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1 / 1)

可她什么神力也不会,也没有一声令下?的本事,今天还要逼着他撕开伤口,她真是混蛋,她皱着眉,看到窗下?的古琴,慢悠悠走?了过去,郁闷地轻拨了两下?,谢玦也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

“宁宁,弹一曲吧。”他低声说。

宛宁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那?晚被?他按在书房罚抄经书,他也是这样立在窗前,沉默极了,第?二日就传出了齐王造反被?诛一事,她不清楚那?件事和长公主的事有没有关系,也没有问,深吸一口气振奋地坐了下?去,抬手起势。

她要弹一首高雅的曲子,高山流水,只不过她学琴的时候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学得不太精,再弹错一个音时,她吐了下?舌,若无其事继续弹,结果?卡在了一个音节上,怎的也连贯不起来了……她有些?懊恼,正觉得烦躁时,身后压下?一片阴影,谢玦的气息萦绕,呼吸喷在她的脖颈处,她耳珠一热,谢玦的手臂就将她框在了古琴和他胸膛之?间。

他修长的手指按在了琴弦上,将她方才卡住的音节继续弹了下?去。她看着他莹白的手指指骨分明?,偏头看到他的侧脸,她忽然心疼,在他怀中扭过身子,勾住了他的脖颈,琴音戛然而止。

“表哥,你好厉害,做什么都?这样厉害,好像什么事到了你手里都?迎刃而解了,你为?何这样厉害?”她语音俏皮,天真又撒娇。

谢玦看着她,心中流过一股暖意,从他记事起,他就知道肩上担着的是谢氏一门的荣耀和前程,即便?父母过世,他也不能在丧礼上放任自?己的情绪,旁人因此而忌惮他,敬畏他,却不知他压抑得太久了。

宛宁嘟了嘟嘴:“可我什么都?做不好,连首曲子都?弹不好,学什么都?三心二意,学什么都?是半吊子,也安慰不了你……”她第?一次有了挫败感。

谢玦淡淡道:“想安慰我,倒不必这么麻烦。”

“嗯?”宛宁抬眼,谢玦便?搂过她的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样就行。”

宛宁半晌才反应过来,眼中逐渐明?亮:“那?我再安慰你一下?吧。”话音刚落,她仰起头将谢玦勾了过来,吻他一下?。

谢玦眸光微动,一动不动望着她,是望不到底的执着:“你什么都?不用做,那?些?姑娘会的,我都?不喜欢,你只要陪在我身边,站在我身边,宁宁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宛宁心头一震,大?概是今日的事揭开了他的伤疤,让他受伤了,让宛宁有一种他在乞求的错觉,她自?然也知道能设计陷害长公主的,决不是一般的身份,是往上的,她不敢深想,也不知怎么帮他,他一直这样秘密调查,却没有求皇上,想到他这么多年一直压着这样的心事,心疼极了,抱住他,脸颊蹭着他的脸颊:“嗯,我虽然喜欢别的东西三心二意的,但是喜欢谢玦是一心一意的,我不离开你,永远不离开你。”

他震动的,吻着她的耳朵,厮磨流连,呼吸加重:“答应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他的吻偏移,抬头看她一眼,眼中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偏执。宛宁眼中似是蒙了一层水雾,像是一种邀请,他重重吻了下?去,做了他在大?理寺牢狱就想做的事。

离开前,宛宁还是照规矩去拜见了老令公,谢玦陪她去的,老令公即便?心中不满,看在孙儿的份上,到底没说什么,只是用五公主和温家大?婚在即来提点谢玦不能误事。

谢玦重新回到观澜院时,见织罗一脸欢喜地站在桌子旁,见他来,她侧过身去,恭敬道:“公爷,这是表小姐留下?的,说是送给公爷的。”

谢玦面?色如常,大?步走?了过去,是一条丹色宝石蹀躞带,他微微愣怔,怪不得方才离开时,她神神秘秘地折回也不让他看,小脸红红的,谢玦心底一软,没说什么,拿着蹀躞带进了内室。

石通撇嘴:“公爷这样的蹀躞带多了去了。”

织罗道:“表小姐送的可不一样,你瞧。”她朝内室努了努嘴,石通探头过去,目瞪口呆,公爷竟对着穿衣镜左对比右对比,平淡的脸色镜光闪过时照过一抹清浅的笑意。

石通:“......”

八月十二,正是五公主大?婚之?日,当天,仪仗队从皇宫到温家的长街,鼓乐笙箫,绕梁不绝,十里长街挤满了大?半个长安城的百姓,连街边店铺都?围得水泄不通,只等着五公主的喜车经过。

第62章 婚宴

长安京都, 天?子?脚下?,富贵如云,一抓一大把的贵族, 一年到头的大小宴会不知凡几,今日虽是五公主和温家郎君的大婚之日, 但除了那对新人, 于赴宴之人,其实也就是一场盛大的宴会。

宛宁之前?收到了温家送来的请帖,自然是要去赴宴的, 跟着爹爹出门时,就看到府门外已经停了两辆马车, 谢玦从容下?了车, 对宛老爷作?揖, 谢璃紧随其后,宛宁一眼看到他腰间的蹀躞带, 心底一喜抬眼对上他深沉的目光, 抿了抿嘴角, 给谢玦行了礼, 轻轻唤一声:“表哥。”

谢玦眼睛没有自她身上挪开,应声:“嗯。”

循规蹈矩,宛老爷怎么看不出他二人之间的暗流,不悦地咳了一声, 宛宁朝他做了个?鬼脸, 梵玥跑了过来:“伯父, 让宁宁与我同坐吧!”

宛老爷倒是没有拒绝, 谢璃就要跟着梵玥过去,被谢玦不动声色地拦住了:“你与我和宛老爷同坐。”

“不必了。”宛老爷淡然拒绝, “免得旁人误会。”说着他往自己马车走?去。

谢玦没有强求,宛老爷走?了几步转过身看着他,“公爷,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如今他对着谢玦已不似先前?的恭敬有礼,却还是明显的生分?疏离。

“自然。”谢玦面不改色。

谢璃跟着谢玦上车,追问:“大哥,你和宛伯父有什么约定?”

谢玦没有回答,谢璃却清楚跟宛宁有关,他垂下?了眉眼,闷声问道:“大哥,你会娶阿宁吗?”

谢玦看着他,依旧没有回答,谢璃抬起头置气又笃定:“大哥,祖父不会允许你娶阿宁,她也绝不会做妾室的,你何?必霸占着她不放呢!”

气氛一时有些?焦灼,在谢玦威压注视下?,谢璃强撑着心气停止了腰杆,谢玦抬手拍了拍他的脸,暗地的力道直将谢璃停止的腰杆拍弯,他仍是不服输地挺着胸膛,谢玦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那不是你操心的。”

“大哥!”

外头逐渐传来了喜乐声,谢玦淡淡道:“好了。”那语气中的威严还是让谢璃立刻住了嘴,谢玦下?车前?,忽然停了停脚步,修长的手指按在了腰侧,侧首悠然道,“你今早问我这条蹀躞带是新的吗,嗯,是宁宁送的。”

一盆凉水猛地兜头浇了下?来,谢璃石化了,梵玥焦急的声音从车外传来:“二哥!二哥!”他才?醒神匆忙下?车,有几分?狼狈。

宛宁见他脸色有些?苍白,眼神迷茫的样子?,忙是关切道:“少?禹,你不舒服吗?”

谢玦在一旁冷冷道:“他昨晚没睡好。”

宛宁微愣,看过去,就见他拧眉看着自己,似是不悦,宛宁呆了呆,此时进温府的宾客络绎不绝,一眼看到了卓尔不群的谢玦,纷纷上前?来行礼寒暄,将宛宁一行人挤到了一旁。

宛老爷看着众星捧月的谢玦,站在宛宁身边凉凉道:“看到了,这就是谢玦,他不是一般人。”他有意提醒女儿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低头看去,却看到宛宁一脸欢喜崇拜的样子?,顿时愣住了,白了谢玦一眼没好气道,“进去了。”

老令公早已坐在了大堂里,与温公谈笑风生。大堂里观礼的位置都是按资排辈安排好的,自然有谢玦的一席之地,宛老爷和谢璃等自然都没有份儿了。

谢玦走?进堂中,大半的官员都站起身迎候,他面色如常走?向前?朝几位长辈行礼,太妃高兴地让他起身,荆南王妃坐在太妃身边,看着这个?无与伦比的青年将来就是她的女婿,一想到只要她在的场合,也会成为如太妃一般被簇拥奉承的存在,她满脸志得意满的笑意,垂眸却看到了谢玦腰间的蹀躞带,蓦地一记重锤狠狠砸过她的脑门,她忽然一阵晕眩,晃了心神。

“明意,明意?”太妃唤着王妃的闺名,见她有些?恍惚,关切道,“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了?”

王妃勉强笑着,按了按耳朵:“方才?那炮仗的声音震得耳朵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您说什么?”她极力收拢注意力,不去想那根蹀躞带,世上这么多?的蹀躞带,或许物有相似呢,未必就是那日宛宁挑的那根,何?况,宛宁那样卑贱的人,她送的东西?尊贵如公爷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戴在身上,还是今日这样隆重的场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劝说着自己,目光却情不自禁往院里看去,院里正在放烟花,一瞬间的绚烂照在宛宁脸上,她顿感惊心动魄,自从她生下?萧姗音后,京城所有的贵女她都不放在眼里,即便是梵玥阑笙这样的美色她也从不会承认,与她的姗音根本?不可比拟,可今晚,她的心震颤着,久违的不甘心和恨意再度袭上心头。

鼓声响起,新人进场了。

宛宁和梵玥站在一起看着热闹,梵玥看着今天?的新郎,气宇轩昂的温善则不禁痴迷了,感叹道:“小时候我还曾幻想过善则哥哥做我的夫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