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枝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我现在已经不是掌印了。”
寸安讨好地笑了笑,“不管何时,您在我眼里都是掌印大人!”
薛枝嗤了一声,嘲道:“你若是将你溜须拍马的这个功夫用在办差上,掌印之位早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他又道:“陛下并未怪罪于我,但这事情说来说去无外乎那几种情况,对了,前几天让你去查司药局的出入名簿和药材调配情况,查清了吗?”
寸安忙道:“查清楚了,那个沈安之在腊月二十七和腊月二十九分别都去了一次司药局,也配了杂七杂八的药方,瞧着似乎没问题,可奴才多聪明啊,又去把那个解毒的药单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几副药方中的某些药材打乱重组后就能得到那个解药方子。”
薛枝沉吟片刻,出声问他:“不会是巧合吗?”
寸安摆着脑袋否认,“绝不可能,因为那个解毒药方中有两位药很是罕见,且药效具有针对性,平时很少能用到的,可那沈安之却多次拿了这两位药,肯定有猫腻。”
“嗯,我明白了......对了,这段时间我要去宁乐宫当差,你就守在寻鹤居罢。”薛枝淡淡道。
寸安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大了两分,他忙问:“陛下这是个什么意思?因着这点事情就真的把您给革职了?还贬到宁乐宫去,他不是让您戴罪查案嘛,怎么这就变了呢?”
薛枝摇头,“是程幼容那边气不顺,她故意的。”
说着,他蓦地笑了笑,眉眼间隐隐有些无奈之色。
寸安‘噢’了一声,才叹道:“这位殿下真是......随性至极。”
薛枝不置可否,又对他道:“我过去之后,小事情你自己拿主意;有什么事情处理不了的话,就直接传信给我,还有梁秀那边若有消息记得递来告知于我。”
寸安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快天黑时,薛枝才趟着步子到了宁乐宫。
素兰一见他就没个好脸色,语气不善道:“来这么晚,还等人去请你吗?......喏,那边的那一盆桂花,不小心被洒落在地上沾了些沙石,你去洗干净吧。”
她伸手往旁边指了指,“今晚洗不干净,就别吃饭睡觉了。”然后就转身进了殿内,不再搭理薛枝。
薛枝面上的神色毫无波动,他微微挑了下眉,然后抬步来到廊下的那个大水盆前。
这种下等差事,薛枝已经许久都未曾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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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幼容窝在椅子里,见素兰挑开帘子走了进来,便问她:“他来了吗?”
“来了,奴婢已经给他派了个活计,想来他今天晚上是吃不上饭了。”素兰笑着回应道,言语间颇有几分扬眉吐气翻身做主的昂扬。
程幼容抬手去拨弄着那个揣在自己怀里的手炉,她脸上并没有多少开怀笑意。
素兰觑着她的神色,又在心底揣摩道:难道自家殿下不想折腾薛枝?可瞧她今日去告状的那副样子,不像是要就此作罢啊。
“知道了,你下去吧。”程幼容冲她摆了摆手。
等到素兰退出去后,寝殿内就静的不闻一丝人声。
入夜后,冷风就更大了,一阵阵儿地撞在窗柩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程幼容半躺在贵妃椅上连着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一翻身坐了起来。
她转头望了一眼紧闭的窗户,殿外回廊下悬着的宫灯发出昏黄的光晕映射在了窗纸上。
她盯了半天,最后还是撩开身上的毯子,穿上鞋脚步轻缓地来到了窗边。
抱着自己要当一次监工的想法,程幼容抬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窗户,才开一个小缝隙,寒风瞬间就迫不及待地涌了进来,吹得她眼睛生疼。
回廊下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她不经意地看过去,只见薛枝半弯着腰在淘洗那一大盆桂花。
那些被晾干的桂花沾了水后就凝成了一团,漂浮在水面上并不好洗。
而桂花里还夹杂着各种沙石尘土,想要洗干净就必须仔仔细细地揉搓着,反反复复地用水去洗涤。
薛枝修长的十指捧着一大拢桂花,掌心合拢后搓了搓,把那些脏污都洗去了。
有风过,吹起他官帽上的红缨绳,晃荡着碰撞在他胸口上。
他清洗得很认真,指尖将团成一堆的干桂花都捻开了按进水中淘洗,冰冷彻骨的水将指端浸染的发红。
程幼容看得出神,隔着窗棂,她似乎都嗅到了那些干桂花散发出来的微微清甜的味道。
她转身往外走去,来到薛枝面前时,他还在认真地洗着桂花。
“薛枝,水冷吗?”她出声问他。
薛枝未曾抬眸看她,他将洗过一遍的桂花都尽数捞出来放到一旁的筛子上,然后将污浊的水倒掉后,又灌满了一盆干净清澈的水。
程幼容看他忙活着不理自己,将眉一皱,冷冷道:“薛枝,你是聋子吗?!”
她上前一步,抬腿故意挡在筛子前,阻止了薛枝把筛子里面的桂花倒到清水中。
薛枝将手放在身侧甩了甩水渍,他直起腰来盯着程幼容,等到手指上的水都干的差不多了,才伸手探入了袖子里面。
他似乎在拿什么东西,但程幼容完全不关心,她站在回廊上,终于能与站在外面的薛枝平视了。
“薛枝,你不仅聋了,还是个哑巴?怎么,被削职对你影响这么大啊?气得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程幼容语气间满是幸灾乐祸。
薛枝没有回应,他终于将袖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了。
是一个红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