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相撞的声音,还伴着一个男人的怒骂:“贱货!他妈的夹这么紧!屁股都出血了,还这么骚!”啪,手掌用力打在皮肉上的一声脆响。

“老二,过来!给骚货松一松屁眼!”

粗鄙淫荡的骂娘声里,还有一声低低的哭泣。

“花了老子这么多钱,哑巴了?给我叫床!叫好听点,不然一分钱都没有!”

被操的那人急了,呜呜咽咽地淫叫起来,声音青涩稚嫩,大概还是个小少年。

沦落到这里的人,要么像畜牲一样干苦力活,要么像畜牲一样被人操,几人轮奸都是小事。里面那孩子大概就是后者。

余时秋本想快点走掉,谁知道湛云石就这么站在这,一动也不动。

余时秋手比脑子快地扇了他一巴掌,毫无反应。直到里面那少年的哭声越来越凄惨,濒临崩溃,湛云石才睁开了眼睛,他半抱着余时秋往少年的方向走,手掌遮住了余时秋的眼睛。

里面还在大声嚷嚷的男人们突然没了声音。余时秋只听见了少年的泣音,还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也许是三四个嫖客,巷子里却只有一个重重的脚步声,好像他们是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操纵了。

脚步声远去,少年的哭泣没停下。哭一会,停一会,又哭起来了。无他,眼前这两个动作奇怪的人看起来比刚才那些男人还变态,沉沉地挡在少年面前,把他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余时秋一把撕开了遮住他眼睛的手,面色阴沉不定。

湛云石吸卷着残存的负面情绪,又吸了一口秋秋刚刚爆发出来的情绪。他有些不满,明明让秋秋不要看这里的血腥场景,非要看几眼,现在被吓到了吧?

他从口袋里抽出一些钱,扔在了少年的身旁。

又转向余时秋,把愣住的他抱在怀里,重新遮住了眼睛,绷着脸带他往外走。?

13、坦白/被触手做到晕,水流了一地/幻觉

污水蓄积、垃圾乱堆的道路,延伸到了深处孤零零的房子前。四下寂静,没有一点声响,那房子黑黢黢地立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坟场。

余时秋在墙下一块发黄的砖上轻敲了几下,站起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钥匙。

钥匙怼进了锁孔,轻转几圈。沉重的铁门吱呀吱呀打开了,一股尘气扑面而来。

啪地一声,略暗的灯光从头顶投射下来。屋子里的摆设一目了然。左边放着简单的沙发床和茶几,柜子上堆了一些破旧泛黄的书籍;右边是被烟油熏黄的墙壁,底下整整齐齐放着崭新的锅碗,只不过落了一层灰。中间是一扇紧闭的木门。

湛云石站在门口,随意地转了几眼,走到了那扇木门前,看向了余时秋:“我能进去吗?”如果忽略他指尖飘散出来的丝丝黑雾,看起来倒是礼貌至极。

余时秋正心烦意乱,他瘫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笑嘻嘻的不倒翁,蹦出了两个字:“随便。”

湛云石闻着淡淡的血腥味,正大光明进去了。

里面竟然是一间手术室。说是手术室,也不太准确,因为它的规格和卫生情况显然不符合手术室的标准,不过总体来看还算整洁。

墙边的透明柜子里放了纱布和药瓶,湛云石拉开下面的抽屉,第一层堆满了一次性手套、口罩、黑色的大垃圾袋,下一层还有分类放好的手术器械。

湛云石费了一点劲,才把这些抽屉推了回去。

他顺着地上发黑的血迹看向了那张简陋的手术台,上面同样凝固着擦不净的污迹。

在下三区行医,应该还是技术不错的医生,所以有门路能搞到推注型液体炸弹。既然有钱有人脉,为什么还要住在这种地方?以大多数人的标准,这里绝对不算一个好住处。

他随手把屋子里的封闭的抽屉、柜子全部打开,审视了一圈,翻了几页纸质手稿,发现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医疗记录,没什么别的信息,才从这间小诊室里走出来。

他刚站定,余时秋就直勾勾地看向他。昏暗光线下,那张苍白的脸上蒙上了模糊的阴影,看起来像这栋老旧屋子里的鬼魂。

“刚才你为什么要帮那个男孩?”

湛云石看向了他,“他刚才害怕得要死了。”

余时秋嘲道:“这不合了你的心意?”

“我的心意?”

哒。

哒。

哒哒。

湛云石脸上带笑,一步一步向余时秋走来,“我的心意只在你,秋秋,什么时候你也能爱上我呢?”

他定定地看着余时秋,那种眼神赤裸裸的、带着纯粹的好奇和残忍的窥探,像是要剖开他的身体,挖出潜藏在里面的灵魂。他想打开余时秋的心,想钻进他的脑子里,想一点点了解他害怕什么,喜欢什么,恨什么,爱什么,想得到同样的...爱。

尽管他把自己心里突然生出的怪异感觉命名为爱,可是他却还没能明白人类的爱应该是什么样的。它们像是各种调味品随机组成,口味古怪,他想知道,秋秋的爱,是不是像他的身体一样,香甜湿软。欲望和贪婪在他体内生出了灼热,让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他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人。

余时秋冷眼看他,脸上讥讽的笑容越来越大:“人类在你眼里只是食物,你会爱上你的食物吗?饥不择食,吃坏脑子了?还是说,这是你的新玩法?”

他的手指隔空点了点,眼神轻蔑:“上个月,你就是这么折磨虐待那些人,最后还说了一句,‘我爱你’?”

湛云石拧着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上个月?上个月?看着眼前冷笑的余时秋,想起那突如其来的杀意,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大笑了一声,毫不在意余时秋推拒挣扎的手脚,强行把他抱进了怀里,狠狠亲了上去。直到他的唇上像抹了艳丽的汁水,面颊发红,湛云石才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

太近了,近得空气都黏滞了。

余时秋能感受到怪物胸腔里的震动,不似人心,极慢极有力,听见他低沉带笑的声音:“原来秋秋是正义天使。”

“是认为我在干坏事,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要惩罚我吗?”湛云石没忍住,又亲了一下他泛湿红润的嘴唇。

直到亲得余时秋推拒的动作越来越小,软绵绵地靠在他的怀里,湛云石才迎着他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道:“人类不是我的食物,你们的情绪才是我的食物。就像人类需要进食才能生存,我也需要进食,你们的负面情绪,恐惧、悲伤、绝望....都是我的食物。”

“我从来都不会主动伤害你们,只是你们人类,很擅长折磨自己的同类。在我眼里,你们像琥珀,被雕琢成不同的色泽和形状,包裹着随时间沉积下来的秘密。”

他停顿了一下,直视那骤然惊异的眼神,眼睛在昏暗里幽幽发光,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