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张海盐冷冷的看着他。

“我又不认识你,我要去把钱要回来,啊。”他头疼的厉害,捂住刚才被撞的地方。

“你是这艘船的船客,你去和别人讨公道,然后呢,你下船么?你闹起来这艘船就容不下你了。”张海盐说道。

“我的钱是血汗钱,他们不可以那么简单的拿走别人的血汗钱。”

张海盐掏出了何剪西的裤腰带,从里面翻出了纸钞,翻了翻,纸钞上写满了东西:“这不是还有不少么,对于这船上的人来说,你已经属于穿鞋的了,能活命就别做死的打算。人命多珍贵啊。”

何剪西一下惊慌,忙摸自己的裤腰带:“还给我!”

张海盐把裤腰带和钱丢回去:“留在船上,藏好这些钱,这一张船票是上鬼门关的船票,但你刚才的那些大洋,至少能让你出鬼门关的几率大一些,值的。”

何剪西立即把纸币塞回进裤腰带里,给自己系上。

“我问你一个问题。这艘船是去哪儿的?”张海盐问道。

刚才把钱抛回来给他,让何剪西稍微对张海盐有一丝放心,他此时也冷静了一点,说道:“三番。”

“三番。这种小船能去三番么?据我所知,这种船到了海上就把你们全部都杀掉,丢海里。比比皆是。”

“瘟神的传说出来之后,就没有再这样的了。”何剪西说道:“我弟弟就是这么去三番的。当然路上很苦,但我习惯了。”

“你的被子都是用中药熏过的,显然是做了很充足的打算。”张海盐抽了一口烟,何剪西捂住了鼻子,做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

“你的烟真难闻。”

烟是水手给他的,正好是他当年爱抽的那种,张海虾觉得难闻他改了另外一个牌子,难道张海虾不在他过一口干瘾,没想到又被人嫌弃。

张海盐不由苦笑,心说熏死你,故意又抽了一口,“表弟,我们来讨论一个事情如何,做一笔交易?”

“我不和你做交易,你把我的钱给别人,你这种人能做生意么?”

“哎,就是和你的钱有关,如果我在下船之前,把你的钱给你要回来,你能帮我个忙么?”张海盐说道。

何剪西愣了一下,不知道张海盐卖什么药,张海盐就说道:“你看看外面。”

何剪西探头看帘子外面,就看到外面的船舱里,有好多警察,正在盘查外面的客人。正看着,张海盐已经爬过来,缩入了他的被窝。

“哎哎哎哎,你干嘛?”何剪西大怒,他最讨厌别人进他被窝了。他对于味道非常敏感,别人睡过的被窝他根本没法入睡。

张海盐把自己头盖住:“记住,我是你老婆,你刚睡完我,还没穿衣服。”说着张海盐出手,瞬间揭开了何剪西的衣领,然后快速把他头发弄乱。然后缩回去,从自己的内扣里,翻出几根金针。

何剪西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张海盐就轻声道:“帮我过关,我帮你拿回钱,否则我就说你是我同伙。我们一起死。”

何剪西这才明白,帘子已经开了,警察探头进来看了看,问何剪西:“你和谁说话你,起来,我们要看脸。”

何剪西怎么说的出那种干慌来,一下脸憋的通红,就忽然听到自己的被窝里传来一个银铃一样动听的女声:“哎呀,谁啊,我没穿衣服。”

第一案:盘花海礁案 第十八章 瘟神之吻

警察互相看了看,就笑了:“这么着急?白日行淫?”

何剪西满脸通红,虽然他是气红兼吓红的,他被窝里何时多了一个女人?

刚才他可以确定被窝里是肯定没有人了,张海盐钻了进去,也是他亲眼看见,怎么一下子变成了女人了。

难道,张海盐是男扮女装?

不对,他刚才不是半裸的么?

何剪西完全蒙逼,而且他刚才和我说啥?要举报我做同伙?信息量太大,何剪西的冷汗都要出来了。

但警察看来,这小子是害臊了,不由笑的更加厉害。就听到被窝里的女人说道:“胡说,哪里是白日,天下没有白日的道理。”

“船上的女人也碰,小心得梅瘟。”警察放下帘子就继续往前调查。何剪西听着警察的声音走远,立即想翻开被窝看个究竟,转身一看,张海盐已经又坐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烟都没熄灭,冷眼的看着他:“你这人骗人不行啊。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竟然是撩人的女声。

何剪西看了看张海盐的胸口,当然他懂事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的胸部,但他的概念里,女人的胸部总应该有点啥,但张海盐的胸口除了胸肌什么都没有。

和他见过的成百上千的男人一摸一样。

难道是传说中的,阴阳人?

何剪西脑子乱的炸裂,他当时还没有少数性别平权的概念,第一反应是一个阴阳人睡了我的被窝。也不知道是刚才头被撞了,还是他一下子无法处理眼前的局面,他开始头晕。

张海盐摸了摸自己的床板,就道:“这东西怎么睡,刚才我睡你的被窝还挺舒服的,要么我就和你一起睡就好了。反正我也睡不了几天。”

声音千娇百媚,犹如空谷幽兰。

何剪西歪头晕倒在了床板上。

张海盐愣了一会儿,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和自己说话会晕倒,他长叹了一声,这时候他听到了南安号的汽笛声。从船板的缝隙往外看去,能看到南安号的烟囱出烟,似乎要启航了。

妈逼的。张海盐敲了一下船板,外面都是警察,他出不去,而且现在天色还亮,他没有办法再次下水。无论如何,都要等到晚上他才有办法。而且铁皮轮的速度是驳船根本不可能跟上的,就算他劫持了这艘船追南安号也绝对不可能。

不知道刚才岸上有没有张瑞朴的人看到他跳水,否则海虾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他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自己会议室里那张老旧的海图,上面有着各种航线的信息,他的心念快速转动,很快,他就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唯一的机会。

南安号现在出发还要往新加坡深水港之后折返,往旧金山和往厦门的前面一天多的航线是一致的,刚才龙哥告诉他,包恩号会在黄昏起航,这么计算,他们会比南安号更早进入外海,只要在内外海交接线跳入海中,他就会漂浮在南安号航线上,运气好的话,南安号一个小时之后就会到达,到时候虽然两艘船的距离无法预估,但物理距离不会超过四公里。而且时间应该在明天的半夜,晚上的海面漆黑一片,南安号电气船灯火通明,他可以游过去。

铁皮船速度很快,他只有一次机会,游到南安号正面,等它撞上来。南安号的船舷很高,他得想办法爬上去。

但这是完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兵行险着就是会有这样的后果,张海盐明白从他去勾兑董小姐的那一刻起,他就会有此后果,但以往他总能勉强过关,但这一次他一个人,最后的那一刻,他失败了。

反应速度得更加快一些,想的得更加全面。现在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