柔和下来,不再挂着之前那样冷薄的笑容,温柔漂亮得勾的人心里发痒。

唐信原本还很不满白越文对那人笑,这时候要说的酸话一下也卡壳了。

白越文牵着唐信把人带到无人处,才对他摊开刚刚和男人握手的那只手,雪白的掌心上有一个方形包装袋。

那男人竟然趁着握手,给白越文塞了个安全套。

唐信气得真想直接跑去动手,他把套拿去扔掉,又给管家打了电话查人的信息。

挂掉电话他又骂了一句,“什么人啊,管不住自己那二两肉怎么不趁早割了。”

白越文直接去洗了手。

唐家的晚宴散场之后唐信就和自己朋友通了气,对自己父母说要跟朋友出去续摊玩。

实际上转头就一个人带着白越文去了自己的住处。

“今天就是我过的最后一个儿童节了。”唐信认真地说,“哥哥陪我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