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1)

“他……”

“阿岱。”瞿末予加重了语气,“你早晚要面对我的。”

沈岱僵了僵,慢慢抬起头,直视着瞿末予的眼睛,慢慢地说道:“你有什么要求。”

“什么?”

“当初我们协议结婚,你问了我的要求,现在你用丘丘的抚养权胁迫我,我也要知道你的要求。”沈岱的眼仁逐渐浮上清晰的红血丝,“你要我陪你上床,或许还要我陪你度过易感期,给我一个时限。”

“……什么叫‘时限’。”

“当时的联姻也有时限,不超过五年。”沈岱的嘴唇轻颤着,“瞿总,你要多久才能放过我。”

瞿末予不得不暂时弯下腰,来缓解胸口突如其来的剧痛,他咬了咬牙:“沈岱,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我做得不够坚决,什么叫‘时限’?我们已经有孩子了,我们是一家人,我说了我会照顾你们一辈子。”

“我们永远都不会是‘一家人’。”沈岱含泪道,“你会有自已的家人,会有自已的孩子,很多孩子,远比丘丘更优秀的孩子,但是我只有丘丘……你还要抢。”

“我没有要抢他。”瞿末予捧着沈岱的脸,艰涩地说,“我只是想要你留在我身边。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够好,误会你,逼你洗掉标记,我知道你这一年过得很辛苦。”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磕绊又困难,因为他从来没跟人这样认过错、服过软,可是比起沈岱受过的苦,那些他能想到的和不敢细想的苦,这几句话又算得了什么,“阿岱,我对你有愧疚,也是真的喜欢你,只有你们留下,我才能好好补偿你,我会证明我能让你们过得很好。”

沈岱看着他曾经深爱过的人,永远像只高傲的雄狮的顶级alpha,此时向他低头,说着与其格格不入的软话,他只觉得心慌,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一出精心算计的戏码,以达到任何对其有利的目的,他已经吃够了苦头,他很害怕,他摇着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当初不自量力靠近你,我已经为我的错付出代价了。”

“什么一个世界两个世界,我们明明心意相通过,我们……”

“我只是一个劣质omega。”

瞿末予急道:“那不过是一句气话!”

“你的每句话我都记得,每句话都有目的,那不是气话,是你的真话。”沈岱轻声说,“瞿末予,给我一个时限。”

瞿末予狠狠一拳捶在了实木桌上,哑声道:“你永远都是我的。”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叠完了口水巾,沈岱又去找别的活儿干,反正不可能和瞿末予在这儿大眼瞪小眼。

瞿末予便跟着沈岱在屋子里转悠,一会儿问这个是什么,一会儿问那个怎么用,新生儿的很多东西在他眼里都很古怪。很快,他就迂回地溜达到了丘丘的床边。

育儿保姆觉得丘丘的睡姿还有待改善,于是他被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

瞿末予觉得有些好笑,总是张牙舞爪哭哭啼啼的小东西,现在好像个大号寿司卷,手脚都不能动弹,很有意思,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戳了一下丘丘堆着肉的脸。

沈岱从浴室出来,就看到瞿末予的动作,他用气音小声喊:“别动他!”

丘丘的两道眉毛像毛毛虫一样扭了扭,接着眼皮开始抖,方才还张着嘴一边呼呼一边渗口水,突然嘴就咧开了,在睡梦中哭了起来。

瞿末予吓得缩回了手,后退两步,有些心虚地看了沈岱一眼。

沈岱连忙走过去,轻拍着丘丘的小胸脯,小声说:“嘘,乖,乖乖,没事没事,睡觉觉。”他释放出安抚的信息素,同时对瞿末予道,“你站远点。”

瞿末予摸了摸鼻头,郁闷地退到了墙边。

沈岱弓着腰,一手轻拍着丘丘,一手将垂落到眼前的刘海撩到了耳后,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一截又白又长的脖子,他看着丘丘的时候,眼角弯弯,眉目含笑,淡粉的唇一张一合地轻吐着绵软的声调,说不尽的温柔。

瞿末予的心咚咚地狠跳了几下,他的omega在哄他们的孩子睡觉,这样的画面值得人间一切温馨美好地形容。

丘丘的哭声渐弱,沈岱才松了口气,他在床边坐下了,始终释放着信息素抚慰自已的孩子,看着小宝贝安心地沉入梦乡。

瞿末予离得远,抻着脖子也看不见丘丘,沈岱还背对着自已,作为alpha父亲他越来越渴望参与感,忍不住小声问:“睡着了?”

沈岱偏过脸来,冷冷看了瞿末予一眼,那意思不言自明。

“呃,让他睡吧,我先出去了。”瞿末予灰溜溜地出去了,他决定明天尝试在丘丘醒着的时候接近看看,买了那么多玩具,总有丘丘喜欢的吧。

下了楼,育儿保姆正在和恒叔聊天,瞿末予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过来。

俩人走到一边,瞿末予道:“我看过你的简历,你做过十几年的儿科护土。”

保姆微笑着说:“是的,瞿总。”这是她比普通育儿保姆更有优势的地方,所以才能进这种富贵人家。

“好。”瞿末予点点头,“你帮我抽一点丘丘的腺液,不要被沈岱发现。”

保姆愣了愣。

“在家可以操作吗?”抽腺液就跟抽血一样,拿针扎进腺体抽取,至少瞿末予知道的是这样,不知道婴儿行不行。

保姆迟疑道:“可以。”她问道,“瞿总,您能告诉我是做什么用吗,我得知道抽取的量和怎么储存。”

“测信息素等级。”瞿末予的眸光沉了下来,思绪涌动。他要拿丘丘的腺液去他入股的医院测,如果是A级最好,如果不是就改成A级,否则瞿家人甚至不会给沈岱一个正眼。

瞿末予下午去公司开了个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他脱下西装外套递给兰姨,并问道:“阿岱今天饭吃得怎么样?营养师给他配的餐他喜欢吗?”

兰姨道:“阿岱说他喜欢,但他这个人你也知道的,不挑食,就算不喜欢吃也不会说,我观察了,他应该是觉得老鸭高汤有点腻,就喝了一小碗,肉和菜都吃了,米饭也吃了一碗,整体饭量不算多但也不少。”

“营养师怎么说?”

“他说阿岱产后没调理好,又很操劳,现在是比较虚,还好底子不错,只要吃得好、睡得好、心情好,再配合些运动,会慢慢好起来的。”

瞿末予想着沈岱消瘦的样子,心里就难受:“尽快把他养胖些。”

“少爷,我觉得有个事你可以咨询一下医生。”

“什么事?”

兰姨悄声道:“我今天旁敲侧击地问了,阿岱从生下丘丘到现在都没有过发情期,omega一般在产后二、三个月内就会有,这次的发情期是有助身体各项机能恢复的,如果超过三个月没有,就证明身体不太好,要看医生。”她说到最后,神色黯然下来,“这是我当年照顾太太的时候知道的,她当时就不太好……”

瞿末予脸色一变。他母亲当时产后抑郁,身体受到很大的损伤,后来就再没有怀过孩子,至于是她不愿意,还是无法再怀孕,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父亲和母亲是一对被婚姻及标记捆绑的怨偶,对彼此又爱又恨,在漫长的人生中互相折磨,如果不是母亲生下了他这个顶级alpha,父亲是绝对无法接受自已这辈子只有一个孩子的。

“兰姨,我知道了。”瞿末予道,“这些话你不要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