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婵沉默无语,她历过前世,心知这样的作贱、仅还只是个开始。

第壹柒肆章 逞凶 <捕蝉(古言)(大姑娘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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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柒肆章 逞凶

林婵猜测的无错,翌日午后,福安去镇抚司送饭回来,低声叙其所见:“九爷还未上刑,只是日夜不间歇的审问,逼其供罪,显得有些憔悴。我还见到赵静宜赵大人,委实遭罪,捕去就打了二十棍,夹扛三十,臀到腿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月楼忙阻他说:“夫人有孕,这样血腥的毋庸再提,九爷平安就是福。”

林婵指着自己的肚腹,问道:“你可告诉九爷了?”福安回话:“九爷身畔皆是虎狼狱卒,恐隔墙有耳,被他们听去招惹祸端,甚麽都没敢说,仅问候一两句就被驱撵出来。”

林婵柳眉紧锁,心底烦杂成团,镇抚司那种鬼见愁的去处,九爷上刑不过早晚之事,她眼底起泪,却不想被他们瞧见,端起盏吃茶,一面又问:“那接我出去的人有消息回麽?我须得尽早走!”福安道:“我今日去问过,未有回音儿,只让夫人耐心等候。现城里锦衣卫到处抓人,还有刺客杀人,乱成了一锅粥。”

她们正说着,听到院里尽是嘁嘁喳喳讲话声,似乎有许多人,福安道我去看看,话音未落,小眉已经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大管事带着七八婆子闯进院里来,说少夫人随后就到。”福安心底生怒,待要去理论,被林婵阻止,此时说甚麽都无用了。

前世里父亲被新帝问罪,萧家唯恐受其牵连,将她从房里驱逐,囚于蓬屋之中等待发落,因是突然被驱逐,她甚麽都没拿,再有佣仆刁难,至后困苦的连饭都吃不上,是而自九爷被锦衣卫带走后,她未雨绸缪,兼也要离开,命月楼和小眉把她要紧东西整理收箱,让福安捎带出去。

也就一支香的功夫,廊上脚足声响,青樱在外禀报:“少夫人来了。”林婵还未开口,锦帘已被一把打起,徐巧珍满面笑容、率先走在前面,后簇拥跟着绮雯及嫣桔等其它丫头和婆子。她径自走到椅前坐下,也不和林婵招呼见礼,颇傲慢的态。林婵亦面色从容、笑着不搭理她。

徐巧珍给嫣桔个眼色,嫣桔会意,开口朝月楼等几叱责:“少夫人来了,怎不端茶倒水?杵在那跟木桩子似的,非要拿鞭子打几下动几下麽?”

月楼也非吃素的,她反驳道:“嫣桔此话差矣!少夫人进来未曾给夫人见礼,我们做下人的,无礼不成亲,没有夫人吩咐,自然不敢随便伺候。”

徐巧珍啧啧轻笑:“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看向大管事慢条斯理地喝命:“把她给我撵出府去。”

这大管事被赶鸭子上架,满额是汗的给林婵拱手作揖,一面道:“九夫人莫要见怪,老太太和大夫人在天寿寺念经理佛还需一段时日,二夫人染病在床,其它各房奶奶不擅理事,但府中一日不可无主,得大老爷指命,暂由少夫人掌中馈,她说一不二,我听命行事,只有得罪了。”两个高壮的婆子就要过来推搡月楼。

福安往前一挡,怒目圆睁:“我看谁敢放肆?!”徐巧珍把他打量,横眉冷笑,下巴向大管事一抬:“你遣萧琮那几护院来,还由不得这厮在此地逞凶!”

“且慢!”林婵放下手中茶盏,清澈的目光朝众人扫视一圈,多有理亏者低头不敢对视,再缓缓落在徐巧珍的脸上,她语气十分平静:“福安和月楼是九爷与我的长随近身,要撵要惩,自有九爷和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侄媳来指手划脚!”

巧珍叹口气:“但凡是在萧府领月例伺候主子的下人,我就有权管得!这可是祖训家规里明明白白写的,他两个贱奴有胆出言不逊顶撞我,我就要惩,也权当杀鸡儆猴给他们看!你可要成全我,否则我今朝碍你情面放了他俩,这一个个的当我软柿子好揉,日后还有谁听我的话呢!”

林婵笑了笑:“我自然也想成全你的威名!不过侄媳担着掌中馈的名号,却不把帐册熟读细看了,就匆匆前来发号施令,着实令人替你捏把汗呢。”

第壹柒伍章 驱赶 <捕蝉(古言)(大姑娘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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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柒伍章 驱赶

林婵接着道:“福安月楼甚小眉的例钱是九爷从俸禄中另给,不曾走过府中公帐,侄媳真是大意,萧府这样的高门大户,从上到下也有二三百丁,近五百的人儿,稍有差池,莫说成全你的威名,背地里遭人耻笑才是,你可要好自为之!”

徐巧珍朝大管事看去,见他点点头,面颊一阵滚烫,顿时恼羞成怒,冷笑道:“你勿要得意,如今九爷在诏狱因谋反受审,若确凿可据,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幸得我爹爹贵为内阁首辅,同大老爷一齐向皇上进谏,九爷他并非萧家血脉,乃老太爷当年人情之举,如今既然犯下重罪,自然割席分坐,互不牵扯,以护我萧氏上下数百族人。”她又吩咐:“萧管事,此房中除去这三个贱奴,其它人等一概撤走,重新发配各房。”那大管事领命,喏喏应承了。

林婵道:“听侄媳话里意思,倒是九爷已经被定罪了!”

徐巧珍鼻底哼哧两声:“锦衣卫可不敢胡乱抓人!”

徐炳正要铲除萧云彰,但得他死了,前世格局大变,她往后的日子定会过的烈火烹油,有繁花着锦之盛,想来满心的愉悦。

林婵懒再跟她纠缠,站起了身:“既然萧府要与九爷割席分坐,那我也不再留,这就出府去。”率先往门处走,月楼等三人护她身侧。

五六高壮婆子堵住前路不让过,徐巧珍道:“现在想走谈何容易!你如今是一介犯官妇,需在此候命等待发落,轻着入教坊司为妓,重则砍头断命,啧啧,十分的可怜。”抬手命嫣桔把她搀扶起,走到林婵面前观她神色,啧啧赞说:“你倒镇定的很,若是我早吓死了。”又道:“这院子我需另做它用,管事会带你去新的住处。”顿了顿,笑起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林婵面无表情的看她,语气很冷:“徐巧珍,你会有报应的。”

徐巧珍仍旧在笑:“你怪不得我呀,我也是奉大老爷之命行事,身不由己呢。”语毕转过身,步履轻快地走了。

待房中无外人,大管事过来作揖,诚惶诚恐道:“得罪夫人了!九爷往昔对我不薄,无奈人微言轻,帮不得您甚麽,十分地惭愧。”

月楼问:“给夫人安排的宿处在哪里?”

大管事难以启齿,支支吾吾,福安拍他肩膀一记:“你仅管明说就是,夫人不会怪你!”

大管事这才道:“荷塘旁边有间空关的院房,少夫人指定的那儿!”

月楼福安脸色大变:“可是当年那神仙道人宿的地方?”

大管事称是,月楼把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夫人与她无冤无仇,做何要三番五次置人死地?!”

林婵心意一动,一个出离的想法模糊生起,又觉荒谬,又觉可能,愈想愈是胆颤心惊。

福安愤怒道:“那房破败的不成样子,夫人怎能宿住?”

月楼难得气哭了:虎落平阳被犬欺,怎能这样的糟践人。

大管事连忙说:“我已命婆子里外清扫干净,更换纱窗门帘和帷帐,床上也铺垫簇新的褥被,若还需要甚麽尽管和我说,夫人暂且委屈几日,待九老爷回来就好了。”

林婵收回心神,或许有前世遭遇对比,反显得很平稳,只吩咐小眉把衣裳等物裹成袱儿,随着管事走出房,粗使婆子及丫头都散了,青樱也不见影,整个院子空落落的,忽听噼啪噼啪声儿,是两株菩提树成熟了,结子如念珠般滚撒地上,一只虎皮大猫在那拨弄着玩耍,九爷最喜这树,闲时会背手站跟前赏会儿,算一算甚麽时候结子......她虽心怀伤感,脚步却未停,出了院门,有三五婆子等在旁,也不理,待走下踏垛,听得身后拉闩落锁声,月楼欲要回头,听林婵低声道:“不必看了!”

青樱随着绮雯在园子里走,眼见前面是座拱桥,忽然往旁边石凳一坐:“腿软,走不动。”又失魂落魄地问:“早上还好好的,怎突然一房的人,说散就散了?九老爷真回不来了麽?夫人又要被带往哪里去?真如少夫人说的,夫人会被捉去教坊司?那可是生不如死的地儿。”绮雯往远处望着,有些不耐烦:“我哪里知晓?你跟着我就是了!”

青樱摇头:“少夫人忒心狠手辣,待老太太回了,我还是伺候她去。”

恰这时,雪鸾身边的丫头五儿哭啼啼走下桥来,绮雯叫住她:“青天白日的你哭,可是皮痒想讨打麽?”

五儿唬的惊住,见是她俩,满脸泪痕道:“鸾姨娘看情形要不行了,您们不妨见见去罢!”

青樱绮雯闻之顿时脸色大变,两人急忙往雪鸾的宿院赶,推门进去,满院残枝败叶无人清理,且昨日风雨交加,满地皆是污泞,绮雯走的慌急,差点滑跌一跤,幸被青樱拽住,听得窗内传出咳嗽一声接一声儿,或许是触景生情,虽还未见人面,已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第壹柒陆章 患难 <捕蝉(古言)(大姑娘浪)|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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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柒陆章 患难

绮雯她俩走进房内,未曾掌灯,光线很阴暗,窗牖前摆一个青花瓷瓶里插着数枝蟹爪菊,原是好意添些活色,却把外面阳光遮挡的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