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在沙发上端坐的简芸，心里有了主意。

“简芸。”

简芸像被老师点名般一下子弹起来：“怎，怎么了？”

江景儒看向林昭昭：“你试着教教简芸，看她学的情况我们可以安排一下怎么教，还可以把一些难学的动作改掉。”

是个好主意，简芸没有舞蹈基础，她的水平应该和班里大多数同学差不多。

林昭昭还有个问题：“总不能让她跳单人舞，你来给简芸搭一下？”

江景儒摇摇头，嘴角勾起点笑，冲着闲站在一旁的夏柏青勾勾手指：“夏柏青，你来。”

夏柏青错愕地指着自己，确认道：“我？”

江景儒回以一个确定的微笑。

虽然一早就知道教学不是项简单的任务，可知道亲眼看见夏柏青跳的有多恐怖，两人才意识到情况严峻。

林昭昭疑惑：“起猛了，好像看见植物大战僵尸真人版了。”

江景儒惊恐：“夏柏青你不要过来啊，我坚果墙还没建好呢。”

夏柏青：“……”

简芸被两个人逗笑，脚下的动作正到她向夏柏青走近一步，夏柏青相应的后退。

然而夏柏青忙着跟江景儒眼神交锋，哪里记得什么节拍。

他回头时正迎上一张灿烂的笑脸。

夏柏青贫瘠的课外知识里的其中一条是关于哈萨克文化。

听说哈萨克文化里没有“我喜欢你”的表达，他们认为人与人之间之所以会产生友情或者爱情，是因为被看见，所以在哈萨克语中，他们不说：“我喜欢你”，他们说

我清楚地看见你。

夏柏青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刻的简芸，不同于别人看到的任何一面。

她不是内敛的，不是害羞的，不是总浅浅的笑着，也不是轻轻地说话，他看见阳光下她的发丝飘摇；看到她灿烂的微笑；看到她脸上的绒毛透着光；看到她干净的眼睛，比最皎洁的月亮还要漂亮，看到她瞳孔里的他，呆愣愣不说话。

夏柏青不记得自己怎么松开手，只记得他脑袋涨涨，神色如常地与江景儒嬉闹，在锤他的时候偷偷侧目，看向那边的女孩。

她又像往常那样浅浅的笑，刚才那一幕，只有夏柏青看到。

是的。

他清楚地看见了简芸，甚至是所有人都从未见过的那一面。

…

林昭昭和江景儒改了几个动作，七班运动会开幕式节目也基本确定，剩下的就是教学了。

高钧全权交给两人，什么也不掺和。

“对了，”高钧指指角落里的布袋，“还要定一个举牌的女生，衣服是去年学校发的的那件。”

林昭昭拿出来查看，发现这礼服的尺码很小，应该没几个人能塞得进去。

江景儒解释：“这是学校按照上一任文艺委员的身材定的，她走艺考，从小练芭蕾，身材是比一般女孩瘦很多。”

上一届一中运动会有领导来看，还有电视台来拍，学校搞得阵仗很大，给每个班举牌的女孩专门定了衣服，高钧也是抠门，想着能省一套衣服的钱。

两人回了班，由江景儒代为宣布。

“老高按学号分了男女生搭档，你们有想要自行组队也可以报给我。”

“有意愿举牌的女生下课也来找我报名。”

这个年纪的男女生都很害羞，一天过去除了几对小情侣以外就没有主动组队的，名单很快就确定了下来。

问题出在了举牌的人选，来报名的几个女生在卫生间试了衣服，大家都穿不进去，其实都是正常的体型，无奈上一任文艺委员实在是太瘦太瘦。

林昭昭的目光投向身边专注于作业的简芸。

江景儒也注意到她的视线，两个人眼神交汇，同时点了点头。

简芸的肩膀一沉，转头看见笑嘻嘻的林昭昭。

“简芸呀，”她下巴挑挑，点着后排桌上的衣服，“你去试试吧。”

简芸吓了一跳，甚至没有仔细看一看那件衣服便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不行的昭昭。”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由不得简芸拒绝，林昭昭已经软磨硬泡地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连人带衣服一起关进厕所隔间。

简芸出现的时候，林昭昭很被惊艳。

简芸总是内敛的气质使得大家总是无意或刻意地忽视的她的美丽，但美丽就是美丽，无论承认与否，它客观地存在着。

礼服是白色一字肩缎面材质，很好的凸显出的锁骨和流畅的肩部线条，发丝被梳拢至脑后，低低地扎成一个马尾，几缕碎发轻轻垂落在脸颊旁，为她平添了几分不经意的柔美。

这是林昭昭第一次直视她的美丽，非常柔和的古典美感，纤细但不病态。

林昭昭看着她，觉得自己在看阳春三月的依依杨柳。

她上前，以环抱的姿态摘掉束住简芸墨发的发绳。

林昭昭定定看了简芸两秒，直勾勾地，随即莞尔。